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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卷 二

第二日午夜後的寧靜,紅線鋪的氣息依舊沉鬱。

周知之點燃了另一盞燈,昏黃的光線映照在木匣上,她的手懸在半空,猶豫著是否開啟它。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周知之抬起頭,眸中警惕一閃而過。

她快步走到門前,將紅線一提,門緩緩開啟,外面站著一個修長的身影。

“我以為又有客人了。”周知之倚著門框,看向站在門外的陳以霖。

他一身深灰色風衣,神色平靜,眼底卻藏著幾分若有似無的冷意。

陳以霖挑了挑眉,徑自走進了鋪子,將門帶上。

他的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最後落在那木匣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又想做什麼?”周知之警惕地看著他。

陳以霖走到桌前,隨意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指了指木匣:“昨晚那件嫁衣留下的痕跡,你打算怎麼處理?如果只是這樣封印著,它的怨氣遲早會洩露。”

周知之冷冷地道,“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陳以霖聞言,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只是提醒你,若是沒處理好,後果你自已擔著。”

周知之不想再和他打啞謎,冷冷地說:“要是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陳以霖站起身,語氣透著幾分意味深長,“每一次任務背後,或許都藏著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和你想知道的答案密切相關。”

“你究竟想說什麼?”周知之皺眉,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陳以霖沒有回頭,只是在走到門口時停下,留下一句話:“不要忽視嫁衣的秘密,它可能會引導你找到更大的真相。”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夜幕中。

“真是囉嗦。”周知之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

她低頭看著桌上的木匣,手指輕輕拂過它的表面。

燈光搖曳間,匣子彷彿微微顫動了一下,似有某種東西在其中沉睡,等待著被喚醒。

她深吸一口氣,手指一轉,將紅線纏繞在木匣周圍,作為另一層封印。

做完這一切後,她坐在鋪子中央,閉上眼,靠在椅背上,讓疲憊的身體稍作休息。

然而,心底那股不安卻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午夜漸深,鋪子裡再次歸於寂靜,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周知之的短暫休息並沒有持續多久。

她剛閉上眼,腦海中都是獻祭的畫面,

她猛然睜開眼,心口劇烈跳動,額頭滲出了一層薄汗。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燭味道,然而她明明沒有點香。

她起身四下張望,發現木匣上竟然浮現出一抹淡紅的光,那光線宛如細小的血絲,在匣子表面遊走。

“什麼東西……”她心中一緊,握緊了手邊的紅線,輕輕捻動,那戒指內的紅線迅速活躍起來。

手指即將觸碰到木匣時,一陣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來,周知之立刻收回手,警惕地後退兩步。

“這不對勁……”她低聲自語,迅速抓起一根紅線,將它系在手腕上,以便隨時調動靈力應對突發狀況。

木匣上漸漸浮現一面鏡,鏡中的畫面突然轉變,祠堂的輪廓再次浮現。

嫁衣此刻被掛在中央的柱子上,而一名女子靜靜跪在地上,滿頭青絲垂落,遮住了她的面容。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正在哭泣。

“誰?”周知之忍不住開口,試圖喚醒那跪地的女子。

鏡中女子卻猛然抬起頭,那是一張慘白無血色的臉,雙眼空洞。

她的嘴唇微動,吐出幾個模糊的字:“還……我……”

“還你什麼?”周知之皺眉,緊握紅線,試圖探尋對方的意圖。

然而,鏡中女子的嘴角裂開了一絲詭異的弧度,隨後猛然伸出手,直直地穿過鏡面,朝周知之抓來!

周知之早有防備,迅速後退,同時將紅線甩向那隻手。

紅線如同一道閃電,精準地纏住了女子的手腕,但讓周知之震驚的是,那手竟然並未被封印,反而沿著紅線一點點向她逼近!

“果然麻煩……”周知之低聲咒罵,另一手迅速結印,將靈力注入紅線,試圖強行壓制對方的怨念。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陳以霖低沉的聲音:“開門!你這裡出事了!”

“廢話!”周知之咬牙應了一聲,同時全力拉緊紅線,將那怨靈的手牢牢固定在半空中。

但她知道,自已堅持不了太久。

陳以霖推門而入,目光掃過房間內的詭異場景,頓時瞭然。

他抬手間灑出一把灰白色的粉末,那粉末落在紅線上,瞬間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怨靈的手發出一聲尖叫,隨即被強行扯回了鏡中。

鏡面恢復了平靜,但一股濃烈的怨氣依然殘留在空氣中,令人窒息。

“又是祠堂的線索?”陳以霖緩緩收回手,目光掃向周知之。

“不過,你怎麼又回來了?”周知之隨口一問。

陳以霖的耳尖瞬間紅了起來,鎮定的回話:“我沒走多遠。”

周知之點點頭:“謝謝。”

