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她說的是真的嗎?”
何邈只能找到自己找到的與母親最相關的人,詢問事情的真相。
春杏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當日我也覺得奇怪,國公爺的屍體我悄悄地去瞧過一眼。”
“胸前有一處槍傷,背後還有兩處箭傷,奴婢記得國公的最後一場戰役是國公帶著李參將一起打的,明明是一場大勝仗,國公怎麼會死在那場戰役上。”
“我還問過李參將,他只說是戰場上刀槍無眼,死傷是難免就搪塞了過去。”
“現在這樣說就說得通了。”
春杏轉頭對著嬤嬤道:“你是何人?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那老嬤嬤跪在地上,
“老奴是當年在未出閣的德妃娘娘身邊伺候的,他們謀劃的事情我都知道,也正是因為我知道的太多,那件事情之後他們就要將我除去,以免當年的事情曝露。”
“索性老奴命大,從府裡跑出來,東躲西藏,一直到了如今。”
她說完,重重的在地上叩了一個頭。
何邈哭得抽抽嗒嗒,“這樣說來,那就是真的了。”
春杏道:“你準備拿這個老婦怎麼辦?”
何邈搖搖頭,“姑姑,我現在腦子好亂。”
老嬤嬤跪在地上,也是聲淚俱下,
“此事與老奴無干啊,老奴也是聽命行事啊。”
阿金道:“此事罪魁不是這老嬤嬤,還是李將軍和那位德妃娘娘啊。”
她們的話,何邈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只看見她們的嘴巴一張一合的。
聽著那些聲音,她只想趕緊逃離。
理政殿,
“爹爹,爹爹。”
鳳栩原在批奏摺,放下手中的硃筆,
“怎麼了,嫋嫋?”
何邈撲進鳳栩的懷裡,淚珠兒一顆顆往下落著。
鳳栩抱著她,“心肝兒,究竟怎麼了,你不同朕說,朕如何為你做主啊。”
鳳栩萬分的疼惜,何邈的眼淚就像是滴落在他的心上,淚珠濺落在心湖當中,不知心中有多痛。
何邈抽抽噎噎,“爹爹,有人說我的父母是叫人害死的,嗚嗚嗚。”
胡通在一旁聽著,只覺得心頭一跳。
鳳栩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柔聲道:“誰說的?”
香爐中的淡黃色香菸飄著,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
“一位,一位老嬤嬤。”何邈抽噎著,說話說不連貫。
鳳栩鳳眸微眯,他道:“朕知道了,此事嫋嫋不必擔憂,都交給朕,好不好?”
在何邈的心中,鳳栩一向都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她是真正把鳳栩當成了是自己的父親一般依靠的。
“好,都聽爹爹的。”
鳳栩抱著何邈,懷中花香淡淡,何邈紅唇一點,粉潤潤,膚色雪白,瓊鼻微翹桃花似的眸子,長似鴉翅一般的睫毛上頭沾著三兩點晶瑩淚花,惹人憐惜。
鳳栩將何邈的頭抬起來,一點點吻去她睫毛上的淚花。
他的嫋嫋人美,連淚珠兒都是甜的。
“朕的心肝兒。”
何邈便在後頭暖閣休息。
而後鳳栩淡淡的,道:
“把那個嬤嬤帶過來。”
嬤嬤過來見到是當今皇上,嚇得面色大變,跪倒在地上,顫顫巍巍的道:
“皇,皇上。”
胡通冷聲道:“事情緣由,你細細說來。”
嬤嬤心下思量,心道:郡主原來是來找皇上了,這下可怎麼辦啊。
“還不快說?”
胡通尖利的嗓音似乎要穿透嬤嬤的耳膜。
嬤嬤又向上瞧了一眼,帝王尊威,不過在那裡坐著,周身散發的都是王者之範,叫人膽寒。
嬤嬤顫顫巍巍,便把事情緣由通通說了。
鳳栩面色不改,只是凝神細思著什麼,
“她所說是否屬實,胡通你下去詳查。”
“找處地方,派人看著。”
嬤嬤便被帶了下去,嘴巴里頭還說著,
“陛下我所說句句屬實啊陛下!”
胡通覷著鳳栩的面色,道:“老奴斗膽,若是這嬤嬤說的是真,那陛下準備如何處置?”
鳳栩淡淡瞥他一眼,胡通忙打起自己嘴巴來,
“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鳳栩放下手中的奏摺,眼中情緒莫名,
“不著急,還有用。”
只是一會,鳳晨過來了,
鳳栩看他一眼,“什麼事,那麼著急。”
鳳晨行了一個大禮,叩頭下來,道:
“兒臣有一事想求父皇成全。”
鳳栩挑眉,“什麼事?”
鳳晨深息了一口氣,說道:“兒臣想求父皇允准,求娶嫋嫋為妻。”
而後是一陣的沉默,
“你年紀還小,考慮此事為時過早,應當把心思放在學業上。”
鳳晨還要再求,只是鳳栩開口,
“好了,先下去。”
鳳晨道:“可是……”
胡透過來,說道:“殿下請吧。”
鳳晨無法,只得退下。
鳳栩笑著說了句,“還是沉不住氣。”
宮道上
因子道:“陛下沒有答應,殿下您準備如何呀?”
鳳晨不語,其實他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了父皇他會不準,可是他不信邪,偏要來撞一撞南牆。
“父皇一向疼愛嫋嫋,只是他不同意我求娶,想來也不會同意別家的,我先前是太過著急了,沒想到這一處。”
被澆了這麼一盆冷水,愣是把他給澆明白了。
坤寧宮,
“什麼?大皇子去向陛下求娶何邈?”
阿語道:“小姐彆著急,陛下不是沒答應嗎?”
姜綰剛剛氣急,失手便打翻了一個玉樽,打碎之後才反應過來,
“哎呀,快去收拾了。”
阿語道:“這玉樽還是當日宴會上陛下賞的,可是了不得了。”
屋內擺設不過尋常,雙耳碎瓷,黑漆木桌子,凳子上的軟殿似乎有些灰舊。
“對對,不能著急,不能著急。”她連聲說著。
只是想了想,雙手捏著衣襬,最終鬆開來,拉著阿語道;
“你叫我怎麼不著急,我多番接近,只是殿下他不願意理我啊。”
阿語想了想,道:“小姐,不是還有魏公子嗎,咱們可以去找他,只要是與此事有關的,魏公子沒有不答應的啊。”
姜綰道:“話是這樣,可是……”
阿語道:“可是什麼呀,我的小姐,用可用一切之力,書上不就是這麼說的嗎?”
姜綰定下了心,魏茗她不是沒有去找過,只是魏茗說的法子,她始終沒有下了決心,只是現在她顧不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