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是被影響到了嗎？”
敖慕靈抱著池魚的肩膀，有些緊張。
“是不是咱有些操之過急了？咱先帶你出去……”
“沒事。”
池魚的眼瞳中閃過一縷赤金色的色彩，抓住敖慕靈的胳膊。
“咱只是好奇，為什麼會有那些奇怪的感覺。”
“哪種？”
“就是……那種守護感，就像是無視自身的一切，甚至像是被……”
洗腦了一樣。
“……”
二龍相對而立，敖慕靈空洞的雙眼盯著池魚，已然知道了對方想到的內容。
她沒有說話，只是把手放在池魚的頭頂。
輕輕的撫摸著那柔軟的髮絲，沒有一絲的塵埃的手感極好。
“小魚啊，你知道嗎。”
“一個生命的存在，是需要許多與它毫無關係的生靈獻出自己的一切。”
“而強者可以守護更多的生靈，他們的力量甚至生命就是為了這一事存在。世間的強者也是由命運所催生，接受了對應的贈予。”
“甚至這也是龍族至強的責任與……「命運」。”
隨著話語的結束，似乎縹緲的空間有流星閃過。
但這裡不過是一些沉重的生命所坍縮出的空間，一個虛無縹緲的空間。
又是「命運」。
池魚不知道她多少次聽到了這個字眼。
在她看來，這個世界就像是一部設定了結局的遊戲，所有的事物都會照著“主線”的發展走向那個既定的結局。
那麼，她又是誰？
是主角還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跑龍套？
她又看了看平淡似水的敖慕靈，心中有所察覺。
果然，敖慕靈感應不到一些與所謂“遊戲”有關的資訊。
一個古早的問題又出現在她嘴中。
她要試一試。
“這個世界與遊戲有什麼關係……”
“靈姐？”
池魚直視著敖慕靈，淡藍的眼瞳中的赤金色豎紋微微閃耀。
“嗯？怎麼了？”
“沒事，謝謝你。”
敖慕靈：？
“咱們繼續吧。”
池魚笑了笑，主動牽起敖慕靈的手。
“……好。”
也許每個生靈都別無選擇，超出「命運」這點本就是生靈的奢望。
這是對自由的絕對嚮往。
但這也是打破原本「命運」的轉機。
可當「轉機」決定揹負「命運」。
嗯……
哈，很有趣。
·也很大膽·
……
「龍魂（10％）」
“對於這些擁有自己情緒的幻影，你去吸收他們的負擔會很低。”
“等咱們遇到那些純粹的執念之影，他們的情緒才會真正的影響到你……”
敖慕靈拍了拍坐在地上調息的池魚，不知道這樣是對是錯。
“靈姐，你說……為什麼要咱吸收這些影子？”
他們的情緒和過去的畫面對她的影響並不小，那種直面玄幻大戰的慘烈場景，還夾雜著真實的體感。
痛，太痛了。
“嗯……吸收他們其實只是為你打上一個座標，這才可以接受這片土地之下的能量。”
“類似於得到什麼傳承，什麼認可的那種老套路。”
“當然，你現在就已經可以開始吸收了。”
聽完這些，池魚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這個啊……哈。”
她微微笑了一下，池魚只能從中感覺到她的苦澀。
“咱經歷過兩次魔族的入侵。”
“？”
“不然你以為呢？當咱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啊，被發現了。
“咱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
“在無數生靈血肉侵染的土地上承載他們的執念。”
“現在輪到你了。”
“怎麼樣？覺得自己能堅持多久？承載多少的執念？”
敖慕靈抓住池魚伸出的手，把她從地上拽起來。
“如果咱的身體也在這裡就好了，絕對能給你來個全套的龍骨龍血鍛體。”
池魚：？
你怎麼對自己也這麼狠？
“反正咱死了，還不如創造一些價值。”
“好吧，可咱還是不習慣被人讀心。”
“那咱裝成不知道怎麼樣？”
“……”
“開個玩笑，走吧。”
“嗯。”
等到更好的時代降臨，咱也許才會去想著“復活”之類吧。
現在還是要好好給小魚兒提升實力。
……
“你們這群蠶食世界的臭蟲……勞姿不會讓你們向前一步……”
看著那張已經分辨不出五官的幻影，敖慕靈只是沉默。
吞噬本源的魔族已經被擊退，儘管他們還會到來，生命的傳承也不會斷絕。
保護世界從來不只是咱們自己的責任。
她的身軀緩緩飄浮，一對光潔的龍角從光芒中伸出。
如同液體的光芒緩緩變為她銀白色的龍尾，巨大的威壓如同這片空間的存在一樣。
她有著鱗片的手臂抓住池魚的手，伸向迷惘的幻影頭上。
“……世界，會阻止……”
“呼~”
凌亂的紅色碎粒在空中化為一條長線，飛向池魚的眉心。
殺死魔族。
似乎所有的執念都複製了這一條資訊，顯得無比團結。
“孩子……我該怎麼讓你活下去……”
一個紅色的幻影似乎在抱著什麼，在池魚二人的眼中她空無一物。
唯有地上的小小骨架。
母愛在任何生靈之中都存在著。
“公主呢！快保護公主！”
一隻螃蟹樣的幻影出現在這裡，意外的讓池魚有些驚訝。
“他是咱的一個護衛，雖然當時的咱已經帶著一些寶物跑了。”
“看樣子他是在找咱的過程中死了。”
“哈，咱當時還以為他是逃跑了呢……幸好咱沒有責怪過他。”
池魚只是默默聽著，因為她並不認識這個螃蟹。
“繼續吧。”
“嗯。”
二龍隨後經過了數百個龍骨，如同之前在外圍找到的數量差不多。
池魚也是感受到了“責任”的沉重。
當然，物理意義上。
不影響自我的意識，不傳遞過去的記憶，只是單純的訴說著情緒。
殺傷力太大了。
“還能受得住嗎？已經快結束了。”
「龍魂（60％）」
還差40％你說快結束了？咱怎麼這麼不信呢？
肯定是還有好多，然後騙咱馬上就完成。
區區望梅止渴之術……
“……不騙你。”
“咱不……”
“龍族不騙龍族。”
“那就好，快說咱還要幹什麼？”
沒有注意到敖慕靈不那麼凝實的身影，池魚拔地而起。
“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