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平臺平穩地落到了地面。而呈現在他眼前的景象,則讓他震驚得幾乎無法呼吸——這是一幅令他至今難以忘懷的畫面。
他慢慢地走下平臺,剛一下去,牆壁上的燈火像是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控制一般,“唰”的一聲同時亮了起來。剎那間,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空間,將一切都清晰地展現在他的眼前。
原來,這個空間竟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四方形。抬頭望去,可以看到他剛才進來時所走的樓梯正高懸在自已的頭頂上方。而四周的牆壁則全都由一塊塊冰冷的青磚鋪砌而成,散發出陣陣陰冷的氣息,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最為引人注目的,當屬位於這個四方形中央位置的那座閣樓。令人驚奇的是,這座閣樓的外形居然和夢溪閣一模一樣!無論是建築風格、結構佈局,甚至連細微之處的裝飾都如出一轍。面對如此驚人的相似,他不禁由衷地感嘆道:“究竟需要何等手筆,才能在夢溪閣的地下秘密建造出這樣一座規模宏大且與原版別無二致的夢溪閣啊!”
他推開夢溪閣的大門,來到了底層的大廳裡。這裡光線詭譎,數十張書架排列有序,其上擺滿了各種卷宗,有的用錦緞包裹,錦緞的邊角繡著神秘的符號,有的則用粗麻包裹。 他拿出其中用粗布包裹著的卷宗,仔細閱讀起來。紙見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了一些人的名字。不過仔細看,上面的名字大多都是女子的名字。卷宗的最上面還寫著這樣幾個字:寧城榷場。
還未等他來得及定睛細看,只見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身旁疾馳而過。那速度之快,讓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擊中頸部,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悠悠轉醒時,發現自已正身處在一間陌生的客棧房間之中。他緩緩睜開雙眼,適應著周圍的光線,然後開始檢查自已的狀況。
令他感到驚訝的是,身上攜帶的物品一件不少地仍安放在原處,而全身上下更是找不到一絲一毫受傷的痕跡。這一切跡象表明,那位襲擊他的神秘人似乎沒有加害他的意思。
他強撐著身體,慢慢地坐起身子,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床邊的桌子上。那裡擺放著一張紙條,上面赫然寫著兩個字——“慕荷”。
看著這個陌生女子的名字,他心中暗自思忖起來:這個叫慕荷的女人究竟是誰?她與襲擊自已的人有什麼關係?她和夢溪閣中卷宗上的那些女子又有什麼關係?一連串的疑問湧上心頭,讓他一時之間有些理不清頭緒。
待稍微恢復了一些體力之後,他決定先向客棧裡的夥計打聽一下情況。經過一番詢問,他終於得知此地乃是寧城。
寧城?就是卷宗裡出現的那個地名!
回想起昏迷前遭遇黑衣人的情景,他不禁對那神秘人的手段驚歎不已。沒想到僅僅只用了短短几天的時間,對方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帶到這座距離事發地點如此遙遠的城市。這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和目的呢?
思緒如同潮水般迅速回流到腦海之中,季重樓此刻深知自已面臨著一項極為緊迫的任務——必須儘快與上京建立起有效的聯絡。否則,他簡直無法想象,一旦半夏聽聞他失蹤的噩耗,將會引發怎樣的軒然大波。畢竟,半夏與自已從小感情深厚,若是知曉他下落不明,恐怕會不顧一切地採取行動。
儘管此前他曾特意給桓王留下了一張紙條,期望對方在見到紙條之後能夠保持冷靜,並從長遠角度來謀劃應對之策。然而,對於半夏那倔強而衝動的個性,季重樓心裡著實沒底,她是否真能聽從寂凌霄的勸告還是個未知數。想到此處,季重樓不禁眉頭緊蹙,憂心忡忡。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季重樓決定在聽風樓的情報聯絡點留下一些關鍵線索。憑藉聽風樓龐大且高效的資訊傳遞網路,他堅信這些線索用不了多久便能被準確無誤地傳至上京城內。如此一來,不僅可以讓半夏等人及時瞭解到他目前的狀況,也能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和混亂。
安排妥當一切後,季重樓緩緩轉身,目光再次投向遠方那巍峨聳立的加貝蘭山。山影重重,雲霧繚繞,彷彿隱藏著無數未知的秘密和危險。
然而,此時的他已無暇顧及太多,稍作停留,季重樓深吸一口氣,然後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客棧走去。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雲層灑在了桓王府的庭院裡,給整個府邸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而在沁雅軒內,氣氛卻顯得有些微妙。
只見白芨匆匆忙忙地走進房間,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笑容。他對著正坐在書桌前專注翻閱檔案的寂凌霄躬身行禮道:“王爺,季小姐有幾封信讓屬下帶給您。”說罷,他的嘴角又不自覺地上揚起來。
寂凌霄聽到聲音後,連頭都沒有抬起一下,只是淡淡地回應道:“哦?念來聽聽。”季半夏會寫信給他,還真讓他有些驚喜。
白芨清了清嗓子,然後緩緩展開信紙,輕聲讀到:“《致最帥的王爺》,嗯……這便是這封信的題目。”接著,他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後才繼續讀道:“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痴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我如果愛你,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這些都還不夠!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還沒等白芨讀完,寂凌霄已經一把將信奪了過去,滿臉漲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