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可以和我媽媽通話?”謝星面色蒼白如紙,像一隻失去了水分的玫瑰。他艱難地將馬桶蓋放了下來,然後徑直坐在了上面。每一寸肌肉都在痠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著肺部的傷口。
阿川默默地接過謝星手中顫抖著的水杯,低聲說道:“顧總說兩天後。”
謝星聽聞,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但隨即又被疲憊和擔憂取代。他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聲音沙啞地問道:“那兩天後是不是可以送我出去了,還是說我要一直在這裡待到分化?”
“不知道。”阿川回答得很認真,他看著謝星狼狽的樣子,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從來到這個如同囚籠的地方開始,這個叫阿川的 Beta 就一直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哪怕他只是上個廁所,阿川也得像個忠誠的衛士一樣守在門口外面,沒有絲毫懈怠,那盡職的模樣此刻在謝星眼中卻無比刺眼,讓謝星原本對他僅存的那一點好感也一掃而空。他就是顧家的幫兇。
“你可以出去嗎?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謝星的一雙眼睛由於剛剛激烈的嘔吐佈滿了生理性的淚水,眼眶紅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疲憊和痛苦,那是對現狀的無奈和對未來的迷茫交織而成的複雜情感。
阿川深深地看了謝星一眼,這一眼裡似乎藏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心疼,他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只是默默地又皺了皺眉,然後緩緩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謝星獨自坐在馬桶上,思緒混亂如麻。顧承躍是不可能那麼快的交出籌碼的,那個老謀深算的傢伙,怎麼會輕易讓自已如願呢?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找到謝若初呢?兩天後自已能否離開這裡都還是個未知數,每一種可能性都像是一團迷霧,籠罩在他的心頭,讓他感到無比的壓抑。
他知道,自已必須得做些什麼,得想辦法讓顧承躍覺得自已這枚棋子已經完全被他掌控了,最好能讓他覺得謝若初已經沒了利用價值,這樣或許才有一線逃跑的生機。他不能真的嫁給譚慕禹,他不能成為顧家的籌碼,譚顧兩家的利益就像一個巨大的旋渦,一旦陷入,就真的永遠都擺脫不了了。最後被犧牲和拋棄的只會是自已,還有可能小命不保。
謝若初,這個女人,他的母親,為什麼總是對那個男人抱有希望。
她總是覺得自已留在海市,顧承躍這個男人就會有一天回心轉意想起他們母子。她總是天真地認為顧承躍是被李欣怡蠱惑了才會拋下他們。卻從不肯面對現實,就是顧承躍始亂終棄拋棄了她。那麼多的傷害,那麼多的冷眼,為什麼她還在抱著那虛無縹緲的幻想呢?真的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機場外,他死死地盯著謝若初,眼中滿是哀求,“我們一起走好不好?離開海市。”,謝星的眼中滿是哀求,他希望從這張熟悉的臉上看到哪怕一絲的不捨,看到母親對他的愛可以戰勝她對那個男人的執念,對過往的執念。
“阿星,媽媽不能和你一起走。你爸爸他……他……”女人的眼神有些閃躲,不自覺地咬了咬下嘴唇,似乎在努力組織著語言。她頓了頓,接著又開口道:“這次是顧邈不好,害你受傷,你爸爸說了,說他已經罰過顧邈了。”
天空中下起了濛濛細雨,少年的眼神也變得毫無溫度。脖子上纏了厚厚的紗布,腺體上的傷口還未癒合,在隱隱作痛。
“你看,你這次還因禍得福呢。能出國留學多好啊……”
女人碰上謝星瞬間冰冷的眼神,似乎也意識到自已說錯了話,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微不可聞。畢竟腺體受傷是不可逆轉的,這對一個還未分化的人來說,無異於一場災難,而她卻還在試圖美化這一切,試圖讓謝星接受這種買罪氏的安排。
“你……你真的無可救藥。”謝星的聲音裡充滿了失望和憤怒,原來有些喜歡裝睡的人是你怎麼叫也叫不醒的。
謝星深深地吸一口氣,盯著那扇白色的毫無動靜的門出神了幾秒,他知道那個叫阿川的Beta肯定還站在門外。然後似是下定了 某種決心,“阿川......”。
Beta毫不猶豫地快速推門進入。
此刻的謝星依舊靜靜地坐在馬桶上,雙唇因為缺水而乾裂得起了一層薄薄的皮。他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輕輕舔舐了一下,然後抬起頭,帶著霧氣的眼睛望向站在面前的 Beta ,聲音沙啞且虛弱地緩緩說道:“麻煩……扶我出去,我沒有力氣了。”說完這句話後,他像是真的用盡了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後背直接靠在了馬桶上。
Beta 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起謝星,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衛生間。
“我還餓了,想喝小米粥,最好是加點鐵棍山藥在一起熬的那種。”謝星靠在床上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提著自已的需求。這幾天都是牛奶,雞蛋,雞脯肉和魚肉,他是真的想喝點粥這點不假,但也不是非要什麼小米山藥粥。
“千杯不醉”的八樓,一間燈光曖昧的私人包間裡,一片狼藉景象映入眼簾。酒杯與酒瓶橫七豎八地被掃落在地,玻璃落地破碎的聲音彷彿還在空氣中殘留著一絲餘韻。
一個長相還算上清純的 Omega,身著一件黑色的丁字褲,以一種極為撩人的姿態趴在桌子上。那白皙的腰肢與挺翹的臀部有節奏地賣力扭動著,彷彿在進行著一場無聲卻充滿誘惑的某種暗示。紅色溼軟的舌頭,像是一條靈動的蛇,緩緩地從自已白嫩的肩頭出發,沿著那如蓮藕般纖細潔白的手臂,一路蜿蜒向下,直至舔舐到自已的手掌,每一個動作都散發著令人心旌搖曳的魅惑。
“哎吆!嘖!嘖!” 宋亦珩猛地推門而入。包間內瀰漫著各種微弱資訊素糾纏混合的味道,那些資訊素像是無形的絲線,彼此交織纏繞。眾人釋放的資訊素雖不算濃烈,但對於裡面等級不高的 Omega而言,卻已足夠讓他們陷入意亂情迷的漩渦,眼神逐漸迷離,心智也彷彿被這股曖昧的氣息所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