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至推開無名後,接住了火綾。
“真的是……該死!明明知道自己是副什麼模樣,還要來這裡找死。要飯的,我告訴你,……你要敢魂滅,讓老孃回去受罰,我定要詛咒你永生不安息。”
念至看著火綾手指頭搖搖欲墜,在火綾心口上還有一陣一陣的劇烈跳動。
“要飯的,你聽見了沒有?我問你話呢。”
相無看著滿身傷痕的火綾,那女鬼居然拿著人間的酷刑對待火綾,對待一個被鬼怨之氣噬心的火綾。那鬼可憎,剛剛那股鬼怨強大到讓火綾任人宰割,無法動彈。
無名目光犀利,看著那白髮女鬼。
他鏗鏘有力,召不死屍,道:“列位聽吾號令,殺——”
那女鬼見火綾還有氣,她不甘心,奈何又打不過。這群不死屍真的是煩人。還有這紫瞳人,她殺不了,也不能拿他如何。
白髮女鬼眼神沒落,“哈哈!!!”她指著火綾,“是你!是你!!!都是因為你,我恨你!”
她對無名和念至、相無狂吼,“你們……你們就護著她吧!一個瘟仙,無情無義,你們就護著她,護著她啊!!!無知。盡情護著她,護著吧!”
她瘋了,狂笑著,“呵!哈哈哈!!!”
她面目可憎,對圍撲她的不死屍,也不作抵抗,好像在求死。
相無和念至也不知道白髮女鬼葫蘆裡想的是什麼。
大概是火綾在人間輪迴或者早年間偷偷下凡時得罪的人,現如今化作厲鬼找她尋仇來了。
鬼新郎聞聲而至,他擋了那群屍體,喚白髮女鬼,“玉兒。”
火綾感覺心口越來越疼,就像一群毒蛇在她的心口注毒,蟻蟲啃咬,一點一點的鑽咬,再一群又一群的來扎她的心口。
她餘光看到白髮女鬼對她的怨恨,她咧嘴一笑。
念至看到她的笑,突然感覺不好,“要飯的,你傻笑些什麼?”難道她是要死了嗎?那是……她在笑什麼?笑她自己終於可以死了,不用受噬心之痛了?
火綾看到不死屍在圍觀白髮女鬼,而鬼新郎則奮力護著她。
火綾吃力叫無名。
“無名……”
相無聽到她在叫無名,這個時候還想著那怪物,是巴不得讓無名把她吃掉嗎?還是要捨身為人,把自己貢獻出去助無名練功。
明明她是在唸至的懷裡的,她這一叫,念至直接生氣,把火綾丟給了相無。
“無名無名無名,要飯的,你……是非不分,眼神盡識些……入不了眼的東西。”你遲早得把自己作死。
相無接過火綾,臉色不是太好。火綾有事沒事就無名,把他們當作什麼,是隨從嗎?
無名見相無和念至很介意他靠近火綾,甚至不讓他接觸她,現在火綾一身傷,他為了不觸及她身上的傷口,也只能在一旁。他若強行帶走火綾,念至和相無肯定要大動干戈,和他打個你死我活。
無名在一旁,回道:“阿綾,我在。”
火綾看著被不死屍圍攻,鬼新郎斷了一隻手臂,白髮女鬼身上被抓滿了傷,火綾有力無氣對無名吐道:“你……放了他們吧!”
相無和念至驚愕!他們不敢相信這是火綾說的話。她要放了那兩隻鬼?她是瘋了嗎?
無名也不敢相信,他不同意,若是之前他會放了他們,可是現在他不能,那兩隻鬼必須死。
相無和念至同時道:“不能放。”
火綾拉住無名的手,像是哀求的聲音,“無名,讓你的將士們……停下吧!放了他們,……讓他們走,阿綾……求你了,好……不好?我……我給你錢,你放了……他們。”
無名應道:“好。”
他不明白,火綾僱他來捉鬼的,如今見到鬼了,卻要放了他們。她在為那兩隻鬼求情。
無名手指動了兩下,群屍便停止了攻擊,無名一個退的手勢,群屍紛紛離開了。
火綾鬆了一口氣,她現在腦袋很疼,疼到耳朵已經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了,眼睛也開始變得模糊。
“阿綾。”無名擔心道。
念至和相無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兩隻鬼逃走。
要不是他們對火綾知根知底,他們還以為火綾和那兩隻鬼有什麼不當的勾結。
無名見火綾氣息微弱,伸手想要給她渡氣療傷,不料卻被相無和念至阻止了。
相無不知道無名打的什麼主意,就他那會驅使屍體的術法,他就不能讓無名給火綾療傷。
念至對於無名就更加的敵視,“你靈氣不純,你給她療傷,能解一時之苦,可反反覆覆,她會發作得更厲害。”念至說的自然是火綾的噬心之痛,無名靈氣摻雜渾濁,萬不可注入火綾身體裡,兩股相沖的力量互相交旋,火綾必定會爆體而致使魂滅。
無名他當然也是知道的,他的靈氣是渾濁,可火綾若沒有他的靈氣,必定是會凶多吉少。
相無對無名道:“要飯的是我們的同伴,就不勞煩……無名捉鬼大師了,我們自會醫治她。”
說著無名拿出護石,掛在了火綾脖子上,他抱著火綾,同念至一道出了鬼洞地府。
無名只能默默跟著他們,念至回頭,“你跟著我們幹什麼?”
