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消散的玩家，男人嘆了口氣。

他還是來遲了。

荒蕪生機的破敗村莊上還有著溫熱的動物屍體。

在幾分鐘前他們都還是同胞。

鮮活的生命。

“生死不可逆轉，小店長。”

紅塵拍了拍正在撫摸小羊羔的男人肩膀。

“啪~”

一個響指過後，所有的小妖族都恢復如初。

“我能做到的只有這樣。”

生與死的規則連天帝也不可逆轉，最多也只是讓萬物皆可入輪迴。

“我沒事。”

“面對生死這種事，我們這個修為的人都清楚。”

“我只是好奇那些異人為什麼要這樣做，既不在乎別人的生命，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為什麼？”

男人把小羊羔放在地上，讓其自己去尋找家人朋友。

如果還活著的話。

想到玩家真正所存在的那一部分，紅塵嘆了口氣。

“因為他們不會‘死’。”

“可是你說過生死不能逆轉！”

元嬰圓滿的氣息向著紅塵壓來，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

若非世界的限制，只怕他早就晉升出竅了。

也不知道他感悟的是什麼「法則」。

看著那些被威壓壓制的不能動彈的小妖們，紅塵的身上升起無形無質卻的威壓。

然後將男人的威壓牢牢鎖住。

“世界的運轉永遠有祂的道理，以我們的知識量去討論這種力不可及的事……”

紅塵漸漸睜開一雙淡金色的眼瞳，眼神冷漠的看著男人。

“這本就是「愚蠢」的定義。”

莫名的威壓瞬間消失，攜帶著剛剛那狂暴的，被禁錮的威壓一起。

“呼，呼，呼……”

“別緊張，這不是任何人的錯。”

“……什麼意思。”

“異人的舉動肆意妄為，你也可以為妖族做什麼。”

聽到這裡，男人緩緩站起來。

他明白了。

世界的發展不會被任何人干涉。

但是，妖族真正的核心——妖皇。

他在受到攻擊前，是絕不會對外發起進攻的。

所以每一座城市的防護能力只有本市的妖族才可以擔任。

男人似乎有所意動，身軀開始止不住的妖化。

“哎，冷靜點。”

一旁的紅塵給了男人一巴掌，將不遠處的小妖們托起來。

“先帶著他們回去吧。”

“……謝謝。”

“誒，謝什麼？真要想謝我，就讓我再罵你幾句。”

“滾。”

“喲？你個老比登。”

“你也年輕不到那去，你個老怪物。”

“哼哼~誰知道呢？”

……

奔行在樹林之間，顧淵剛從一處懸崖之下上來。

他居然遇到了一隻元嬰期魚妖留下的洞府，還收穫了不少對妖族有益處的東西。

提升血脈資質，加速靈力吸收。

等下次和池魚見面給她。

可惜還有一盆可以維繫洞天穩定的靈根已經枯死。

池魚似乎挺需要這種植物的。

不過他現在已經來到了妖族與人族的交界處。

西北方向是妖族，東南方向是人族，西南方向就是一些宗門的領地。

妖族佔據著平坦寬廣的草地，人族佔據著最為肥沃的土地。

而修真宗門佔據著靈力富集，地勢險峻的山林。

而他的目標……

就定在宗門地區。

至於顧淵是什麼時候定的？

剛剛。

在那片地區裡，有著更多的機遇。

“哞！”

“不錯，咱們幾個真是幸運哈哈哈！居然在這裡能找到一個小村子！”

“老大，你應該馬上就lv.20了吧？”

“當然！咱們繼續努力努力，爭取全員晉級金丹！”

吵鬧的聲音讓顧淵眉頭一皺，他看向聲音的源頭。

一個玩家帶著幾個小弟，身邊盡是躺下的牛妖。

他們的劍上都是血。

不過這和他沒有關係。

“老大！那邊有個玩家！”

“嗖！”

一根箭矢從顧淵的殘影中穿過，已經下腰的顧淵緩緩起身。

他扭過頭看向那個正在笑著的弓箭手。

“很不巧，你遇到了我們‘弒神’公會的人，乖乖被我們擊殺，才是你最好的……”

“你話很多。”

不知何時，這個公會長髮現他旁邊的弓箭手已經消失。

他脖子上的劍刃似乎正在反射著他恐慌的眼神。

好快。

猛烈的暗金色火焰遮掩住了他的目光，一個巨大的紅色數字跳了出來。

「-1900！」

在他“飛向“空中的時候，他看見其他的隊友也已經化作點點光斑消散。

好快的男人。

看著面前已經消失的玩家，顧淵收起長劍，轉身離開。

因為這個村莊已經沒有活口了。

甚至連一隻妖獸都沒有留下。

這就是天災。

但都與他無關，他只想要去尋找變強的方式。

顧淵只想要變強。

所以……

他需要戰鬥，那就需要戰爭。

而戰爭才是最快速的成長方式。

他回想起了池魚給他傳送的東西，顧淵覺得，八荒的這種和平也許要被「玩家」所打破。

和平不會長久。

哈。

就讓我看看，在戰爭來臨前，我能變強多少。

顧淵鑽入叢林，小小的村落中的無形之靈卻受到了牽引，開始通往輪迴的道路。

現在的八荒。

它早已陷入了暗波洶湧的境地。

妖族，人族，異人。

似乎矛盾將要觸發，暗中更多的存在也將要降臨。

但這都和祂沒有關係。

畢竟，在棋手的對弈中，任何棋子都只是可以犧牲的工具。

但……

棋子不能盲目的送出，所有的棋子都應該在“對應”的時間段犧牲。

而所有的棋子，都只是被領導著在博弈中的犧牲者。

“勝利”的道路由屍骨撲就。

無暇的本源與侵蝕的黑暗在星空中的對弈，也許只是剛剛開始。

這是一場必敗的殘局。

而唯一脫離於棋盤之外的存在，現在似乎還在賴床。

所以她真的能夠有掀翻棋盤……

“哈啊~”

池魚起身打了個哈欠，然後四顧而望。

她嗅到了謎語人的氣息。

但周圍卻沒有人。

那麼，謎語人是誰呢？

迷迷糊糊的池魚開動大腦，隨後因為運算過載原地躺下。

睡……昏倒前甚至還磕了顆丹藥。

她居然還想著早點回八荒。

這種知道本職工作的好龍只怕世間僅此一條。

她真的，我哭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