要不是陳以霖突然過來,恐怕現在的她撐不了多久。

“你既然特地趕來,不會只是為了提醒我危險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周知之問道。

陳以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緩步走到鏡子前,指尖輕輕觸碰鏡面,眼神幽深:“這不是普通的鏡子,它本身就是一種‘引渡’的媒介。昨晚的嫁衣怨靈,與它或許來自同一來源。”

“來源?”周知之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詞,“說清楚。”

陳以霖轉頭看向她,目光意味深長:“有人在利用這些怨靈做某種儀式。這面鏡子是工具,而嫁衣,是儀式的一部分。”

周知之皺起眉,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昨晚的祠堂畫面。

“這些東西到底指向什麼?是單純的復仇,還是……”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復仇?”陳以霖輕笑了一聲,帶著幾分嘲諷,“你太小看這些東西了。復仇只是它們的表象,真正的目的,是復生。”

“復生?”周知之一愣,瞳孔微縮,“你是說,有人試圖借這些怨靈……復活某人?”

陳以霖沒有回答,只是用手指敲了敲鏡面:“這只是一個開始。嫁衣不過是開場戲,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工具’浮出水面。”

周知之沉默片刻,最終說道:“如果你知道得這麼多,為什麼不一次性說清楚?你到底想要什麼?”

陳以霖盯著她,目光復雜,卻並未回答這個問題。

他只是輕聲道:“我的目的,和你並不衝突。你要找到你的真相,而我要阻止某些事情發生。”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背影。

周知之看著他離去的方向,長嘆了一口氣,目光再次落在那面鏡子上。

鏡面中已經恢復了她自已的倒影,可那雙眼睛卻顯得更加幽深。

周知之站在原地,心中卻如同翻滾的浪潮,一時無法平靜。

她盯著鏡中的倒影,心底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切遠比她想象的複雜。

而陳以霖的那番話,更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正在暗中逼迫她作出選擇。

她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已手腕上緊纏的紅線戒指,指尖輕輕觸控著它,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道問號——那條紅線,究竟是命運的指引,還是一根束縛她的鎖鏈?

突然,鋪子的大門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周知之猛地抬頭,迅速拉開紅線準備防範。

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男子,他身著一襲黑色長袍,面容冷峻,眼中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深沉。

“你是誰?”周知之警惕地問。

那男子沒有回答,反而微微低頭,似乎是在觀察著周知之的一舉一動。

他的眼神像是一面鏡子,反射出她所有的焦慮與不安。過了片刻,他才低聲道:“我帶來了你需要的答案。”

周知之心頭一緊,紅線戒指瞬間發熱,像是回應那人話語中的某種暗示。

她沒有立即動手,而是目光銳利地鎖定在那男子的身上:“你到底是誰?”

男子緩緩抬頭,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我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一直在尋找的真相。”

他的聲音低沉如同迴音,帶著一股無法抗拒的磁性,“你所經歷的一切,遠非巧合。你所接觸的每一個案件,每一個靈異現象,都不是偶然。”

周知之的眉頭微微一皺,她冷冷回應:“你說的這些,我不感興趣。”

男子的笑容未變,似乎絲毫不受她冷淡的態度影響:“你當然感興趣,周知之。你感興趣的,是你的家族的滅亡,和你如今承擔的一切命運。”

這一句話擊中了周知之的心臟。

她的呼吸一滯,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知道她所有未曾透露的秘密。

她立刻收回手中的紅線戒指,警覺地注視著他。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顫抖。

男子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走近一步,從懷中取出一張破舊的名片,遞到她面前。

名片上,幾乎看不清的字型與破損的邊緣都在訴說著這張卡片的歷史,而名片的正中央,卻印著三個字——紅線鋪子。

“你所接管的這家鋪子,和你家族的過往息息相關。”

男子繼續低語,語氣中透著一股深不可測的氣息,“這裡,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靈異處理所。它是一個棋局,早有人將你捲入其中。”

周知之沉默片刻,心中的不安已經蔓延至全身。

她接過那張名片,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眼前這個陌生男子,似乎不是她能輕易處理的存在。

“你想讓我做什麼?”她低聲問道,心中已有了預感,這個陌生男子可能會成為她解開謎團的關鍵。

男子的眼神暗了下來:“你知道,紅線鋪子的命運,和你不可分割。你以為你在為他人解決靈異事件,實則是在為某個陰謀鋪路。你接受的每一個代價,都會逼近最終的真相。”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沉重:“而這個真相,與你的家族、與你的命運,密切相關。”

周知之的心跳驟然加速,眼前的一切彷彿瞬間崩塌。

她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明明只是想找到失蹤的林茵,揭開家族覆滅的真相,卻不知不覺中已被捲入了一場無法脫身的陰謀。

