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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斷人生死

“譚慕禹,那究竟是什麼針?”謝星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譚慕禹,他已經打了八針,從他身體反應來說,謝星絕不相信那是什麼所謂的營養針。

譚慕禹拉著謝星的手一頓,臉上的表情有稍許的不自然,但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試圖用輕鬆的口吻掩蓋過去,“那真的只是營養針啊。”說著,還擠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

謝星深深看了譚慕禹一眼,不再多言轉身進了浴室。

在浴室門緩緩關上的那一刻,譚慕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謝星對針劑的懷疑讓他感到不安,他深知,一旦謝星發現了真相,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許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譚慕禹想維持現在的狀態,謝星就成為了他的一劑良藥。

為此,他不惜重金請了一個頂尖的專家團隊,對自已的身體狀況和謝星的血液標本進行了全面而深入的分析與研究。

結果顯示,謝星的血液裡含有大量催化劑,這些催化劑就像一把把鑰匙,能夠開啟他內心深處嗜血的牢籠,讓他潛藏的本性逐漸暴露。

但這終究只是一個誘導原因,血液維持的效果並不長久。專家們經過反覆探討和研究後猜測,有極大的可能是他和謝星隱性的資訊素匹配度極高,才會導致這樣特殊的效果。

所以,在專家們給出的眾多方案中,最為妥善的解決辦法,就是讓謝星儘早徹底地分化,然後譚慕禹再對他進行終身標記,只有這樣,才能永遠的讓自已保持現狀。

……

第二日清晨,五點左右,萬籟俱寂,譚慕禹還沉浸在一片睡夢之中。謝星卻在浴室裡慌慌張張地洗漱,動作迅速而急切。洗漱完畢,他快速穿好衣服,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絲聲響。

隨後,他輕手輕腳地出了門,就在幾分鐘前,醫院那邊打來電話,告知他阿川的情況危急,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昨日去探望阿川時,謝星特地留了自已的號碼,希望一有情況能夠立刻馬上通知到自已。

對於阿川他雖然還未恢復記憶,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騙自已,帶自已逃離。可是那些日子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是真的,他能感覺到阿川是真心實意的對自已好,寵著自已,為了自已可以毫不猶豫捨棄自已的安全。這樣對自已掏心掏肺的人,他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謝星不明白。

“師傅,你能再開快點嗎?”謝星坐在計程車的後排,身體前傾,語氣中滿是焦急與懇求。

司機講著一口蹩腳又濃重的海市方言味普通話:“兄弟啊,這是計程車,不是火箭啦。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啦!”

儘管司機的語氣輕鬆詼諧,但謝星此刻根本無心回應,謝星只好分散注意力的看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

海市這兩天一直在下雨,天空霧濛濛的,其實車內的謝星什麼也看不見,就像謝星此時此刻的心情般,撥不開雲霧,見不了真相。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阿川躺在病床上的模樣,蒼白的臉、瘦弱的身軀……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瘋狂地振動起來,謝星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螢幕上顯示著譚慕禹的名字。他微微皺眉,毫不猶豫地按了靜音鍵,任由手機在手中拼命地無聲地振動著。

手機那頭的人似吃了秤砣,鐵了心,今天非得打通這個電話,振動得沒有沒了。

謝星終是忍無可忍地接了。

“謝星,你在哪?”,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譚慕禹火急火燎的聲音。

他早上一睜開眼,習慣性地伸手去摸身邊的謝星,卻發現身旁空空如也,沒有謝星的影子。

他以為謝星去了衛生間,於是輕聲呼喊了半天,卻無人應答。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伸手摸了摸床旁邊的位置,床單早已冰涼,這說明謝星已經離開很久了。

剎那間,緊張的情緒將他淹沒,心臟被緊緊攥住,一瞬間都忘了呼吸。他瘋狂地設想著各種可能和後果。

謝星如實相告,“在去醫院的路上。”

“怎麼那麼……”譚慕禹的不滿還未表達完就被謝星夾斷,“阿川快不行了。”

說完謝星便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到醫院的時候也還六點未到,冬日裡的天空亮得很晚。

謝星下車裹緊自已的衣服,快步走進醫院。大廳異常安靜,只有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裡迴盪。綠色的安全出口燈和紅色的顯示牌燈,在這昏暗的環境中閃爍著,湊在一起,竟顯得異常恐怖詭異,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暗示。

謝星快速地按住電梯,電梯直達二十三層——重症監護室病房。

電梯門開啟的一瞬間,就迎來一群家屬推著治療床在放聲哭嚎,床上的人頭上蓋著一塊白色的方巾。謝星側身讓開,讓他們進入電梯。

迎來送往,死生離別,在這裡真的太稀鬆平常了。生命真的脆弱不堪。

“是謝星吧?”謝星還未到病房門口,就已經有一個穿藍色治療服的護士在門口等著了。護士的聲音很輕柔,但在這安靜的環境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嗯!我是!”謝星踱步上前。

“你是十五號床左木川的什麼人?在這裡籤個字。”護士將病歷本遞給謝星。

“他是我朋友……我們從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謝星沒有猶豫,這是阿川給彼此的身份。

“哦!這樣啊。”說著收回病歷,又給謝星遞了一套無塵服。

換好衣服後謝星,他跟著護士直接進入了病房,整個病房都是無塵的狀態下。傳入耳朵裡的,都是呼吸機和心跳圖機滴滴的聲音。

阿川身上已經沒有什麼管子和治療泵了,唯一留下的就是呼吸機。

很快,他的主治醫師就走了過來。醫生表情凝重,給謝星詳細地講述了阿川目前的狀況。

醫生表示,阿川現在完全是靠呼吸機吊著一口氣,後期病情會越來越嚴重,他也會越來越痛苦,即使他現在已經沒有什麼知覺了。

從醫學的角度來看,醫生建議直接拔管,讓阿川免受更多的折磨。

斷人生死,謝星做不到,哪怕只吊著一口氣在病床上苟延殘喘,也比一把黃土來得強。

突然他的衣襬被人扯住,謝星低頭一看居然是阿川在扯他的衣服。

“川哥”謝星激動地立馬走近,低下頭將耳朵湊近阿川的唇邊。

“走……”一個極其虛弱的聲音,從阿川乾裂的嘴唇中緩緩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