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耷拉下眼，裝出難為情地樣子：“好吧。”
姜閒：怎麼個事兒？怎麼還不情願的呢？早知道不說了。
她把王富貴放了出來，對他叮囑道：“我無意讓你直接報仇，若是你的手上沾染了血腥，就算是因為受了冤屈，下輩子怕是也不能投個好人家。”
“他們的罪惡，死後自有人審判，不會讓他們好受的。”
說完似乎是輕飄飄地看了眼旁邊認真聽講的墨離。
墨離只覺得奇怪，剛用疑問的眼神看回去，卻發現她的目光已經轉開，好像剛剛並沒有看自已。
王富貴認真點頭，眼睛泛淚：“那是當然，貴人！您能幫我聚魂，還讓我出來，帶著我來找這些人，已是不易。”
“我若是再以牙還牙，怕也會影響到您的因果。”
“您大恩大德，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肯定不會給您添麻煩的，放心好了。”他拍了拍揚起的胸脯。
“一切都聽您安排。”說完自已還抹抹流下的血淚，誰知越抹越多，最後糊了一臉。
哎喲喂，這還是自已第一次被叫貴人，怎麼莫名感覺有點折壽呢？
“別抹啦，越抹越多，一會自已會消失的。”
“你都當鬼這麼久了，怎麼這還不知道？”
王富貴慘兮兮一笑：“自從我死後，我也就沒再哭過，只當這是命，哭也沒什麼用。”
姜閒點點頭，“原來如此。這香爐有養魂的作用，你今天這一操作，應該又沒什麼鬼氣了吧？”
王富貴：“是是是，貴人算的真準，貴人準備的自然是好的。”
說完作了作揖，就縮回爐子裡了。
這小嘴，姜閒倒是知道為什麼他之前能把生意做的那麼好了。
墨離洗完澡後，掀開被子跟她鑽在一起。
姜閒一瞬間有些僵硬。
她還不知道今天早些時候就是墨離摟著她睡的。
很快又放鬆下來，在心裡自言自語。
姜閒，你緊張啥？之前不都還總口嗨說要把他吃幹抹淨，墨離這相貌，自已還佔便宜呢。
嘖，當時自已怎麼就一時腦熱把他給領回來了？
她現在還只是把墨離定義為可以親近的人，不然之前也不會衝過去抱他。
畢竟這老登之前還總壓榨她呢。
墨離：“明天那人怕是不會來，應該會耗著我們。”
姜閒：“無妨，我們天天晚上帶著富貴去鬧他，看誰耗得過誰。”
富貴在爐子裡表示，好耶，這幾天晚上都可以出去玩嘍！
……
第二天一早，姜閒還未睜開眼，就聽見走廊一陣喧鬧。
“都別過來！都別過來！”
“你們要是不給退款，我就把這人刀了！”
“分明就是庸醫！”
姜閒閉著眼聽到了這兩句。
這是醫鬧？
睜眼。
起床。
牙沒刷臉也沒洗，就踮著腳站在門前，透過小窗往外看。
只見門外一個男人拿著刀揮舞，手裡還挾持著一位護士。
“我今天倒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知道，這所謂的姜亦舟，是個怎樣的庸醫，這醫院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眼睛猩紅，汗水浸滿身上的衣衫，呼吸急促。
“我帶著我妻子，從幾千公里外趕來，就為了讓姜亦舟給她看病。”
“來了大半個月，終於是掛上號了。來到醫院，只看了我老婆一眼，就給我們開了一大堆檢查。”
“我都跟他說了！我老婆得的就是那個病，我們在別的地方都看了，醫生都是這麼說。他直接定治療方案就成，還開那麼多沒用的檢查！”
“一路求醫，我們兜裡本來就沒多少錢，還給我們開這麼多檢查！”
“我看，你們醫院就是聯合醫生，騙我們做那些無用的檢查，騙病人的血汗錢！”
“無良醫院！騙子醫生！沒一個好東西！”他不斷地咆哮著，把刀架在護士的脖子上。
護士的面板已經被割破了，沁出些血，看得觸目驚心。
不遠處的診療室門口站著位戴金絲眼鏡的男子，穿著白大褂，長相十分乾淨清冽，劍眉星目，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還挺帥的，姜閒心想。
這位應該就是姜亦舟吧？看著不太像是會跟醫院勾結坑錢的人。
“這位患者家屬請您冷靜，姜醫生是我們院乃至全國最權威的醫生之一。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每個醫院不同醫生的診斷方式都不一樣，不同機器測量出來的結果也會有細微的差別。”
“您有什麼訴求我們冷靜下來好好談好嗎？把刀放下，好嗎？”
一位看著像醫院主任的人在勸導對方，企圖讓他冷靜下來。
“放屁！你們這些資本家根本就不會好好談！只有這樣你們才能聽我的！”
他看起來異常暴躁，一旁的地上有幾灘血跡，看來在這之前已經砍傷好幾個人了。
警察還沒趕到，只有醫院的保安拿著護盾擋在群眾面前，不敢貿然前進。
這時候姜亦舟開口了：“如果你對我的診療方式不認同，我可以給你慢慢解釋，醫藥費我幫你付，先放下刀，畢竟她也是無辜的，對嗎？”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過去換她，你把刀放我脖子上，我給你轉賬。”
男子遲疑了一會，“給我看你的口袋，都翻一遍。”
姜亦舟把每個口袋都翻出來，示意他自已除了手機什麼也沒帶。
再慢慢走過去，在他快到男子面前時，護士被往旁邊一丟。
男子先劃了他胸前一刀，再把他拉進懷裡，刀現在架在了姜亦舟的脖子上。
姜亦舟：“你得稍微鬆一鬆，我好掏手機出來轉賬。”
男子鬆了點勁，眼睛緊跟著他拿手機的手。
正當姜亦舟在操作手機的時候，男子眼底湧現出瘋狂，面色猙獰。
他都說這是庸醫了，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麼會再相信姜亦舟的說辭？
乾脆毀掉他，這樣才能讓更多的病人得救。
他抬起拿刀的手，準備往姜亦舟的手上扎去。
周圍的人群都發出了吸氣聲，但誰也沒反應過來。
姜閒暗道不好，他想讓那醫生的手直接報廢！這一刀下去只怕未來的醫學生涯都要斷送了。
她悄悄開啟點門縫，快速結了個手印，隨後往那個方向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