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來,陳凡剛吃完早餐,就接到了任安妮打來的電話。
這小妮子雷厲風行,連夜把戰盥展覽的情況告訴了省城任家總部的幾位大家長。
這些人都是任老父叔一輩的,掌握著任家至高話語權。
任安妮將來的婚姻大事如何定奪,在一定程度上也全都由這些人說了算,絕不能有半點的忤逆。
至於任老,純粹是工具人罷了。
“沒想到任家在省城還有總部,估計地位不是很高,不然也不必攀附趙家。”陳凡若有所思。
任安妮見陳凡沉默,紅著臉道:“曾祖父在聽說了昨天的變故後,親自來了金陵,點名要見你,想談談婚事。”
陳凡眼角一抽。
他和任安妮還沒到情侶的關係,就要談婚論嫁了?
太草率了吧?
本想拒絕,但礙於任安妮盛情邀請,陳凡找不出藉口,只得被迫答應了下來。
見家長,空著手肯定是不合適的。
送藥材,雖然陳凡有現成的,寓意也不錯,可價值不夠高,人家未必看得上。
思前想後,他想起了昨天趙泰給自己的紅鸞珠。
那顆紅鸞珠不僅是個極其珍貴的老物件,而且裡面蘊含一縷靈氣,戴在身上確實可以起到延年益壽,趨吉避凶的效果,送給老人家應該不錯。
想到這裡,陳凡把那顆紅鸞珠拿出來,帶在身上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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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安妮為了能讓曾祖父高興,特地在金陵最具歷史的酒店‘如意樓’訂了個VIP廳。
這裡的裝飾古色古香的,菜品也格外精緻軟爛,很符合老人家的口味。
幾人落座之後,就連平日裡坐姿最為氣派的任老,此時此刻也收斂了表情,像個小學生一樣不敢造次。
任安妮也小小有些忐忑。
畢竟,今日的對話很可能會關乎自己的終生幸福。
任家老太爺名為任偉大,如今已經九十多歲,可腰板依然很直,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雖然頭髮已經花白,但精氣神絲毫不減當年。
在任家的幾位老太爺之中,任偉大雖然算不上話語權最高的一個,但他講的話卻相當有分量。
“咳咳。”
任偉大的咳嗽聲,打破了VIP廳裡的寧靜。
他有些不耐煩的喝了口茶,說道:“你們說的那個陳凡到底什麼時候才來,難道還要我等他?”
任偉大的語氣不怒自威,讓任安妮的心裡立刻咯噔了一下。
她剛想安撫一下曾祖父,陳凡便到場了。
任偉大看了陳凡一眼,並沒有招呼他坐下。
旁邊,任安妮的曾叔父道:“我聽說陳先生好像得罪了柳刀,他還揚言要在下週取你性命?”
這個訊息就連任安妮和任老都還沒聽說,他卻已經知曉了一切,可見耳目靈通。
“是有此事。”
陳凡點點頭,輕鬆道:“不過,柳刀在我眼裡不足為懼,更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那你知不知道,趙泰已經在幫他著手準備一切了?”
“知道。”
任偉大見陳凡如此氣定神閒,眼神中沒有半點對他的欣賞,反倒是嗤之以鼻:“無知者無畏!”
任老腦瓜子嗡嗡的。
趙泰昨天已經與陳凡和解了,況且有把柄在陳凡手中的情況下,又豈會跑去幫著柳刀對付陳凡?
“這該死的趙泰,太過兩面三刀,昨天還對陳凡畢恭畢敬,今天竟然就跑去抱柳刀的大腿,真不是個東西!”任安妮氣憤的道。
“趙泰這叫懂得審時度勢,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一個女人懂什麼?”任偉大哼道。
“這個陳凡我看不上,他也不配成為我們任家的女婿,和趙家解除婚約的事情,我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任偉大把任安妮劈頭蓋臉的教訓了一通,又瞪了任老一眼。
“任華,你也是的,活了一把年紀,怎麼越活越倒退了?孫女想怎麼樣,你就由著她?別忘了你姓什麼!”
