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聽見李問小聲嘀咕，李天異看過來。
李問也沒想隱瞞，道：“我認識的那個護火使是個很負責任的人，還是個隊長，這邊的動靜這麼大，他應該會來才是。”
“可能現在整個榕市都已經失控了，市裡就三個護火隊，他們人手不夠。”
李天異指著腳下的護火使屍體，道：“這樣的侵入我們多遇見一個，護火隊的力量就要少一個。”
李問道：“華戟給我說過，昨天晚上他就已經向鄰市求援了。”
李天異的神情這才認真起來，沉默一會後說道：“或許，他們是知道我們幾個在這裡，能替他們分擔一些壓力吧……”
眼看前方的浪潮越來越近，李天異道：“看來我是沒空送你了，你自己去吧，遇到被寄生的護火使就跑。”
李問問道：“如果你有空送我，把我送到後你還會回來嗎？”
“當然要回。”
李天異抬起雙臂，一把菜刀指著前面，一把菜刀指向身後。
“因為……這些逃命的人還在這裡，我的戰友們也還在這裡。”
“那我不走了。”李問果斷的說道。
“嗯？”
李問走到李天異身邊，蹲下來摸了摸柯基犬的頭。
“因為……爸爸還在這裡。”
李天異突然呆了一下。
李問將手搭在柯基犬的腦袋上，抬頭望向前面的浪潮，目光堅毅。
“爸，王子，今天……我們一家三口並肩作戰！”
“汪汪！！”
叫了兩聲後，王子開口道：“不要放棄！”
李天異沉默一息，然後大步向前走去。
無聲，
便是擲地有聲的回應。
……
福壽路。
華戟震開榕市富商的保鏢，一記【雷頌】拍向‘林東’的腦袋。
‘林東’倒下，華戟將滲出來的八爪魚捏在手裡，雷光電芒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八爪魚撕扯成碎片。
看著華戟冷酷兇狠的神情，一旁的富商嚥了下口水。
“剛才冒犯了，抱歉。”華戟對富商的保鏢說道。
這保鏢是個古武護火使，疑問道：“你是……什麼特殊組織的人嗎？”
華戟轉身要走。
“你不回答不要緊。其實……剛才那個怪物我也能對付。”
華戟停下，側臉看向保鏢，道：“他不是怪物，他是我兄弟。”
“我兄弟就算被怪物佔據了身體，也只能由我來殺。”
言畢，華戟大步離去，低頭看了眼手錶。
“九點十分……懷山和嶽湖的護火隊應該已經到了吧……”
手中的雷光向一旁扔去，將一個即將撲向行人的八爪魚震飛，華戟邊走邊按住耳麥。
“明香。”
“隊長，我在，我和少安還撐得住。”
“寄生在林東身上的侵入已經解決了，鄰市的支援到靜祥區了嗎？”
“沒看到啊，一隊的其他兄弟也沒誰給出他們到了的訊息。隊長，他們是延誤了嗎，現在已經九點十一分了。”
“我知道了。”
華戟蛤蟆鏡後的眼中閃過一道陰鷙，撥通另一道通訊。
“簡政！懷山和嶽湖的護火隊是不是被你擋在靜祥區外了？！”
“華戟，我都跟你說了……這是上面的命令。”
“你們這是在殺人！這樣做和那些侵入有什麼區別？！”
“你和我說不著，這事我做不了主。”
“混蛋！”
華戟結束通話通訊，糾結了一會，甩出一道雷光將撲來的八爪魚擊斃，又向上扔出一道雷光將落下的冰塊震碎，這才撥通新的通訊。
這次過了幾息，那邊才傳來一道淡淡的女聲。
“華戟。”
“【易安】長官，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那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在行動過程中質疑長官的命令，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表現。”
“【易安】，你這樣做……榕市會死很多人！”
那邊沉默了一會，才繼續傳來那道女聲。
“華戟，我想跟你說是，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你就會知道榕市現在死一萬人和死十萬人，並沒有區別。”
“你還是這麼冷血！！”
“這是我的命令，你只有服從，沒有別的選擇。”
啪！
華戟一掌拍在手錶上，結束通話了和【易安】的通訊。
他氣得發抖，將蛤蟆鏡摘下來，眼中幾乎快噴出火來。
冰雨中，他將一支菸含在嘴裡，手指一搓，一道電火將雨水震開，同時將香菸點燃。
就這點菸的功夫，他目力所及處便有幾人被冰塊砸到，被八爪魚撲倒。
昨日此時，坐擁兩大商區的福壽路還人來人往，市民們歡聲笑語的逛街散步。
而現在，嘶吼、鮮血、殘肢……
宛如煉獄。
良久後，華戟像是想通了，開啟了另一個通訊頻道。
“這裡是第一護火隊的公共頻道，我是華戟。”
“收到，隊長。”
“隊長，我寧佑，我在。”
“在……”
華戟深吸口氣，道：“懷山和嶽湖的護火隊不會進入靜祥區了，至少短時間內不會來支援。”
聞言，公共頻道內一陣沉默，大家都意識到了什麼。
華戟接著說道：“行動處的命令是讓我們也撤離靜祥區，並適當的將侵入往靜祥區裡驅趕。”
“這個命令，恕我難以從命。”
“所以現在我以個人名義向你們發出私人請求，希望你們能和我一起往靜祥區中心深入，救出更多的市民。”
“靜祥區的侵入越來越多，我們越是深入就越危險，而且你們跟著我也算是違抗了行動處的命令。”
“去，還是不去，我不強求。”
“去的，報個數。”
言畢，華戟深深的吸了口煙，抬頭望向天空。
公共頻道再次陷入沉默，但很快就有聲音響起。
“我明香，去！”
“我張少安，去！”
“我寧佑，去！”
“去，我去！”
“我去！”
“我也去！！”
“……”
“祁典和林東若是還活著，他們也會去的！”
明香的聲音響起：“隊長，報數完畢，全員參戰！！”
華戟夾著煙的手顫抖起來，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將菸嘴都咬的變形。
“榕市第一護火隊……”
“到！！！”
“我們是榕市資歷最老的護火隊，也是榕市的王牌護火隊，現在……隨我去最危險的地方，上陣殺敵！！！”
菸頭被彈到雪地裡。
戰鬥服的衣襬在風中獵獵作響。
華戟戴上蛤蟆鏡，大步向靜祥區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