她緊握手中的紅線,深吸了一口氣:“告訴我,下一步該怎麼做。”

男子的笑容漸漸加深:“你的選擇,決定著一切的結局。”

周知之盯著男子,眼中的警覺並未消退。

她沒有貿然做出反應,而是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心中的波動。

現在,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已的冷靜和這根紅線。

“你知道的越多,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冷意,眼神如刀刃般鋒利。

男子沉默片刻,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的心靈,最後輕聲道:“因為你必須親自揭開這一切。如果一切都由別人告訴你,那麼你永遠無法掌握真正的命運。”

“命運?”她低聲重複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場遊戲從一開始就不公平,既然我已經成為棋盤上的一子,那就讓它繼續。”

男子微微點頭:“你的決定,才是這場棋局的關鍵。”他遞給她的名片上,隱約可見一種不知名的符號,在昏黃的燈光下微微閃爍,像是一隻遊走的眼睛。

“你的下一個任務已經出現,”他繼續說道,“我無法告訴你具體細節,但你要做的,就是找到它背後的真正目標。”

周知之緊握著名片,心中暗暗發誓,不管這條路有多麼險惡,她都要找到林茵的下落,並揭開她家族滅亡的真相。

她抬頭看著男子:“你既然知道這麼多,為什麼不直接幫助我?”

男子的笑容依舊如常,眼中卻藏著幾分冷漠:“幫助你的人,已經站在你面前。但你必須為此付出代價。記住,紅線鋪子不是慈善,它的每一項任務,背後都有你無法想象的代價。”

他頓了頓,又低聲補充道:“你已經接管了這個地方,那麼就要明白,它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店鋪,它是連線生死、陰陽、命運的中介。你以為自已只是解決一些靈異事件,但其實,你已經站在了命運的十字路口。”

周知之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湧上心頭,但她的眼神依舊堅定:“我不怕代價。既然我已經卷入其中,那就讓我看清楚,這背後的真正面目。”

男子滿意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準備離去。

臨走前,他冷冷地補充道:“明天午夜,準備好迎接你的第一個客戶。”

隨著他的離去,鋪子再度陷入寂靜,只有牆角那盞昏黃的燈光搖曳不定。

周知之站在原地,深深地凝視著那張名片,心底的疑雲越來越濃。

她走到櫃檯後,手指觸碰到那根微微發光的紅線,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從中傳來。

門口的鈴聲輕響,打破了寂靜。

周知之轉身,眼睛微眯。

他是一個看起來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身著西裝,面容蒼白,眼中滿是疲憊和恐懼。

他的步伐略顯踉蹌,走到櫃檯前,他低頭看著桌面,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道:“我……我需要您的幫助。”

周知之的目光掃過他,注意到他的手腕上纏著一條黑色的布條,是某種符咒或是護身物品。

她沒有急於開口,而是耐心地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男子抬起頭,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痛苦:“我的名字是林海。最近,我總是看到一個女人的影像,她穿著一件血色的嫁衣,站在我床前。每當我醒來時,她就不見了,但是我感覺到她就在我身邊,似乎在跟蹤我。我的生活已經完全失控了。”

“血色嫁衣?”周知之重複了一遍,眉頭微微皺起。

“她曾是我的未婚妻,死於一場車禍。”林海的聲音有些哽咽,眼中閃爍著愧疚和痛苦,“我們原本計劃在下個月結婚,但她在車禍中喪命。自那以後,我就開始看到她的影像,起初我以為只是幻覺,但這些幻覺越來越真實,越來越恐怖。她的目光……讓我無法逃避。”

周知之靜靜的聽他編著。

“你說她的目光讓你無法逃避,是什麼意思?”她開口問道。

林海的目光閃爍,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回答:“她的目光……就像是一種詛咒。每當我看到她的眼睛,我就會覺得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她讓我感到一種無法逃脫的壓迫感,好像我揹負著什麼重擔,而她的出現,就是為了讓我去承擔。”

“她想要什麼?”周知之追問。

林海深吸一口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覺到她的怒火。她似乎不甘心死去,想要我為她的死負責。”

周知之心中一動,慢慢地問道:“那你曾經做過什麼嗎?或者,你覺得自已對她有愧嗎?”

林海愣了一下,低下頭,片刻後才緩緩開口:“是的……在她死後,我曾有過一段時間的迷茫。我開始懷疑,自已是否做錯了什麼。我們之間有過爭執,我甚至一度不想結婚。我總覺得如果我能做得更好,也許她就不會死……”

周知之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說實話。”

林海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她需要我來彌補什麼嗎?”

周知之沒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向櫃檯後面的儲物櫃。

她從中拿出一個古老的銅鈴,鈴聲清脆,卻帶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我要用這個來引導她現身。”周知之冷靜地說道,“但是,她不會輕易接受任何妥協。如果你真的有愧疚,必須親自面對她的怨氣,才能解開這個困局。”

林海的臉色變得慘白:“我……我怎麼面對她?她已經變得不再是我認識的她了!”