任老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自始至終,任家幾位老太爺都沒正眼看陳凡。
似乎像陳凡這樣的下等人,都不配得到他們一個眼神一樣。
說到底,陳凡不過是個出身卑賤的贅婿,在錢家那幾年也爛泥扶不上牆,沒取得任何成就就被踢出來了。
現在又得罪了柳刀,被人公然放話要除之而後快,甚至連能不能活得過這幾日都是個問題,哪來的命當任家女婿?
“爸,你先別動怒,陳凡很有本事的,有些事我回頭再慢慢跟你講。”任老見任安妮扳著臉,想要頂撞任偉大,連忙插嘴。
“陳凡,你先來坐下,我們邊吃邊聊。”
陳凡在感受到任偉大對自己的惡意之後,有點想罵人的衝動,可他畢竟是個晚輩,也不能太任性,更不用說,還要給任華和任安妮面子。
因此,陳凡也沒有直接一走了之,而是聽從任老的安排,將手中的禮物放到了桌上。
任安妮為了能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轉移話題道:“陳先生,這是你給曾祖父準備的禮物嗎?”
陳凡調整了一下表情,微微點頭。
“這是一顆十分罕見的紅鸞珠,價值千萬!”
“這麼貴?還是紅鸞珠?這東西我只聽說過,還從來沒見過,讓我瞧瞧!”
任老駭然瞪眼,邊說邊開啟看了看,啞然一驚道:“哇塞,這麼大的一顆紅鸞珠,得不少錢吧?”
“我雖然不怎麼懂行,但是這珠子圓潤光滑,如明珠般璀璨透亮,鮮紅如血,聞著還有一股紅梅幽香,想必是極品中的極品啊!”
任偉大對此不屑一顧,撇著嘴道:“少在這胡吹,紅鸞珠是什麼身份的人才能拿到的?就憑他也配?”
“你小子怕不是在地攤上隨便淘了顆塑膠珠子,拿來糊弄我吧,送不起可以不要送,我雖然上了年紀,但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陳凡一聽這話,有些無語。
這老爺子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麼大一顆紅鸞珠,但凡瞧上一眼,也不會認為是塑膠珠子。
對方擺明了就是故意刁難他!
陳凡雖然念於任安妮對自己的情誼,強忍脾氣,但卻也不是可以隨便任人揉捏嘲諷的傻子。
此刻任偉大如此不待見自己,陳凡索性也不再忍讓了。
“任老太爺,你既然說自己沒有老眼昏花,那就好好瞧一瞧,仔細上手看一看。”
“這樣品質的紅鸞珠若真是塑膠做的,你有多少我買多少!”
“我還真想親眼目睹,哪個高門大戶這麼厲害,能搞得到那麼多一品大員頂戴花翎上的紅鸞珠。”
陳凡輕描淡寫的一句,當場把任偉大給聽懵了。
“什麼一品大員?什麼頂戴花翎?你該不會想告訴我,這是什麼了不得的文物吧?”
“呵呵,我這輩子見過不少狂妄的年輕人,可是狂到你這個份上的真是少見。”
“難不成你們家祖上是什麼名門貴胄?可據我所知,你不過就是個早年喪父喪母的孤兒罷了,手上怎麼可能會有一品大員用過的東西?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撒謊之前也得先找準自己的定位吧!”
陳凡聞言,果斷把盒子收了回來。
“隨便你信不信,我還以為你活了這把年紀,必然見多識廣,一眼就能辨明真偽,所以才把這好東西送過來,卻沒想到是我高看你了。”
“哼,你倒是挺會給你自己找臺階,不過我不會上這種當的。”
任偉大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自顧自的道:“假如是趙泰送給了我這麼一顆紅鸞珠,那我肯定不會詢問真假,因為他絕對不會送假貨。”
“而你?算了吧!”
陳凡聽到這話之後,只覺得可笑至極。
任偉大又豈會知道,這顆紅鸞珠恰恰就是趙泰送來的?
真是應了那句話,豬蠢可以殺,人蠢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