無名道:“阿綾欠我錢,才給了一幣的定金,我自然要跟著她的。”
相無和念至苦惱,火綾怎麼還欠錢了。真是把他們折磨得……像是個人間的難民。
相無道:“她欠你多少錢?”
無名道:“不多,填滿我的小錢庫。”
念至:“我們……替她給你,收完趕緊滾!”
無名拿出一個金黃色的錢袋子。
“那你們便替她給了吧!”
相無和念至看到錢袋子的那一刻沉默了。
靈容神喻?無名手上的錢袋子是靈容神喻,可納萬物的神喻袋。
這這這,填滿它?火綾是借了和她命一樣長的錢嗎?
無名道:“怎麼?二位錢不夠?”
無名這個時候就想趁火打劫的匪徒,“你們要給便給吧!不給的話,等阿綾傷好了,她給我湊。”
說著無名便把自己的錢袋子收了回去。
“阿綾僱我來捉鬼,所以……我會留在她身邊一段時間,她呀!錢也沒有給我湊夠。正好你們法力高強,這樣……你們趕快救治她,不能讓她死了,不然她僱我的錢還沒有給,這不好辦啊!”
他啊了一聲,“再說了,我這個人說話一言九鼎,最不喜食言,我答應了她幫她捉鬼……就不能自己獨身而退,兩位也看到了那兩隻鬼還沒有死,定會回來找阿綾的,這次我定是要待在她身邊保她安全的和幫她捉鬼的。”
相無和念至在神界積累的那點功德哪裡夠填無名的靈容神喻袋,只好讓他跟著他們。
相無:“愛跟便跟著吧!不過……我警告你,別有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念至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麼孽,要讓她跟著火綾來到人間,火綾還給他們招了一個陰魂不散的驅屍怪物。主要她沒事僱什麼捉鬼師,那錢袋子是……她僱得起的嗎?
火綾迷迷糊糊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在呼喚她。
念至和相無源源不斷往她體內注入自己的靈氣,加上護石的力量,火綾受傷的身體在慢慢癒合。
離開了那個女鬼,火綾的噬心之痛有所緩和。
她醒來後第一句話,問的是那個女鬼有沒有事。
相無和念至無語至極,自己都要被害死了,還擔心那害她的鬼。
相無:“故人啊?”
念至:“你在人間留的禍害,禍害別人就算了,還要禍害你。也不知道……你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罪事。”
火綾低頭一笑,“沒什麼,就是眼熟而已。”
眼熟?
相無和念至震驚,因為眼熟,火綾就放走了那兩隻鬼。僅僅是因為眼熟?祖宗啊!能不能看清楚再說話,火綾仙子眼神不好,他們怎給忘記了。早知道就刷兩下把鬼砍了。
火綾見無名不在,問:“無名呢?”
說到無名,念至和相無就一肚子氣。火綾這個樣子,現在肯定不知道自己僱的無名,是需要多少座金山銀山才能填滿吧!
相無和念至陰陽怪氣分別道:
“你得去街上日夜兼程地討飯,看看無名那廝能不能看在你可憐的份上,給你少要些僱金。那時再見他也不遲。”
“我看,得去找幾座金山銀山。”
“真的是,招誰不好,招那怪東西。”
火綾:“……”
正好,她差無名些錢,可以和相無和念至借點。
火綾道:“說起這個,呃……我想和你們借點錢,一點點就行了。夠填滿個小錢庫的樣子。”
相無和念至一臉不情願。無情拒絕。
“不借。”
“不借。”
火綾啊了一聲,臉上有一絲尷尬,她抬頭看著相無和念至,“就一點點,我就借一點。”
一點點?她的一點可是會把他們幾百年的功德都借沒了。相無和念至見火綾笑呵呵盯著自己,趕緊溜了出去。
火綾:“……”她就借一點錢,怎麼啦?小氣。
火綾看著護石在自己脖子上掛著,摸了摸護石,低喃:“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這時,三千和問荊進門跪地。
三千道:“師父,您醒了?身體可好些?”
火綾見了三千和問荊,又看了看身邊的環境,原來這裡是三千的地盤啊!
她打量著三千,正好,和他借點錢。
火綾道:“你們過來說話。”
三千帶著問荊微微顫顫起身站到一邊。
“師父有什麼話要問?”
“沒有沒有……嗯……就是想和你們借點錢。一點點就夠了。”
三千很爽快,火綾話剛落下就命問荊去取錢了。
“師父需要的,徒兒給便是,借?有傷師徒感情。師父稍等,馬上拿過來。”
火綾道:“謝謝啊!我會還給你的。”
問荊抱著一兜的錢幣過來,對三千道:“師父。”
三千接過那兜錢,呈給火綾,“不知道這些夠不夠?”
火綾看見兜裡的晶銀珠寶,這麼多,肯定是夠了。
“夠了夠了。”
三千心裡歡喜,也抹了一把汗。
問荊則很看不慣火綾,受著傷回來,一醒來就勒索他們的錢財。
火綾發現這裡的環境變了,問:“這是你的新廟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