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沒事吧?”
曾婉看著幾個受傷的衙役,嚇了一大跳。
趕緊拉著沈墨染轉了個圈。
看見她完好無損,這才鬆了口氣。
“不是說就去抓個人販子嗎?”
她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
“怎麼,他們是江湖人啊?”
沈墨染如實稟告。
“本來都得手了的,可是沒想到那些胡人提前到了,就……
起了些衝突。”
曾婉一聽竟然遇到了胡人,又開始一驚一乍:
“哎呀,這還得了!
那些胡人沒把你怎麼樣吧?”
她雖沒見過胡人。
但也聽聞了關於他們的傳言。
說是殺人不眨眼,不管是老人還是孩子,遇上了都是一個死。
而女子更慘,總會被他們先*後殺,十分慘烈。
她也曾憤恨的想,大周這麼多軍隊,為何不把那作亂的胡人都趕出去。
餘浩渺卻委婉的告訴她。
胡人在建州活動,是上邊人默許的。
只要不搶掠大型城池,守備軍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還曾經感嘆。
這大周朝廷真是懶到骨子裡了。
為了那點子不為人知的利益,竟然拿百姓的性命與胡人交換。
“我無事。
幸好遇到了鎮國公的蕭家軍。”
沈墨染看曾婉一副擔憂的模樣,認真回答。
曾婉這才鬆了口氣。
“說起那鎮國公,我原以為他是百姓推崇的戰神,來了咱們建州。
一定能將胡人一舉拿下。
可誰想也只不過是個繡花枕頭。
中看不中用!
來了秀山縣都好幾天了。
找不著人不說,還讓他們差點買走了流民做奴隸!”
沈墨染聽著她的抱怨。
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
以她對蕭羿的瞭解。
他可不是個無用的草包。
可是自從來了建州,他確實對胡人的態度十分曖昧。
也不知是在顧慮什麼。
“興許他有什麼難處吧。”
她替蕭羿辯解了一句。
剛才看他那一臉疲憊,想來這段日子過的並不好。
曾婉卻撇撇嘴:
“他們那些身處高位的,腦子想的都是權與利,才不會管普通百姓死活呢。”
作為縣令夫人。
她也見過不少高官。
都是隻想著怎麼踩著底下的人往上爬的。
沈墨染無從辯解。
其實想想她跟蕭羿算不得熟。
只是從曲城到建州同行了一段時間,接觸也不是很多。
“算了,不提這掃興的了。
咱們聊點別的吧?”
曾婉親親熱熱的拉起沈墨染的手說。
沈墨染於是回頭看了看那些牛車和受傷的衙役。
“時候不早了,我把這些人販子和衙役都還給你,就要找地方去休息了。”
曾婉立馬不樂意了。
“我把你當好姐妹,你咋還這麼見外呢?
來了我的地界怎麼還要到外面去找地方睡,是這縣衙不夠大,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沈墨染看她氣鼓鼓的,趕緊解釋:
“不是。
我等畢竟身份特殊。
不想給你惹麻煩……”
曾婉一聽她顧慮的竟然是這個,大喇喇的揮了揮手:
“嗨。
這秀山縣我就是老大,我都不說什麼,看誰敢多嘴。”
於是拉著沈墨染就要往屋裡走。
“你們幾個把人販子都關進大牢,等老爺回來處置。
受傷的放假三天,每人五兩銀子的撫卹。
再有,給這三位壯士安排屋子休息,要好酒好菜伺候著,可千萬不要怠慢了。”
麻利的吩咐了一圈。
人已經扯著沈墨染進了臥房。
“今日那姓餘的不在家,你就跟我一個屋睡。
正好咱們也好聊聊天!”
她性格是個外放多話的,可偏偏卻找不到個合適的人聊天。
總覺得很憋悶。
好不容易覺得與沈墨染能聊到一塊去,可不想就這麼輕易放她走了。
沈墨染看她考慮的這麼周到,也沒再拒絕。
“對了,那幫人販子會怎麼判罰?”
進屋關了門。
沈墨染忍不住好奇的問。
曾婉已經叫珍珠上了上好的茶水加兩盤精緻的點心。
聞言漫不經心道:
“他敢與胡人做生意,等同叛國謀反。
按理說該抄家滅族。
可是念其初犯,也未必會罰的這麼重。
我猜老餘會抄沒家產,族人都充為官奴。”
沈墨染點點頭。
不管是滅族還是充奴,都不會再出來找她的麻煩了。
“還有。
我給夫人弄的衣裳首飾裡可看過了,還滿意嗎?”
曾婉嬌笑著塞給她一塊點心,不斷的點著頭:
“滿意滿意。
我還沒見過這麼華貴的頭面呢!
那衣裳也是,貴氣逼人!”
她開啟盒子的那一瞬,簡直要亮瞎了眼。
這麼金光燦燦。
這麼紅的耀眼。
“就是……”
她有點不自信的遲疑著。
“是不是太張揚了點兒。
我這樣的,能撐起場面來嗎?”
沈墨染於是安慰她:
“夫人可千萬別妄自菲薄。
我正是看到夫人這貴氣又富態的長相,才決定用這樣華貴的頭面的。
你若是撐不起來,那就沒人能撐起來了!”
曾婉被誇的心花怒放。
想想自已花團錦簇出現在宴會上,唐黛青是怎樣的反應?
“哦,對了。
我還有別的事想跟你說呢。
剛才在外面見有人受傷,一時驚詫差點忘了。”
樂了一會兒。
曾婉便板起臉來,說起了正事。
“你送我那個瓷壺,可是你自已做的?”
那質地她看了。
比孃家從江南買回來的還好。
就是太素了一點兒,樣式過於普通。
沈墨染點點頭。
又搖頭:
“不是我自已做的。”
她默了一會兒,決定以實相告。
“你也知道我是從京城逃難過來的。
同行的還有許多家鄉遭了災的流民。
州府不容。
我們就找了個山坳落腳休整。
其中就有一個治陶的工匠,發現周圍山上有瓷土。
就拿來試試。
沒想到竟真的燒出了瓷器。”
曾婉聽得滿臉驚詫:
“妹妹可能不知道,你們可是發現了寶貝。
就這樣品質的瓷器,不管賣到哪兒那都是上上之品。
價值可不只是三五兩這麼簡單。”
她知道上層社會推崇收藏瓷器。
若是再加上花紋樣式,只一個品質上乘的花瓶就要上百兩上千兩。
“你有沒有有興趣,跟我合作一個買賣?”
曾婉是個生意人。
這麼好的商機自然不會放過。
沈墨染嘴角輕挑。
她送個茶壺過來,可不就是這個目的嗎?
“願聞其詳!”
曾婉立刻滔滔不絕的說起了她的生意經:
“你這瓷質雖好,但樣式過於簡單了。
到時候我給你搜羅一些瓷器樣式,要是你那陶工不會做,我給你找工匠也可以。
再缺什麼你也可以跟我說,我一定全力配合。
到時候你負責生產,我負責經銷。
得了利潤咱們就五五分紅。
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