“後天還有一次我們全性之間的聚會，到時候你跟著我一起去，混個臉熟。”
夏柳青手裡面的一次性筷子夾起飯桌上的爆三樣，混著一次性飯盒裡的米飯仔細咀嚼著。
樊漆開把獨麵筋嚥下去，鮮香的口感還沒有散去，向著夏柳青說道：
“混個臉熟？有那個必要嗎？全性的規矩不就是沒有規矩嗎？同門之間都能夠互相攻伐，混個臉熟？我怕他們和我混熟了把我的底子摸清了對我下手。
雖然我現在也是全性，可是我不覺得這會讓別的全性對我手下留情。”
說完樊漆開不等夏柳青說話，一筷子夾向了飯桌上的炒青蝦仁。
夏柳青聞言也是一怔。
看著周圍小小的房間，雖然有些雜亂但是卻也安穩。
或許，我不應該讓這孩子成為一個全性？對王震球那混蛋都不強迫，到了自己真的衣缽傳人反而不當全性不行？
用手裡面的筷子把一次性飯盒捅了一個對穿，夏柳青擦了擦嘴巴向著樊漆開說道：
“不去也好，我傳你的手段也少在別人面前用，萬一不得不用的時候也別說是我傳你的。
全性，確實不是一個好去處。”
樊漆開把飯盒裡的米飯刨了個底，拿起來了另一盒米飯，一邊夾菜一邊說道：
“我的師父誒，你又發什麼神經？
哪都通現在恐怕早就已經把我當成全性了，你與其在這裡和我做分割還不如把你壓箱底的手段都傳給我。
再說了，我不想去是因為全性裡確實沒有什麼好人。
但是你就不能給我說說你在全性裡有沒有什麼值得託付的老熟人？現在我能從全性得到什麼好處？
你教了我手段，雖然讓我成了全性，但是我喊你一聲師父心甘情願。
別想著拖累不拖累的，人生在世要是真的能夠風平浪靜才是怪事。
你與其糾結這個，還不如告訴我，你當了全性之後，是怎麼能夠安然無恙，無病無災的活到現在的。”
夏柳青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從裡邊的袋子裡取出了一個一次性飯盒，開啟飯盒，向著桌子上的飯菜發起了攻勢，一邊吃著，一邊向著樊漆開吼道：
“辦法就是該吃吃該喝喝，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別問，管不住嘴的人往往死的都很慘！”
午餐解決之後，夏柳青剛想要掏錢讓樊漆開去樓下小區門口飯店結賬，卻被樊漆開一口拒絕。
這不由得讓夏柳青眉頭一皺。
“徒弟，你也不小了，沒必要去糾結面子什麼的。你是我的衣缽傳人，咱倆以後論關係你小子就和我親孫子一樣。
孫子花爺爺的錢天經地義！別不好意思！”
樊漆開看著非要往自己手裡面塞錢的夏柳青，反手向著桌子下面摸去，在其中一個比較隱秘的凹槽裡取出來了一個三指寬的黑色小錢包。
拉鍊一拉開，只見這三指寬的黑色小錢包之中，鼓鼓囊囊的全部都是紅色的元子。
夏柳青頓時眼睛都瞪大了，指著樊漆開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小子不是說自己從小就是孤兒，義務教育到了初中之後就輟學了，你哪來的這麼多錢啊你？”
樊漆開從錢包裡抽出來幾張紅色的百元大鈔，揣在了口袋裡，又將錢包重新放回了飯桌下的凹槽裡。
面對夏柳青的問詢，樊漆開攤了攤手：
“師傅，我只是出入社會比較早，和我沒有錢有半毛錢關係嗎？
下學早可以去打工啊。”
夏柳青看著自己徒弟將近一米八的身高，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樊漆開那有些稚嫩的面孔。
“你這種情況就算是給你辦了身份證，人家真的會給你結工錢嗎？”
樊漆開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盤子，聽到這句話之後，頭也不回的說道：
“不給不是更好嗎？
行了，不說這些事情了。您老先歇著吧，我去把飯錢結了，把盤子給人家送去。
這家飯店比我當初打工時候口味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單是這爆三樣的火候掌握的就比我差多了。
我一會出去買個菜，晚上我親自下廚，你也嚐嚐我的手藝怎麼樣。”
“不用了，我還有點事情，一會就要走。”
樊漆開用紙擦了擦自己不小心沾上菜湯的手。
“晚上回來嗎？沒有地方休息的話我這裡還有空房間。”
夏柳青推開門擺了擺手。
“不用了，老頭子走南闖北那麼多年來津門還能沒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倒是你，這幾天也別懈怠了練功。
練功這東西，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兩天不練同行知道，三天不練可就瞞不住人了。
好了，走了。”
夏柳青囑咐過樊漆開之後關上了門，緊接著噠噠噠噠下樓梯的聲音響起。
過了很久，樊漆開收拾好了餐桌卻並沒有第一時間把餐盤送回去，而是等了片刻。
叮叮噹，叮叮噹！
悅耳動聽的鈴鐺聲響起，獅頭，鹿角，虎爪，渾身赤紅的碧水金睛獸就來到了樊漆開的身邊。
樊漆開愛撫著碧水金睛獸的一顆寬大的獅子頭，眼中和碧水金睛獸一樣亮起來了耀眼的金光。
此時的樊漆開眼中看得到不再是房間裡的餐桌，而是夏柳青頭也不回的離開，直奔一處建築工地而去的身影。
“真不怕所託非人啊，夏柳青。
原本想著坑你這個波及無辜的老全性心裡面不會有什麼負擔來著。
從今往後，您老人家只要不作奸犯科，也不強迫我為非作歹，咱爺倆以後就是師徒倆了。
等我解決了劉當，完了自己身上的因果，就跟著你當全性去。
小棧的人說你看人的眼光好，我看也就那樣吧。
不過你到底教了我手段，我也只能讓你這個會看人的名聲繼續傳下去了。”
樊漆開撫摸著只有自己才能夠看到的碧水金睛獸，目光卻看向了自己房間的床。
就在床鋪底下，平日裡見不到光的地方有著兩塊楠木打造的牌位。
牌位上的金粉分別上書：
供奉家嚴樊市義之靈位
子樊漆開奉祀
供奉家慈柳秀霞之靈位
子樊漆開奉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