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麼這麼慢?走快點吧,我餓了。”
向芯正側耳聽著屋裡的對話,向蕭卻突然回頭拉著她就要跑。
“別,小蕭,等一下,我……”
“不能等了,姐,向林說了去晚了就沒有好吃的了。”
向芯踉蹌著被向蕭拉著往前跑,她回頭看了看越來越遠的家,又看看身邊的小傻子弟弟,輕輕的嘆了口氣。
“姓商的?這又是誰呢?和自家的事兒有什麼關係?”
向芯腹腑著往前跑,很快三人就到了幾隆山家。
向隆山是大房的大家長,更是向家溝向氏的族長。
不過現在是新社會,族長退出了舞臺,現在是向家溝的大隊長和大隊書記都是向隆山兼任。
自然向隆山家的條件在生產隊裡也是數一數二,一家子住著的院子不比向遠山這個大地主的弟弟家差。
正房三間加耳房各兩間,另外還有東西廂房各兩間的的格局。
只是向隆山兒孫滿堂,三個兒子分別給他生了三個孫子孫女,再加上各自的媳婦,這一大家現在一共有17口人。
因為人口眾多,幾個兒子早早的就分了家。
現在和老兩口一起住在這裡的其實就是他們的大兒子向國一家。
向林,就是向國的小兒子。
三人到大房老宅的時候,院裡屋裡都是人。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院子中間那一團篝火,篝火上面是一個鐵三角架,架子上還放著一口大鍋。
此進鍋裡不知道在煮著什麼,正咕嚕咕嚕的冒著大泡。
在篝火的周邊,正擺放著四張大桌子。
每張桌子上都擺滿了好酒好菜,向老爺子幾兄弟就坐在正中間的主桌上。
兄弟們左一杯右一杯的喝著笑著,好一副團聚的景象。
看著大口喝酒,高聲說笑的向老爺子,向芯其實很有些不適應。
畢竟在她的記憶裡,爺爺和現在的樣子有很大的出入。
下意識的她朝著向老爺子所在的主桌走了過去,只是剛往前走了沒兩步就被斜刺裡走過來的人一把拉住了。
“芯姐兒,你可總算來了。來,大奶奶給你介紹自家的親戚。這個是你二奶奶,這個是三奶奶,這位是你……”
向芯扭頭看向拉她的人,這位自稱大奶奶的頭髮梳得太油亮光滑了。
要不是她聞到一股桂花油的味道,她差點以為她太久沒洗頭了。
老太太很是熱心,一直把全院子裡四張桌子的人都給她介紹了一遍。
向芯這一晚上,幾乎都在跟著她不停的叫人鞠躬。
等她離開大房老宅的時候,其實她記住的人並不多。
至於她睡了一晚之後還能記住幾個,她自已都不知道。
不過第二天向芯迎著東昇的太陽起床,推開朝向院子裡的窗戶,看著自家大大的鄉間小院她突然笑了。
也許,未來的鄉村生活還挺值得期待的。
向家的這個小院,其實並不小,屋子修得夠高夠大外,前後院各有一個大大的院子。
畢竟這個院子,是向老爺子“發達”後修建起來的。
住在這樣的大院裡,向芯的心情真的非常不錯。
“芯芯,起來了。大早上你傻笑什麼?我馬上要去公社辦理入職,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向芯站在東廂她的臥室窗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從屋裡出來的向恆,第一時間就看向了她。
“啊?好啊,等等我,我換件衣服就出來。”
向芯心態一轉變,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不一樣了。
她一把拉過窗簾,轉身就從一旁的箱子裡挑出一件白襯衣黑褲子換上才出了臥室。
她的房間仍然是在東廂,不過這一次,向蕭也住在東廂。
東廂三間屋子,除了中間那間做了姐弟倆共同的書房外,她和向蕭分別住在左右兩側。
正房則是向老爺子和向恆的地盤。
“小蕭還沒起來嗎?”
向恆站在院子裡,看了看向蕭房間的方向。
“沒呢,他昨天累著了,等他多睡一會兒吧。爸,你今天除了去衛生院辦理和入職外,還有別的事兒嗎?”
向芯一邊走一邊用手梳理著她那頭不算長的頭髮,幾下扒拉一個馬尾就紮好了。
“怎麼你有事?我倒是沒什麼大事兒,不過入職手續一辦什麼時候上班要聽人家安排。”
若按向恆自已的想法,他巴不得今天就開始上班。
可到底怎麼個情況,還得去了單位再看。
“對了,你原意學醫嗎?回來前我和公社衛生院的院長電話溝透過了,他們這邊有一個護士名額。你若願意,今天正好去做個考試。合格了,你可以跟在我身邊學習一段時間就上崗。”
向恆來到西廂的雜物房,從裡面推出自家的腳踏車,一邊拿起抹布拍打著自已的坐椅和後座,一邊又看向了向芯。
“現在的情況,讀書是不成了。可你也不是下地的料,我想著當護士也不錯。”
向恆有些忐忑的看著向芯,從小她的理想都不是學醫。
更甚至,小的時候,向芯還討厭醫生。
討厭到看到他穿白大褂回家,她都要哇哇大哭。
“護士?這個不違背什麼原則吧?爸,咱家可不能授人以柄,給別人……”
“想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這個名額,是衛生院對我的獎勵。畢竟你爸我怎麼說也是省醫的一把刀,現在屈尊到這裡來他們自然要給予一點優待。”
向恆知道向芯心裡那點子想法,笑著打斷了她的話。
“哦,那就好。那你再等我一會兒,我洗個臉,漱個口就走。”
向芯說話間人已經跑到了對面院牆處,那裡除了有水井和水缸外,還在西廂外牆廊簷往外擴了那麼兩米,修了一個洗菜,洗臉的臺子。
向家人的洗漱用品就都放在了這裡,而洗臉的毛巾,也被直接晾曬在一條繩子上。
向芯動作很快,拿起牙膏,牙刷做好了準備工作,才用自已的漱口杯先從水缸裡打了一杯水。
一邊刷牙,她還一邊出其不意的問出了她早就想問的問題。
“爸,姓商的和咱家有什麼恩怨嗎?他為什麼幾次三番的為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