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座由中國自行設計和建造的雙層式鐵路、公路兩用橋樑。
在中國橋樑史乃至世界橋樑史上具有重要意義,是20世紀60年代中國經濟建設的重要成就、中國橋樑建設的重要里程碑,具有極大的經濟意義、政治意義和戰略意義,有“爭氣橋”之稱。
南京長江大橋是中國東部地區交通的關鍵節點,上層為公路橋,長4589米,車行道寬15米,可容4輛大型汽車並行,兩側各有2米多寬的人行道,連通104國道、312國道等跨江公路,是溝通南京江北新區與江南主城的要道之一。
下層為雙軌複線鐵路橋寬14米、全長6772米,連線津浦鐵路與滬寧鐵路幹線,是國家南北交通要津和命脈。
大橋由正橋和引橋兩部分組成,正橋9墩10跨,長1576米,最大跨度160米。
通航淨空寬度120米,橋下通航淨空高度為設計最高通航水位以上24米,可透過5000噸級海輪。
這就是胡楊關注的那個重點。
5000噸級是理論上的數字,而實際上3000噸級都不能做到100%透過。
在中國家喻戶曉的南京長江汏橋,對於長江這條黃金水道而言,恰似一把鐵鎖,死死地扼住了長江的咽喉,成為阻礙長江水運發展的瓶頸。
它導致了遠洋海輪無法直上武漢,長江中游的進出口物資不得不透過江海轉運這樣一種方式來實現運輸,這其中增加的成本和時間是無法估量的。
尤其是在八十年代,中國鐵路運輸能力還很弱。
想要消化這些海運貨物是非常勉強的。
“發達國家的經驗告訴我們,經濟發展與運輸能力是成正比的。
而海運的成本不僅低,還是國際貿易最重要的運輸手段。
我想大家應該都已經發現,經濟發展比較快的地區大部分都有水運資源。
長江是黃金水道,是有條件實現海江直運。
如果讓這條水道暢通,將帶動整個長江流域的經濟發展。
而長江流域又會將輻射更廣的範圍.”
稍頓一下胡楊又說道:“而這一切,卻正在遠離我們.”
“為什麼?”
接上這茬的卻不是羅鵬程,而是周揚青大秘書。
胡楊說道:“後續麻煩的情況,是南京長江大橋會成為標準。
過幾年,地方上手頭寬裕了。
長江上肯定還會多很多橋,那麼它們會以誰為標準呢?如果更多的橋都是以水位上24米這麼搞。
那長江上就會多出更多的鎖。
到那個時候,就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
從炸掉大橋說到現在,已經沒有人再認為胡楊是個瘋子了。
他們都開始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當然,就算是這樣。
炸橋這件事真正的可行性其實還是非常低的。
把中國第一江橋炸掉重建的機率,約等於買彩票中一等獎,或者是一輩子裡被雷劈十八次。
但問題是,胡楊已經把這件事攤開來擺在了他們面前。
未來若干年內大機率會發生的後果,他們都已經知道。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可能會選擇無視這些。
可在這座這些人,都算是胸懷家國天下的人。
他們無法選擇無視,但這件事的難度真心不小。
沉默了片刻之後,胡楊又出聲說道:“短期內,恐怕還沒有條件炸掉南京長江大橋。
但現在必須立刻開始要求新建橋樑不能用24米的淨高,至少36米的淨高.”
相比炸掉大橋,行政命令的出臺要容易的多。
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秦海青的身上。
但老人家沒有做任何表態,只是又一次表揚了胡楊。
老人家說道:“今天長見識了,這才是真正的遠見。
小衚衕志雖然年輕,今天可真的是給我們這些人上了一課。
不容易,不簡單.”
胡楊謙虛道:“領導們謬讚了。
這大部分都不是我自己的觀點,是我看那些雜誌上寫的。
我就是覺的有道理,所以稍微琢磨了那麼一下.”
秦海青笑著說道:“過分謙虛就是驕傲啊。
你這個年紀,就能有這樣的想法很不容易。
讓我們所有人都耳目一新。
還有別的嗎?”
胡楊摸了摸頭,笑著說道:“這……有還是沒有呢?”
