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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勻(三)

“啥? 你說啥?!父皇昨日遇刺了?! !”

“哎喲喂,我的殿下,你可小點聲!”

袁之湄連忙死死捂住人形喇叭趙析的嘴,對方發出一連串嗚嗚聲,一雙眼睛瞪著袁之湄瞪得老大。

你給本皇子鬆開!

“殿下,此事是貴妃娘娘悄悄傳信出來的,宮內壓得甚嚴,就連御史臺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小點聲!”

袁之湄自小作為趙析的伴讀,深刻了解趙析人形喇叭的威力,衝著趙析的目光回瞪了過去。

好好好!我小聲點!我不說話!你鬆開我!

從他誠懇的目光中得出這一串資訊,袁之湄這才鬆開了手。

“父皇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父皇遇刺為什麼御史臺那群大臣不知道?父皇為什麼壓著不讓聲張?”

獲得自由的趙析立馬朝著對方問個不停,袁之湄摁了摁眉頭。

他就知道。

“貴妃娘娘說,是陛下自己安排了人,對一個小太監動手,是為了試探國師的,結果遇上了真刺客,還是國師出手救了陛下。”

袁之湄耐著性子小聲的解釋,說到最後自己表情也奇怪起來。

不是都說,國師是個騙子嗎?

“那還等什麼!快快快,我要進宮看看父皇!”

“誒,殿.....”

袁之湄放下沒來得及拉住的手,無奈的看著那個已經衝出門的身影

“殿下等等我!”

前腳剛進宮的二人,後腳就被貴妃的人攔下來了帶回了翊坤宮。

“你父皇現在在上朝,你著急忙慌得做甚。”

貴妃端莊典雅,保養得極好,拉住趙析的手喋喋不休

“你瞧你,手這麼冷,眼見著就要入秋了,也不知道注意身子,要是染了風寒可不得了。”

“雲南,快給殿下和則誠拿個手爐,還有前些日子陛下送來的那件大氅,一併拿來。”

“多謝娘娘。”

袁之湄剛說完就收到貴妃微瞪的目光,說道

“你也不攔著點析兒,由著他來,真要有什麼事,你可就是第一個挨板子的。”

她的話裡並沒有斥責,反而帶著長輩對晚輩的責備,袁之湄撓了撓頭,眼神裡透著一片無辜。

“娘娘,我也攔不住啊。”

“母妃,父皇怎麼樣,沒事吧?”

趙析著急出聲打斷二人的對話,貴妃瞪了眼她的好大兒,沒好氣的說

“你父皇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在上朝,能有什麼事。”

“這老頭子也是,一大把年紀了非要去折騰,就算是個江湖騙子,大雍又不是養不起,擺在那裡當個吉祥物不就得了。”

這話聽得殿內眾人不敢言語,做事的動作都輕了起來,只有趙析呆頭呆腦的附和

“是啊,幸好父皇沒事,不然這事傳出去他的臉面可就丟盡了。”

袁之湄閉著嘴,微微低著腦袋,一副我聽不見我聽不見我聽不見的模樣。

合宮裡,也就只有貴妃娘娘和九皇子殿下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對天子評頭論足。

貴妃與皇帝青梅竹馬,登基時卻迫於朝堂壓力取了如今的皇后,丞相府的嫡次女為妻。

但多年來,貴妃寵冠六宮,無人動搖其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她自己也爭氣,給皇帝生了一子一女,算是保全了此生榮華富貴。

貴妃無心後位,也尊重皇后,皇后也懶得去爭什麼,中宮只有兩個嫡女,太子人選在諸位皇子中搖擺不定,而貴妃的九皇子無疑是最被人看好的。

他模樣最像年輕時的皇帝,風流倜儻,性子卻像極了貴妃,又從小被寵著長大,性子頗有些無法無天,說話做事從來沒個忌諱。

這就苦了出生禮官大夫府的袁之湄,從小時候第一次被趙析的行為嚇得接連跪地告罪,到現在兩耳不聞身外事,一心只為趙析擦屁股。

母子說得正起勁,一道溫婉的身影款款而來,柔和的聲音響起

“皇兄怎麼一大早就入宮了?”

“婉婉,你不知道嗎,父皇昨日...唔!”

