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離開的背影透著決然。
張啟往前追了幾步,“老婆老婆!你聽我解釋!”,女人卻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宴會廳。
眼見場面已無法挽回,男人陰沉下來的臉色很是難看。
他憤怒地轉過身,雙眼死死盯住小垚,陰鷙的視線落在小垚臉上,猶如實質般想要將她千刀萬剮。
許琅站在小垚身側,將男人扭曲的神色收入眼底,剛要上前一步阻隔住男人的視線。
身旁的小垚卻抬腳朝著男人走了過去。
人群朝周圍散開,從中間給小垚讓出路來。
“你在生氣?”小垚歪了歪頭,將男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為什麼?”
“出軌的是你,背叛的是你,毀約的是你,你有什麼資格生氣?”
在距離男人一米外停下,小垚微微抬起下巴注視著男人眼神深處,黑氣在男人眼底迴旋遊走。
“你最好是乖乖離婚,將鑽石礦場雙手奉上,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張啟垂在身側的手捏緊,他左右環顧,將這些所謂的上流社會的人臉全都看進眼裡。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自已靠著男人進了這個宴會廳,你又有什麼資格警告我?”
周圍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張啟整個人像是受到刺激般,抬手指著在場的眾人,“還有你們!你們又是什麼東西?什麼江城名流,跟街頭的乞丐一樣骯髒。”
“乞丐頂多是身上骯髒,你們呢?心——髒——”
張啟抬手用力戳著自已胸口,彷彿是戳在圍觀的人心口上。
“家裡往上數,你們誰不是靠著女人升官發財,你們才是最髒的,商人最髒。”
“不就是養小三嗎,在場的男人你們自已清楚,誰沒養過?玩玩而已嘛。”
他一股腦的將心裡話都說了出來,腦子頓時清明不少。
等他回過神來,才恍然自已惹了眾怒。
“張啟,你還挺會演戲。”
“真沒想到人的心思可以這麼扭曲,商人怎麼了?商人招你惹你了?”
“就是就是,古代皇帝都還要嫁女兒換和平呢,我們頂多算是強強聯合。”
張啟神色慌張,他也不知道怎麼就把這些話都給講出來了。
此刻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伐,慌張的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開口。
“不是,不是。這些都不是我的心裡話,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說出這些話來。”
“嘁,張啟你拿我們大家當傻子呢?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江城名流嗎,那你趕緊滾啊。”
“對啊,趕緊滾。”
有一人開了頭,便有人附和著開口,“趕緊滾,這個月合同到期,我們之間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吧。”
甚至將戰火燃到一直沒說話的王靈免身上,“王總,張啟這可不僅是打了我們的臉,更是沒將您放在眼裡,我看還是讓人把他轟出去吧。”
“反正他的鑽石礦很快就不是他的了,不如跟他老婆——不對,應該叫前妻。”
“瞧著還挺會說話的,也懂做生意,我覺得挺合適的。”
王靈免沒有說話,一向維持著笑臉的他,此時也有些笑不出來了。
今天這場宴會,倒是叫這麼一個小人物成了全場的焦點。
也毀了他精心準備的宴會。
他的眉眼壓低了些,笑起來時會讓人忽略掉他身上凌厲的氣勢,這會臉上沒了習慣性的假笑,整個人看起來格外陰沉。
作為宴會的主人,他遲遲不開口,自然沒人會真的讓人把張啟趕出去。
場上頓時鴉雀無聲,張啟拼命想為自已解釋些什麼,張口後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現在不論他如何解釋,一切都是徒勞。
沉默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連一分鐘都沒有,場上便響起一道女人的聲音。
她自宴會入口的方向過來,身後跟著一個抱著孩子的保姆,款步走來。
“保安,把這位先生送回市區。”
跟王家打交道多的,一眼便認出來人,“王小姐。”
王家的事在整個上流圈子算不上什麼秘事,頂多成為酒局飯後的談資,說起這事時也不是貶低或嘲諷,只是男人的風流韻事。
只是王靈免比大多數男人多了些責任跟擔當罷了。
張啟還想做最後的掙扎,他衝上前意欲攔住王清雅,人還沒到跟前就被保安架住胳膊拖出了宴會廳。
他不停掙扎著,“王小姐,你聽我解釋,放開我!”
見他嘴巴還在說個不停,一個保安伸手捂住他的嘴,“閉嘴吧,不然可就不能保證能不能把你送回市區了。”
“……”
張啟被保安帶走,宴會廳又安靜下來。
王清雅徑直走到父親身邊,視線與他身後的小垚隔空碰撞,她轉回身站定,“小插曲已經過了,宴會繼續。”
她抬手示意下,宴會大廳裡頓時響起優雅的鋼琴聲。
有人上前與她碰杯,侍應生及時端來香檳,王清雅很給面子,玻璃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音,她仰頭喝了一口。
身後傳來說話聲,她扭頭看了過去。
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正對著身穿公主裙的小姑娘,她的身邊一左一右站了兩個人。
但其實仔細看去,應該是三個人。
還有一個人始終與三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卻又能時刻注意到任何狀況。
“那個,怎麼稱呼?”
小垚喝了口手裡的果汁,“叫我小垚就好,你想問我你克妻的事啊?”
“咳咳……”男人重重乾咳了兩聲,像是想要緩解尷尬,他仰頭一口乾掉高腳杯裡的香檳,才鼓足勇氣說道,“小神仙,既然您能看出來我……”
後兩個字像是有些難以啟齒,在嘴邊醞釀了好半天才說出來。
“我……克妻,那你一定有辦法解決的對嗎?”
小垚仔細看著男人的面相,沒有說話。
男人等了一會,沒等到小垚的回答,頓時有些急了,上前兩步就要握住小垚胳膊。
被林逸跟許琅及時攔住了。
“哎!有事說事就好,別動手動腳的。”
林逸抬手抵住男人胸口將人往後推,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林總,我沒那個意思。”
“管你什麼意思,老實等著。”
林逸臉上浮出冷笑,現在知道求人辦事了,剛才不是還說這是封建迷信,要靠自已掌握命運,而不是靠別人忽悠嗎?
他覺得那個出軌男說得挺對的,商人確實心臟。
但他跟阿琅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