周知之凝視著他:“如果你想結束這一切,就必須放下你心中的愧疚。她需要的是你對她的真誠悔過,而不僅僅是你對她的恐懼。”

周知之握緊了手中的銅鈴,眼神堅定:“選一個吧。”

隨著周知之手中銅鈴的輕搖,屋內的空氣頓時變得凝滯,一種壓迫感無聲地蔓延開來。

林海的臉色變得愈發蒼白,他緊張地抓住桌沿,眼中浮現出深深的恐懼和不安。

“她……她要來了嗎?”林海的聲音有些發抖,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四周遊離,似乎每個角落都潛藏著某種可怕的東西。

周知之沒有回答,只是眼神凝視著眼前的一面破舊鏡子。

鏡中的倒影靜默無聲,但那微微扭曲的影像卻讓她的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銅鈴的聲音似乎和鏡中的影像產生了某種共鳴,微弱的震動從鈴鐺中傳來。

突然,一陣冷風從門口湧入,燈光也隨之暗淡下來,整個鋪子瞬間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中。

周知之心中一緊,冷靜地掃視著四周,雖然她的感知異常敏銳,但此刻她卻也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

“她來了。”周知之低聲說道,聲音沉穩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嚴肅。

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林海不禁打了個冷戰。

他猛地抬頭,透過那扇沉重的木門,他隱約看到門外的巷子中有一個朦朧的身影緩緩接近。

她的身影模糊不清,衣袂飄動,似乎沒有腳步聲,但周知之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靠近。

那是一個女人的身影,身著一襲血紅的婚紗,婚紗的下襬拖曳在地面上,滴著詭異的黑色液體。

“她……她是……”林海的聲音顫抖著,似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周知之點了點頭,“是她,確實是你的未婚妻。她的死帶著無法化解的怨氣,而你,就是她復生的源頭。”

血色的嫁衣女人緩緩靠近,眼睛深邃,漆黑如同深淵,彷彿能將所有的靈魂吞噬。

她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有一種死寂的氣息,她的目光定定地盯著林海,彷彿在等待他的懺悔。

“你能感受到嗎?”周知之問道,她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慌張。

林海的臉色更加慘白,似乎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無法言喻的恐懼:“她……她為什麼要找我?我已經……已經後悔了!她死時,我沒有好好保護她,我對不起她!”

周知之緩緩站起身,將銅鈴輕輕放在桌上。

她的目光並未離開那個幽靈般的女子,而是繼續沉聲道:“她想要的,是你真正的面對。”

她輕輕伸出手,指尖在空氣中劃過,彷彿觸動了一股隱形的力量。

那血色嫁衣女子的影像開始動了,她緩緩開口,聲音幽遠而冷冽,像是從遠古傳來的低語:“你背叛了我,你欠我一生的承諾,你要為我的死付出代價。”

林海渾身一震,他的雙膝幾乎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差點跌倒在地。

他咬緊牙關,臉上滿是痛苦與掙扎:“我……我從未忘記過你!我一直想彌補一切,我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眼中的痛楚彷彿要將他吞噬。

而那個身著血色嫁衣的女人,終於在聽到他的懺悔後,微微停下了腳步,眼神中透出一絲複雜的情感。

林海一言不發,眼中的痛苦愈加濃烈。他的聲音終於從喉嚨中擠出,低沉而沙啞:“我願意,我願意為她承擔一切。我錯了……我從來沒有意識到她對我有多麼重要。我……我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知之看見那女子的眼神似乎鬆動了一些。

她的身影開始漸漸消散,紅色婚紗的顏色也開始變得暗淡,那滴在地面上的黑色液體慢慢地蒸發,空氣中的壓迫感開始緩解。

周知之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落在林海身上:“她的怨氣已經得到釋放,但你還需要去做一些事情。”

林海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隨即恍若醒悟:“我知道了……我該去做些什麼,去徹底解脫她。”

周知之點點頭,目光變得更加堅定:“只有面對真正的悔過,才能讓那些糾纏不去的靈魂得以安息。今晚,算是給你和她一個解脫。”

血色嫁衣的女子最終消失在空氣中,周知之鬆了一口氣。

“真是便宜你了,你剛才可沒和我說實話。十萬塊,我只要現金。”

任務代價只要林海三天壽命而已,但是她實在是看不下去,剛好沒什麼錢了。

林海心虛的低下頭:“原來你知道…但我也是被逼無奈啊!我們村每隔十年必須要獻祭……我也是沒辦法才……”

“知道了,我要關門了。現金明天記得拿。”周知之不想聽他廢話連篇,把他推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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