袁之湄一個箭步衝上去捂住他的嘴,貴妃越步上前拉住女兒,笑呵呵得說

“這沒什麼說不得的,放開他吧則誠。”貴妃拉著她一面走一面說道,“那位國師不是入宮了嗎,你父皇昨日叮囑了合宮上下,絕不可慢待國師。”

“此事宮中人人盡知,怎會慢待國師。”

趙婉柔柔一笑,“也就父皇生怕別人慢待了國師去。”

她烏黑的發挽了個公主髻,髻上是一隻珍珠流蘇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小幅度的搖曳。

面龐細緻清麗,如山水墨堆砌的烏梢帶了些江南雨下的朦朧,穿了身浮白點翠的長裙,銀絲綠縷勾出蔓延的池蓮,整個人帶了些脫俗的意味,纖塵不染。

“國師是有些真本事的,你父皇如此用心也是極為看中他。”

這話引起了趙婉的好奇,她問道

“母妃怎麼知道。”

貴妃頓時被問得啞了聲,給一旁的袁之湄遞了個眼神。

袁之湄領悟,當即接話

“公主,我與殿下要往國子監去,公主可要一同前去?”

趙婉知曉他的意思,也未戳破,點了點頭。

“如此,便一同去罷。”

朝寧殿。

小良子,不,應該說慈塵,獲得了國師親賜的名字,此刻正在一旁侍弄筆墨。

李相勻身前一展白卷,他一手執筆,落筆如蜿蜒的游龍,一氣呵成,慈塵探了探腦瓜子,只覺得國師不像是在寫字,倒像是在畫東西。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想法,李相勻筆下漸漸描繪出山林鳥獸,而正中央,是一隻無目九尾狐狸昂首其中,儘管沒有點睛,但依舊可以感受到那狐狸高傲的姿態。

李相勻放下筆,兩手結陣,古老繁雜的陣法濃縮成一點黑珠,在慈塵發亮的目光下落入畫卷,落至狐狸的臉上,化作一雙凜冽的雙目。

點睛的一瞬間,殿外風起雲湧,大片濃雲朝著皇城聚攏,雲層之中電閃雷鳴,巨大的黑雲漩渦在朝寧殿上方形成。

看到這一幕的人懷疑人生過後,瞬間驚恐不已。

這是有何方妖孽? ? ?

緊接一道璀璨的白光自朝寧殿中飛出,衝入那驚駭的漩渦之中,霎那間漫天霞光萬丈,暖陽耀日。

系統內,扣除積分的聲音猶如嘩啦啦的流水聲不絕。

一隻毛色雪白的狐狸自畫卷中走出,兩隻眼烏黑,九條毛茸茸的尾巴輕輕掃動,盯著面前的李相勻瞧了半晌,九尾歸一,小狐狸仰著頭,口吐人言

“人界靈脈早枯,仙路盡斷,你為何是這其中變數?”

它一雙大眼睛盯著李相勻瞧了又瞧,恍然大悟道

“原來如此,難怪,難怪.....”

難怪什麼你倒是說啊!

瞧見了狐狸從畫裡鑽出來又口吐人言,老皇帝收回正欲進殿的一步,躲到門後面聽著這樣一番話著急得直跺腳。

“父皇~”

正著急的老皇帝聽到對面微弱的氣聲,抬頭一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趙析正對著自己擠眉弄眼,身後鑽出兩個一高一低的腦袋。

老皇帝:。。。。。。

而殿內,李相勻問出了老皇帝想問的話

“難怪什麼?”

“沒什麼。”

狐狸避重就輕,在桌上走了幾步伸了個懶腰,一邊說道

“你用化物喚魂之術請來我的一魄,說吧,想做什麼,是要顛覆現在的王朝自己做皇帝,還是尋仙問道走一條通天之路?

當然,後者你可以放棄了,人間仙路早斷,你除了能在這裡捏死這些凡人,仙界你是去不了了。”

正在偷聽的老皇帝頓時頭皮發麻。

“吾並沒有什麼想做的。”

李相勻垂了垂眸,語氣平淡,

“吾早些年得了一卷秘術,一直未成,今日忽然有所感悟,引氣聚體,這才將你攝了來。”

“什麼!”狐狸尖聲叫道“你你你你連這是什麼法決都不知道就亂來,你這樣很耽誤本尊的時間好嘛!”

“你不是說這只是你的一魄嗎?”

狐狸頓時語塞,仰著腦袋哼了一聲,說道“此術化物引靈,所引之靈須得完成施術者所求,此術方解。

所引之靈根據施術者修為決定,所以,你現在還沒有什麼想做的?”

“並無。”

“好樣的。本尊真討厭你這個後生。”

小狐狸立馬神情懨懨,哀嚎一聲

“本尊不要留在這裡,我要回我的福地洞天,我要回我的本體,我要回妖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