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冷淡疏離的語氣，付亦琛的語調一下就冷下來：“喬欣然！早上才跟你說的話，你又忘了是不是？”
早上……喬欣然想了想，答道：“我沒忘，我知道今天是伯父的生日，等這邊忙完了我會準備禮物的，還是像去年一樣，五點過我在那裡等你。”
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們才結婚，付亦琛對她看一眼都嫌多，但迫於家裡的關係，卻不得不同她一併出席父親的壽宴。為了減少和喬欣然相處的時間，他隨口報了個地址，讓喬欣然等著，再開車順便接上她去長輩面前演戲。
可今年，付亦琛卻不想再按那一套來。
“現在就給我出來！”付亦琛沉著臉。
喬欣然看一眼時間，說道：“付先生，我現在真的抽不出空。”
龔生的採訪還沒開始，她實在放心不下，畢竟已經混進來一個冒名的記者，以冉晴晴的手段，再買通一個真記者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次畫展已經夠坎坷了，若不親眼看著畫展完美落幕，喬欣然還真沒辦法走開。
這一回，付亦琛沒有做出任何回應，而是直接掛了電話。
很顯然，他又生氣了，對他這捉摸不透的脾氣，喬欣然深感無奈。
收起電話，喬欣然走進展廳，看向已經準備好的龔生，點了點頭。
本還有幾分侷促不安的青年，在看到喬欣然後，長長地吐出口氣，拿起話筒，他聲調平和地說道：“非常感謝各位今天的捧場……”
採訪的問題都是提前和記者透過信的，除了少數問題需要現場發揮，其他問題龔生早就熟記於心。沒有人搗亂，一切都很順利，但喬欣然依舊很警惕，為此，她甚至沒辦法靜下心坐下來。
立在展廳的後方，喬欣然謹慎地打量著每一個提問的記者。
因為繃緊的神經，她雙手環胸，脊背挺的筆直。
就在這時，展廳的門突然被蠻橫地踹開了。
身子一震，喬欣然回過臉看向滿面寒霜的付亦琛，隨即皺了皺眉。
有人眼尖地認出來的是付氏集團的當家人，更是把今天的主角龔生給拋諸腦後，扛著裝備就要上前來採訪。
然而付亦琛對這些記者並沒有好臉色，他冷冷地看著喬欣然，俊朗的面容因為森森寒氣顯得線條愈發凌厲。
愣了一下，喬欣然回過神來，說道:“各位，付先生便是今天展出作品的所有者，感謝付先生對龔生的支援。”說著，她帶頭鼓掌，而記者們也捧場地鼓了掌。
為了避免付亦琛在記者面前說出些有的沒的，喬欣然主動上前，將他請出了展廳。
帶上門，喬欣然轉過身，看向面色不虞的付亦琛：“你來做什麼？”
聽她還有臉問起這個，付亦琛怒火中燒：“少廢話，過來！”
說罷，他轉身就走。
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喬欣然就知道解釋什麼都是多餘的了。
遲疑片刻，她抬步跟上，說道：“付亦琛，你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你也看到了，今天來了很多記者，我走不開，但我保證晚上的宴會我不會遲到，可以麼？”
喬欣然竭力把話說的柔和，可依舊觸碰到了付亦琛的雷區：“喬欣然，你別得寸進尺，我讓你做什麼，你只需照做，再敢給我說那些亂七八糟的狗屁藉口試試？”
垂在身邊的手捏成拳，喬欣然咬了咬唇，說道：“我知道了，那我去……”
話沒說完，她就被付亦琛狠狠地瞪住。
嘆口氣，喬欣然走上前：“要去哪，我能知道麼？”
付亦琛做出一副不想解釋的樣子轉過頭：“跟著就是，哪那麼多話。”
跟在付亦琛身後，喬欣然用手機給倪靜發了訊息，說自己臨時有事處理，拜託她幫忙看著畫廊。
看她走的慢騰騰的，付亦琛一下轉過身來。
沒注意到的喬欣然便這樣直直地撞到他的身上。
心裡咯噔一下，喬欣然忙從他懷裡出來，神色慌張：“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軟香入懷，還沒細細體會，人就從懷裡溜走了，付亦琛皺了皺眉，臉拉得更長：“好好看路。”說著，他的視線落在喬欣然的手機上。
手機早上才被摔過，螢幕碎了大片，可這個女人卻還拿著用。
不知道想到什麼，付亦琛又催促一句：“走快點！”
等付亦琛轉過身，喬欣然舉起手機作勢要拍在他頭上，可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
走出畫廊，大門前就停放著付亦琛拉風的座駕。
喬欣然很自覺地坐到了後排。
看一眼空出來的副駕駛座，付亦琛沉著臉坐上車，用力地帶上了門。
彭的一聲，把喬欣然唬了一跳，抬眼看一眼好似全程都在發火的付亦琛，她心裡暗自腹誹。
這個人早上是吃火藥了麼？脾氣這麼衝。
撇開視線，喬欣然看向窗外，過一會兒，她又轉過臉來：“付亦琛，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說。”發動車子，付亦琛頭也不回。
斟酌了一下言辭，喬欣然問道：“這一次的作品，你可以不買麼？”
“不。”付亦琛很乾脆地甩下一個字。
料到他會這麼回答，喬欣然又換了一個角度跟他交流：“我看冉小姐對龔生的作品也沒有表現出十足的喜愛，也許，她並不是很喜歡這批作品，龔生的畫還在成長階段，有很多不足之處，我希望……”
一腳踩下剎車，付亦琛回過臉來，目光如炬：“喬欣然，你確定要在我的面前提別的男人？”
“別的男人？”喬欣然不解地看著付亦琛，隨即說道，“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要回這一批畫。”
“想要，可以。”付亦琛冷著聲說道，“按合同程式來。”
臨時毀約，違約金的數目不小。
雖然喬欣然並不是拿不出來，可畫廊還需要發展，要用到錢的地方很多，她實在沒辦法一次性拿出那麼多違約金來交給付亦琛。
喬欣然猶豫地問道：“那……違約金可不可以寬限一些日子，等這批作品賣出去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