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號觀察室的病人......\"林夕跟著護士快步走去，卻在半路被王護士長攔住。

\"等一下，\"王護士長說，\"你還記得急診室的三個基本規定嗎？\"

林夕點點頭：\"病人必須按照就醫流程登記，病歷必須按規定格式填寫，醫療廢物必須分類處理。\"

\"還有一條最重要的。\"王護士長的聲音變得很輕，\"在處理任何突發情況之前，一定要先確認病人的診臺號。\"

林夕想起之前那個車禍病人的情況：\"就像那個在2號診臺就診的病人？\"

\"沒錯。\"王護士長說，\"每個診臺都有它特定的用途。1號臺處理外傷，2號臺處理車禍，3號臺處理急症。如果病人選錯了診臺......\"

她的話還沒說完，走廊盡頭傳來一陣騷動。一個護士慌慌張張地跑來：\"8號觀察室的病人不見了！\"

\"不見了？\"林夕正要往那邊走，卻被王護士長死死拽住。

\"先看監控。\"王護士長說，\"我們要先確認他去了哪個診臺。\"

監控室裡，螢幕上顯示那個病人正在急診大廳徘徊。他走向1號診臺，又轉向2號診臺，最後停在了3號診臺前。

\"不對勁。\"王護士長的表情變得嚴肅，\"他是外傷病人，應該去1號臺。\"

\"那現在......\"

\"按規定處理。\"王護士長拿起電話，\"張主任，3號診臺出現異常，病人型別不符。\"

不到一分鐘，張主任就趕到了急診大廳。她看了一眼監控，立即下令：\"啟動緊急預案，封鎖3號診臺。\"

醫護人員迅速行動起來。有人拉起了警戒線，有人開始疏散其他病人。林夕注意到，所有人的動作都非常有序，彷彿經過無數次演練。

\"林護士，\"張主任叫住準備離開的林夕，\"你留下。這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

林夕站在原地，看著張主任走向那個病人。奇怪的是，病人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騷動，只是呆呆地站在3號診臺前。

\"您好，\"張主任的聲音很溫和，\"請問您是哪裡不舒服？\"

病人緩緩轉過身。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他的臉上全是燒傷的痕跡，但那些傷痕看起來已經很久了。

\"我......我是來換藥的。\"病人說，聲音沙啞，\"三個月前，我在這裡......\"

\"305號病房。\"王護士長突然說，\"你是305號病房的......\"

\"不要說下去！\"張主任厲聲打斷她，然後轉向病人，\"先生，這裡是3號診臺，專門處理急症。您的情況應該去1號臺。\"

\"不，\"病人搖搖頭，\"我就是在這裡......那天晚上也是在這裡......\"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身影也開始變得模糊。林夕注意到，3號診臺的燈光開始閃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糊的氣味。

\"快，\"張主任對林夕說，\"去把急診室的規章手冊拿來。\"

林夕跑向護士站，翻出那本厚厚的手冊。當她跑回來的時候，發現張主任正在大聲朗讀規則：

\"急診室規則第一條：病人必須在正確的診臺就醫。\"

\"第二條：任何人不得干擾正常的就醫秩序。\"

\"第三條：違反規則者，必須立即離開。\"

隨著張主任的聲音，那個病人的身影漸漸消散。最後，只留下一張泛黃的病歷卡掉在地上。

林夕撿起病歷卡，上面寫著：

患者：陳建國

入院時間：三個月前

病房號：305

死亡時間：......

最後一行被燒焦了，看不清具體內容。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嚴格執行診臺分類。\"張主任說，\"每個診臺都有它的規則。1號臺處理活人的外傷，2號臺處理將死之人，3號臺......\"

\"3號臺是什麼？\"林夕問。

\"這個問題，\"張主任說，\"等你完全理解了急診室的規則再說吧。現在，我們還有工作要做。\"

她指了指候診區：\"那裡還有很多需要幫助的病人。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首要的任務是救死扶傷。\"

林夕點點頭，跟著張主任走向候診區。她知道，今晚的經歷讓她對急診室的規則有了新的認識。這些規則不僅僅是行政管理的需要，更是為了應對一些......不尋常的情況。

\"對了，\"張主任突然說，\"明天開始，你要記錄每個病人選擇的診臺號。如果發現有人選錯了診臺，立即報告。\"

\"明白。\"林夕說。她看了看手錶，還有四個小時才到早上八點。這個漫長的夜班，還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