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七點多謝星從床上悠悠醒來。昨夜譚慕禹走後,阿川什麼也沒做只是幫他關上了臥室的門。至於他有沒有守在門外謝星沒有理會。
他實在是心率憔悴了,一天一夜的繃著的心絃終於稍微鬆了些,就徹底不想出聲了,他躺在床上連換個姿勢都覺得費力,就那樣沉沉睡著了。這一夜倒是睡得異常安穩,直到阿川來敲門,他如夢初醒。
半個小後,他洗漱好下樓。發現譚慕禹已經坐在寬大的餐桌前享用早餐了。也不知道這人昨晚到底是什麼意思,謝星捉摸不透,他不應該看不出顧家的目的。
餐桌上,早餐豐富多樣,散著熱氣的中餐,擺盤精緻的西餐。但,譚慕禹明顯偏愛中餐,他面前的那碗牛肉拉麵快要見底了,他吃得專注,腮幫子微微鼓動。
謝星下意識地瞅了一眼,心中暗自腹誹:吃麵的樣子真的很不像個總裁。
譚慕禹吸完最後一口面,為抬起頭,眼神帶一絲詢問:“看什麼?坐下來吃早餐。”
謝星這才反應過來他這麼盯著人有點不禮貌,乾咳一聲,有些拘謹地在譚慕禹的對面坐下。阿姨很快就端著餐盤走了過來。動作麻利地給他端上了和譚慕禹相同份量的早餐。當那碗拉麵端上來時,上面鋪滿了滿滿的香菜,謝星很不好意思的輕聲說道:“阿姨,我不吃香菜。”
“阿姨,明天早上給我多放點香菜。”譚慕禹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對面站著的阿姨和坐著的謝星都齊刷刷的望向譚慕禹,阿姨滿臉震驚,似乎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話。
“好的!譚先生!”端著那碗牛肉麵快速地閃回了廚房。
謝星端起杯子喝起牛奶,眼睛不自覺地看向離開的譚慕禹,一身筆挺的深色西裝,步伐沉穩有力,高大的背影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
譚慕禹給謝星配了輛賓利,早餐過後阿川載著謝星迴了顧宅。
客廳裡,高大的落地窗透進微弱的光線,使得室內略顯昏暗和壓抑。
顧承躍慵懶地坐在真皮沙發上,一襲高定灰色西服。此時庸人捧著精緻的茶盤上前,將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茗遞到他手中。顧承躍伸手接過傭人遞上來的茶杯,輕抿一口,一雙眼睛含笑的看著剛踏入客廳的謝星:“昨晚譚慕禹碰你了。”問的直白而犀利。
“沒有。”果然,阿川就是顧承躍留在他身邊監視他的。
“是嗎?”顧承躍似是不信,隨後站起身來,每一步都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緩緩走到謝星旁邊。Alpha的鼻子堪比警犬,他微微低頭,細細嗅著謝星身上的氣味。謝星身上的確除了注射的龍舌蘭的氣味,再無其他的味道。
此時,二樓轉角處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李欣怡穿著沃斯高定的改良旗袍,搖曳生姿的站在那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謝星,不要浪費你這張臉知道嗎。”
“你媽當年可是很知道什麼叫物盡其用的。”語氣裡譏諷,滿眼都是對謝星的鄙夷。與昨晚出現在譚家訂婚宴上那溫婉得體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謝星充耳不聞,這個女人對他從來都是惡語相向,他不願理會轉頭看向顧承躍:“我媽什麼時候到?”
“還有一個小時吧。”坐回沙發上的顧承躍神態悠然,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才緩緩開口。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媽以後就留在顧宅了......你以後每週一三五必須過來。”
譚慕禹搞個磨合期出來,這是他沒有想到的。把謝若初留在顧宅,就等於把控制謝星的籌碼時時刻刻握在手中。謝星的分化必須加快程序,拖得時間越久破綻就越多。譚慕禹絕非善類,如若讓他發現這只是一場騙局,那麼顧家絕無翻身的機會了。弄個譚慕禹的孩子出來作為顧家的保命符迫在眉睫。
謝星覺得命運就是可笑。謝若初一輩子都想住進顧宅,沒想到最後會以這樣的方式如願。
約摸半個小時後管家領了一箇中年女Omega過來。她面容憔悴,頭髮凌亂,甚至有點懼光。但她看見謝星時眼裡卻滿是焦急與關切。飛奔過來一把就抱住謝星。似是不敢確定,雙手和聲音都開始顫抖:“阿星,阿星啊?你有沒有事啊?”,隨後,她雙手上移,輕輕撫摸著謝星的後頸:“顧承躍給你打針了是不是,是不是啊?\"
謝星的腺體居然鼓了起來。她送謝星走的時候醫生說了,謝星不可能再分化了,恢復後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個Beta。
她瞬間變得更加激動,眼睛赤紅,“我們走,我們走,我們走·······”,拉著謝星就要離開。
“走哪去?”顧承躍的聲音冷冷的飄蕩過來。
謝若初像是受到了極為巨大刺激,驚恐地看向顧承躍:“你答應我的,你答應我的,我都聽你的,你為什麼還不放過他。”眼神中滿是絕望,“你出爾反爾。我錯了!我錯了·······”開始喃喃自語。
謝若初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對。
這十年來他們雖然沒有見過面,但還是有聯絡的。剛送出去那幾年謝若初總會定期給他匯錢,打電話打影片謝星不接她就改發語音,發簡訊。謝星生日的時候她還會買禮物寄過去,錄影片發給他,會和小時候一樣喊他寶寶,祝他生日快樂。大二開始謝星就拒絕了謝若初再給他匯錢,但語音和簡訊還是繼續默許的。
她怎麼可能變成這樣。
“顧承躍,你把她怎麼了?”謝星憤怒的直視顧承躍。
顧承躍臉色微沉,還未來得及開口,一旁的李欣怡便尖聲嘲諷道:“呀!瘋了呀?賤人就應該有賤報。”
“你們什麼意思。”饒是謝星再不想關心謝若初和顧承躍之間的事,他也從中聽出了不對勁地方。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你媽就是個賤人,連自已懷的種子是誰的都不知道,還妄想要承躍負責,進顧家的門。還真夠不要臉的。”
接著臉上又帶著扭曲的快意,身體微微前傾靠近謝星:“要不是那次小邈弄得你腺體受損,這個賤人求著承躍給你輸血,還真不知道你就是個孽\/種呢。”
“哎······真是蠢到家了。現在也被玩\/爛\/透了。”最後幾個字幾乎要噴在旁邊謝若初煞白的臉上。
謝星竟突兀的笑出了聲,“哦!是嗎。既然我和顧家毫無瓜葛,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他緊緊捏著謝若初顫抖的手,所有的情緒似乎都宣洩在這隻手上。
“走?顧家已經認你了,你就得是······”顧承躍聲音響起,他邁著大步徑直走到謝星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目光陰森。
“還有,謝若初我不管你真瘋還是假瘋,你那些破爛事都給我爛肚子裡。你現在死也必須死在顧宅裡。”
轉頭又望向他的正牌妻子,警告道:“還有你,顧家這次要是沒攀上譚家,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閉上你的嘴,別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