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是沉默。
他們和陳凡三年沒有聯絡了,自然也不會想著叫他過來。
康成房聽聞此言,似笑非笑:“我聯絡過,他答應過來,至於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伍花聽到他們討論起陳凡,悠悠的嘆了口氣。
“你們不提,我都快忘了班上還有這麼個人了,陳凡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死了,挺可憐的,不知道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一人呵呵道:“無父無母,只靠著救濟金過活,估計上完高中就去打零工了吧?”
“說起陳凡,前幾年他還上報紙頭條來著,你們難道都沒注意到嗎?”一個訊息靈通的捲毛插嘴道。
“啊?他還上過報紙,因為什麼?”
眾人一臉吃瓜的表情,打聽起了八卦。
“時間太久我也想不起來了,好像是入贅了錢家,結果剛結婚就被抓了,犯的是什麼事我也忘了,反正被判了好幾年。”捲毛一知半解的道。
“康成房剛才的電話要是打通了,那估計他應該剛放出來不久,不知道現在錢家還認不認他這個贅婿。”
“哪個錢家?我們金陵的嗎?”伍花好奇的問道。
元靚聽到這話似乎想起了什麼,拍手道:“我知道,是錢慧她們家,我一個遠房表姐是錢慧閨蜜,據說陳凡剛出來就被錢慧離婚,淨身出戶,人家又不傻,怎麼可能跟一個勞改犯過日子?”
“好傢伙,這小子的人生經歷也太豐富了吧?!”
聽完了這些八卦,同學們紛紛驚撥出聲,簡直不敢相信,上學時最不起眼的那個孤兒,竟然當過錢家的上門女婿,還坐過牢!
“真離譜啊,他一個孤兒,上學的學費都是靠好心人捐款湊的,不好好回報社會也就算了,居然還敢犯罪,真不是個東西。”
“誰說不是呢,我也以為他會發憤圖強,就算混不出個人樣來,至少也不能這麼沒骨氣吧,居然跑去當贅婿,真是給我們學校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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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批判著陳凡,就連身為班主任的伍花也一臉嫌棄。
“哎呀,早知如此,康成房別給他打電話就好了,他要是真的來了,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
見伍花憂心忡忡的樣子,康成房大手一揮,不以為意的說道:“伍老師不用擔心,他陳凡若有點自知之明,都不可能厚著臉皮過來的。”
“行了,別聊他了,怪晦氣的,大家吃好喝好,不夠就再點,反正今天我請客!”
隨著康成房的一句話,眾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拉回了他的身上。
“到底還是康成房大方,當了經理的人就是不一樣!”
“那當然,人家一個月的工資都趕上我們一年的了,我要是有這能耐,我也大方!”
“哈哈哈,我們倒是還好,康成房一個月掙的,只是跟我們一年掙的平齊,這要是換做陳凡,可能他這輩子都見不著那麼多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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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聞此言,皆是鬨堂大笑。
學習委員卻莫名有些反感。
這些傢伙把人家陳凡的悲慘人生當作笑話,隨意調侃,太過分了。
就在她想著找個理由離場時,包間的門竟然無聲無息的給推開了。
而開門的人,正是被大家嘲諷不已的陳凡。
他的出現,讓大家表情一變,趕忙收斂的笑聲,裝作沒事人似的把頭低了下去。
陳凡雖然聽到了這夥人的陰陽怪氣,但懶得跟他們一般見識,不想讓學習委員看笑話。
他假裝沒聽見剛才那些話,大大方方的走進了包間,第一時間給學習委員打招呼。
“卜惠美,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好看。”
“陳凡,你別調侃我了......”
卜惠美的臉當即一紅,話音都小了幾聲。
“我只是實事求是。”陳凡笑了笑,又道:“恭喜你結婚,這是我的紅包。”
“呃......”
卜惠美一懵,哭笑不得。
“陳凡,我還沒男朋友,怎麼結婚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哈?”