已經說了這麼多,再想藏拙是不可能了。
羅鵬程把他推出來這件事,胡楊的確是意外的,但這卻還真是一個機會。
作為一個穿越者,胡楊必然會利用他對這個時代來說,更先進的知識和理念。
而這也必然會引起連鎖反應,他也必然會被注意到。
這是胡楊無論再小心謹慎都無法避免的。
穿越這種事是沒辦法說清楚的,更不可能被理智的接受。
那時候就會有很多麻煩,並且大機率會失去對事態發展的控制。
胡楊反覆推演的結果,最好的方法就是有選擇的主動部分暴露自己的秘密。
就像他在瀋陽對羅鵬程那樣。
今天他會在這些人面前說這些,也是基於同樣的考慮。
相比在瀋陽時,胡楊現在的情況也有了很大變化。
他不再是一個啥都沒有的普通小夥,所以需要暴露的東西就更多,物件也需要升級。
在胡楊看來,現在這種情況即便沒有100分也至少可以打80分。
這些人都與羅鵬程有密切的關係,這一點上他們先天對胡楊就是有傾向性的。
尤其是秦海青也在場,這就大大提升了含金量。
胡楊不介意讓他們把自己看做一個天才,至少要比一個瘋子強。
但今天他不會再暴露其他東西了。
一個南京長江大橋已經算是丟下炸彈了。
按照一般人的習慣,他們都會希望下一個更炸的。
胡楊腦子不是沒有,但都是現在不能說的。
那是真的會爆炸!胡楊沒有把話說死,他相信在座的聰明人都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
老人家沒有說話,轉頭看向周揚青。
後者卻立刻領會了領導的意思,說道:“我安排了宵夜,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現在就去食堂.”
這種時候不會有人會提出異議,自然全都起身走向門口。
胡楊站起來的時候,羅鵬程輕輕碰了他一下,胡楊會意的站在原地沒動。
他們兩人留到了最後,除了他們還有秦海青老爺子。
很明顯這是有話要說,胡楊也就安靜的等著。
秦海青首先說道:“小胡今天給了我不少意外啊.”
羅鵬程一攤手:“其實這些我也是第一次聽到.”
胡楊說道:“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說出來。
以前都只是在腦子裡想一想.”
秦海青說道:“關於南京長江大橋的問題,其實有人提過類似的意見,但遠沒有胡楊分析的透徹。
因為一些原因並沒有被重視。
這次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其他常委認真的討論一下這個問題。
不過我現在更關心的,是你沒是你沒說出來那些.”
胡楊為難的說道:“都是一些胡亂的想法,還沒有形成系統的分析,總不能隨便亂說吧.”
秦海青擺擺手:“行了,不用裝了。
知道你不願意說.”
胡楊趕緊笑著說道:“謝謝您能體諒.”
秦海青笑罵道:“小滑頭。
小羅你可是找到了一個好幫手。
接下來你想怎麼安排.”
羅鵬程說道:“這個我還沒有問過胡楊的意見。
新部門的事情,我都還沒個他說過.”
說完看向胡楊。
胡楊說道:“我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組織上需要我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羅鵬程說道:“他套話省一省,說心裡話.”
胡楊說道:“心裡話就是服從組織安排。
俗話說當仁不讓,我的能力和重大裝備引進中發揮作用,這一點我有自信.”
羅鵬程還是瞭解胡楊的,直接說道:“說但是.”
胡楊給了他一個,還是您瞭解我的眼神:“但是,我更想繼續充實自己,所以我想上大學旁聽.”
秦海清問胡楊:“我能知道,為什麼是旁聽,不是真正的上大學.”
胡楊說道:“旁聽的時間安排更靈活.”
秦海清又問:“那你就不想真正上大學,做個大學生?”
胡楊說道:“說真心話,是真的不想。
大學生活很值得憧憬,但如果純粹是以學習知識為目的,其實學習效率並不高.”
羅鵬程問:“難道上大學不是以學習知識為目的嗎?”
胡楊說道:“專業知識只是大學生活的一部分。
但我覺得並不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羅鵬程說道:“別賣關子,直接說.”
胡楊說道:“大學是國之重器,他培養出的學生就應該胸懷天下,有改變世界的理想和能力。
如果僅僅只是傳授和學習專業知識,那與普通的技校又有多大區別?”
這段話把羅鵬程和秦海清兩個人都說愣了。
從他們的表現看,似乎在這要比剛才要炸掉南京長江大橋更有衝擊性。
這讓胡楊也有點摸不著頭腦,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剛才說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羅鵬程說了四個字:“國之重器!”
老爺子看了一眼羅鵬程,點了點頭:秦海清略有感慨的說道:“國之重器,說的真好。
我們建設大學的目的,絕對不是建設一個高階的技工學校。
我們培養出應該是有思想有抱負的人才,小胡衝你這國之重器四個字,你上大學的事我來給你辦。
北京範圍內所有大學,保證你想聽誰的課就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