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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一張A元

謝星在醫院裡住了五天,頭上纏著的層層紗布也可以拆掉了,傷口基本癒合,額角上留下了一條粉紅色的疤。

被譚慕禹接回翠麓臻苑的那個上午,謝星一個人再次去看了阿川。這次他穿上了無菌服進了監護室裡面。

阿川靜靜地躺在床上,靠各種醫療裝置維持生命,臉上帶著一絲病態的灰暗,雙眼緊閉,就像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一樣。謝星在他的耳邊喊了聲“川哥”,阿川像是在掙扎努力般,微微睜開了雙眼,但是眼神空洞沒有焦點。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很不起眼地抽動了一下。

謝星輕聲溫柔道:“川哥,我和譚慕禹先回去了。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

謝星轉身離開時,床上一動不動的阿川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悄悄順著眼角滑落。

“哎吆!謝小少爺平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謝星還未進門,宋姨就端著火盆在門口早早的等著了。

盆裡的艾草燃著,嫋嫋青煙升騰而起,散發著獨特的氣味。在海市,老一輩的人一直保留著這樣的講究,堅信跨過火盆,便能驅散厄運,從此無妄無災。

謝星望了望身旁高大的譚慕禹,正準備抬腳跨過去,突然,毫無防備地被譚慕禹一把抱了起來。譚慕禹有力的雙臂緊緊環抱著他,帶著他穩穩地跨過了火盆。

他直接將謝星抱回了臥室,將人放在了床上,“老婆,我等會需要去公司。等會有家庭醫生來給你打針。”

謝星明顯感覺自已的身體好了很多,他不明白為什麼還要繼續注射什麼營養液,於是忍不住道:“我好很多了,為什麼還要繼續打那個針?可以不打了嗎?”

譚慕禹立刻皺起眉頭,安撫道:“那怎麼行,你才注射了五次而已,醫生說了十天為一個療程。而且這些藥物對你恢復記憶也有幫助。”

說完,他輕輕摸了摸謝星的頭,哄道“乖啊!困了就睡會。我讓宋姨將午餐給你送上來。”

謝星躺在床上,猶豫了片刻,還是下定了決心說道:“譚慕禹,我想去看看我的父親。”

雖然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他就是想見見顧承躍,到底是什麼的父親居然為了股權可以想方設法的弄死自已的兒子。

譚慕禹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絲不悅,語氣有些冰冷“你去看他做什麼,顧氏現在已經是你的了,等你好了,你就是顧氏的總裁。”他循循善誘地希望謝星可以完全的信賴自已。

至於顧承躍是一定不能讓謝星見的,顧承躍現在完全可以魚死網破了。

接著他又伸手拉開床頭櫃子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來一個紅色的絲絨禮盒,溫柔道:“這戒指是我上回送你的,你一直都不帶,這次我特地請人給它纏了節小紅繩,是保平安的。”說著譚慕禹拉過謝星的左手套在了謝星的無名指上。

謝星垂眸看向面前這個他既熟悉又默契的Alpha,他的面容帥氣硬朗成熟,可他對自已表現出來的卻像個陷入熱戀中的毛頭小子,赤忱又熱烈。

謝星動了動手指,戒指大小合適,款式也素雅。

下午的時候家庭醫生很準時過來給謝星注射了那所謂營養劑的不明液體。

或許是身體漸漸適應了藥物的作用,這次注射後,謝星沒有了往日那般強烈的反應,只是感到一陣難以抑制的睏意,在床上迷迷糊糊躺了大概兩個多小時他才幽幽轉醒。

屋內一片靜謐,空氣中瀰漫著午後獨有的慵懶氣息。宋姨先前送來的甜點,此刻還安靜地擺放在桌上,精緻的模樣,散發著誘人的香甜。

一覺醒來謝星倒是覺得腹中飢餓。目光先落在一旁那杯現榨的橙汁上,橙汁色澤誘人,馥香濃郁。

謝星走到桌旁伸手去拿,然而,不知是因為剛睡醒手腳還有些發軟,還是別的什麼緣故,玻璃杯在他指尖一滑,瞬間從手中墜落。“啪”的一聲脆響,玻璃杯摔倒在桌子上,橙汁濺得到處都是,在桌面上肆意流淌。

他連忙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紙,抽了幾張,挨個地擦拭著桌上被橙汁浸溼的物品。當他擦到最後面一個藍色的小方盒時不受控制般開啟了。裡面是一個造型獨特的胸針,仔細看像個墜落的流星,流星上面綴滿了奢華低調的黑色鑽石,奪目又迷人。

這胸針他真的太眼熟了。

盒子底部已經完全被橙汁傾溼透了,謝星只好把胸針連同底託一併拿出來。

這時,他發現了藏在底託下面的一張A元紙幣。

紙幣被折得方方正正,彷彿承載著歲月的秘密。他緩緩展開紙幣,一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簾:“2020年,9月19日,A國厄洛斯商場東門口,譚先生贈。”

剎那間,謝星只覺腦海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劇烈翻湧,似洪水猛獸般,試圖衝破那層禁錮記憶的枷鎖。

模糊的畫面如走馬燈般在他眼前閃現:火紅的火狐服鮮豔奪目,火服裡少年在地上被一群孩子肆意戲耍,少年的神情滿是無助與哀傷。然而,無論謝星怎樣努力,始終看不清少年的面容,也無法看清玩偶服對面的男人模樣。

但那行娟秀的小字,謝星卻再熟悉不過。哪怕一個人失憶了,他的字型也不會改變,那是經過歲月磨礪、長久沉澱而形成的獨屬自已習慣,早已根深蒂固,融入了靈魂深處。

他無比確定,這是自已的字型。

這個譚先生會是譚慕禹嗎,謝星心中疑點重重。還有,譚慕禹一直極力阻止他與自已的父親見面,難道僅僅只是單純地為他著想嗎?一連串的疑問在謝星心中不斷盤旋,揮之不去。

此刻,他感覺自已彷彿置身於一團迷霧之中,一切都被一層若有若無的紗簾所遮蔽,真相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