陳凡一愣,看向康成房。
“你不是說學習委員要結婚了嗎?”
“我開玩笑的。”康成房打了個恰恰,假裝大方的迎了上去。
“這不是怕你這個老同學不來,善意的謊言嘛,好久不見,坐下來好好嘮嗑一下。”
康成房故作自來熟的將陳凡引進門,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空座。
卜惠美剛想讓座,虞美姬卻將自己放在旁邊椅子上的包拿到了身後,留了個空位出來。
“坐這吧。”
見虞美姬主動給陳凡讓位置,其他的同學全都露出了忌妒的表情。
他們也想坐在虞美姬的身邊,但虞美姬把包放在椅子上,顯然就是不想讓別人挨著她,眾人就也沒厚著臉皮貼過去。
結果現在反而被陳凡佔了便宜,真是讓人生氣!
不光其他的男生,就連康成房對此事也頗有微詞。
早知道這樣,他就命令別的東西讓個位置了。
像陳凡這種屌絲,有什麼資格坐在女神身邊?
實際上,虞美姬給陳凡讓位置,只是純粹的出於禮貌,並不是對陳凡有什麼特別的好感。
在陳凡入座後,她下意識的又把自己的椅子往旁邊挪了挪,和對方拉開了距離。
誰也不願意跟勞改犯坐的太近,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發瘋?
眾同學看到這一幕,接連鬆了口氣。
看來虞美姬只是人好而已,並不是對陳凡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因為今天上午陳凡跟著任安妮一起去見了任偉大,所以出門的時候特地換上了平時不太穿的西裝,整體還是比較得體的。
可是後來去了一趟賀家,又是指揮他們挖土埋雷擊棗木令,重新佈置風水格局,又是跟賀鴻和齊登香暢飲,衣服上難免就多了一些褶皺,鞋子和褲腳也沾上了泥土。
這讓原本得體的西裝看起來灰撲撲的,就好像是撿了別人不要的衣服來穿似的。
伍花上上下下的把陳凡打量了一番,眉頭一皺:“陳凡同學,你最近在幹什麼活,這褲子上怎麼還沾上泥了?”
她一開口,眾人才發現這一幕,個個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我中午挖土,沒注意到。”
說著,陳凡起身去了衛生間,處理了起來。
陳凡一走,包間頓時炸開了鍋。
“我就知道陳凡現在肯定沒什麼正經的工作,大概是在工地搬磚的,要不然不會弄成那個樣子!”
“真能裝啊,在工地搬磚還穿西裝,腦子有病吧?”
“哎呀,自卑的人是這樣的啦,不過我看他那身衣服倒是挺貴的,不像是他能買得起的樣子,可能是撿的人家不要的吧。”
“嘖嘖嘖,都這個德性了,怎麼還好意思來參加同學聚會?我如果是他的話,連人都不敢見了。”
“呵呵,你懂什麼?你看他那德性就知道,肯定很少能下飯店的,一聽我們的聚會,在這麼高檔的地方舉行,他能不過來蹭吃蹭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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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花聽到這些竊竊私語,臉都綠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帶出來的學生裡面,居然出了這麼一隻害群之馬。
倒也不是說陳凡在工地搬磚有多丟人,主要是他這不體面的樣子,反而襯托出了自己這個當老師的沒有教育到位。
不過多時,陳凡從衛生間裡返回。
他敏銳的察覺到,眾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加輕蔑。
卜惠美本想讓陳凡把椅子搬到自己這邊來,方便自己給他打掩護,可房康卻沒有給她機會。
“陳凡,我聽說你之前好像在錢家當上門女婿來著?離婚的時候應該也分了不少的財產吧?這西裝是不是從錢家拿出來的?”
大家聽出了康成房語氣中的戲謔,都忍住笑意,把目光落在了陳凡的身上,想聽聽他如何作答。
陳凡知道他們有意嘲諷自己,但他並不在乎,實話實說。
“我從錢家淨身出戶,什麼也沒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