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裳雪聽完冰清的敘述，特別是聽到那所謂的最大財富時，心中掠過一抹驚喜，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甚至也帶著一抹悲傷和敬佩。

雖然冰清的描述語焉不詳，但是也能聽出來冰雪女神的善良和無畏，她既然傳承了冰雪女神的一切，自然感同身受，這抹悲傷卻也是真的。

當然，驚喜更是真切，只是此時此景不能表現出來而已。

看到冰清已經率先而行，她也緊隨其後，甚至生出了一絲好奇。

本源神力？最大財富？會是什麼呢？

∑

黑暗神殿。

光暗聖祖聽到凱瑟琳說準備好了，微閉的雙目緩緩睜開，碧藍色的眼眸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點了點頭，滿意的說道：“很好，考驗或許很難，也或許很容易，一切都由你自己決定。”

說著，一直隱藏在寬大袍服之內的雙手緩緩抬起，先是交叉形成一個傾斜的十字，一道幽深的黑色光球隨之由無到有，表面卻是覆蓋著一層淡淡的乳白色光芒。

枯瘦白皙的雙手停頓了剎那，再次緩緩分開，光球也隨之擴大，當雙手完全分開，呈現為一個環抱的姿勢之後，光球倏然擴散，化為一個巨大的牢籠，將凱瑟琳完全包裹了進去。

一道聲音隨之響起：“光明代表希望和生命，黑暗代表毀滅和永恆，當光暗合璧，生死相依，希望與絕望共存，則是永恆之始。”

“努力吧，當你憑藉自己的力量破障而出，考驗自然透過。否則，你將永遠迷失在永恆的黑暗中。”

聲音淡然而無情，說完這句話之後，再次陷入了沉寂。

凱瑟琳心中雖是自然生出了一股恐懼，但也是完全被這股光暗合璧的力量所震驚，心中卻是信念堅定，微有起伏之後，便強行令自己平靜了下來。

眼前一片黑暗，視覺已經沒有了任何作用，所以她乾脆閉上了雙眼，用心去體會。

沒有一絲聲音，沒有一絲觸覺，這種五感消失的感覺令她有了一絲不安。

她嘗試著運轉光明聖經的力量，微微的刺痛感傳來，令她略微鬆了一口氣，既然有感覺，那就有希望。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這股輕微的刺痛感卻越來越嚴重，她不得不停了下來。

略微恢復了一小會兒，轉為黑暗聖經。

當黑暗的力量開始運轉，刺痛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之感，由表及裡，觸覺的不適進而急劇增強，直至侵蝕進了心靈之中。

凱瑟琳只感覺自己彷彿變成了一個大冰塊，正在被緩緩冰凍。

她有種感覺，若是這種情況持續下去，那麼她終將被完全冰封，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

到那時，恐怕唯有隕落一途，所以她再次停了下來。

心中急劇思考，從剛剛的嘗試來看，無論是光明還是黑暗，僅僅憑藉其中一種都無法破局。

那麼，唯一的途徑就是光暗融合的力量了。

但是，自己對於光暗融合根本就沒有絲毫頭緒，甚至都遠遠沒有達到平衡。

毫無來由的，她的心中生出了一絲茫然的情緒。

她再次睜開了雙眼，雖然眼前依舊是純粹的黑暗，但她就是忍不住。

她保持著盤坐的姿勢，功聚雙目，光明的力量透過雙眼，兩道耀眼的白光噴射而出。

只是，這種狀態僅僅維持了數個呼吸的時間，她便感覺到體內的光明力量急劇消耗，終於在一聲控制不住的慘叫之中再次閉上了眼睛。

胸口起伏，大口喘息著，雙目之中傳來的劇痛令她心有餘悸，兩行淚水自然流淌。

她的心中掠過一抹悲涼，她知道，這次的冒險恐怕令自己的視覺徹底喪失了。

不過，悲涼只是一剎那，緊接著的，卻是狂喜。

這次嘗試的代價固然很大，但是也令她得到了希望。

就在光明力量被急劇消耗的最後一刻，體內一直處於邊緣地位的黑暗力量卻是突然暴起，以同源的力量在最後關頭，將她保護了起來。

同時，體內光明力量的大幅損耗，使得光暗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短暫的達到了微妙的平衡狀態。

甚至，有了一絲融合的契機。

凱瑟琳心中有了一絲明悟，光暗對立又如何，它們都是屬於自己的力量。

是的，自己才是它們的主人。

不過，雖然已經有了融合的大方向，但是對於如何才能令它們順利融合，還需要多次嘗試才行。

想到這，凱瑟琳也是狠下心來，眼睛雖然暫時廢了，但是自己還有聽覺，還有味覺，有雙手雙腳，還有整個身體。

雖然這種以損害自身為代價的感悟，未免流於下乘，但卻是最直接的方法。

她可不想在此多做停留，誰也不知道試煉的未來走向和變化，萬一時間太久而錯過，恐怕自己即使成功，也將得不償失。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凱瑟琳便不再猶豫，只是略微恢復，便再次開始了這種類似自殘一般的嘗試。

這次她選擇了雙耳，同樣是光明的力量，功聚雙耳，努力的傾聽著。

沒有任何聲音傳來，預想中的劇痛卻如約而來。

好在這次有了心理準備，她強行忍住了慘叫出聲，但不出意外的，雙耳也暫時廢掉了。

當然，收穫也達到了預期。

當光明被壓迫回體內，黑暗卻取而代之，自發的躥了出來，第一時間取代了光明，將她的雙耳保護了起來。

有了這一次的暫時的被動合作，凱瑟琳感覺到，體內光暗兩股力量的對立開始有了消融的跡象。

心中暗喜，卻沒有再次進行自殘般的嘗試，而是開始細細體悟這種微妙的變化。

光暗牢籠之外，光暗聖祖卻是一改在凱瑟琳面前時的嚴肅，正在圍繞著這個由他親手佈置出的傑作，漫步而行。

雙手背於身後，腰背微弓，就彷彿一個農家老頭兒一般，自在的散步。

邊走，口中還唸唸有詞，“這個小女娃，還真是果敢狠辣啊，對自己都能下得去手，那對其他人，豈不是更加無情？”

“哎，要不是我在這個世界時間不多了，收下這麼一個女徒弟倒也不錯，可惜啊，可惜了。”

轉悠了幾圈之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突然停了下來，眉頭緊鎖，像是想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情。

側頭看了一眼光暗牢籠，犀利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層層黑幕，直接落在了因為劇痛和欣喜交融而身體有些顫抖的凱瑟琳身上。

“不行，還是不能輕易饒了繆拉澤爾那個混蛋，要不然即使離開，那件事也會對我的未來有不小的影響。”

“不過，有創世那個老傢伙在，想要教訓他一頓，也有點難度。”

光暗聖祖喃喃自語，腳步又開始緩緩移動，“要不徹底收回光明聖堂？沒有了光明聖堂，繆拉澤爾那個混蛋也就少了一大助力，說不定就會隕落在戰場上。”

“至於創世，還有這個源星世界，又關我什麼事？哼，我就在徹底離開前做這件事，想來那老傢伙拿我也沒辦法。”

“哈哈哈，這個主意好，我果然還是那麼聰明。”越想越高興，光暗聖祖再次盤膝而坐，口中發出了暢快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