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輛彷彿永遠都在風馳電掣般疾馳著的婚車之上,現實世界和虛幻之境之間原本就若隱若現的邊界線,此時已經被那股強大而又邪惡的力量視作不堪一擊的蛛絲一般。
這股力量毫不留情、冷酷至極地揮起了它那如同利刃般鋒利的巨手,狠狠地將這條脆弱的邊界線攔腰截斷。
隨著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徹天際,那條曾經連線著兩個不同維度的界限瞬間崩裂開來,化作無數細小的碎片,如雪花般紛紛揚揚地飄落而下。
這些碎片在空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但很快便如同流星劃過夜空一般,迅速地消逝在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虛無之中,再也尋覓不到它們的蹤跡。
每一個人的視角,恰似被從混沌煉獄最底層探出的惡魔之爪,以兇狠殘暴的姿態撕裂成無數細小碎片,緊接著又被隨意拋入一個個獨立的、由純粹且濃烈的恐懼與深沉厚重的絕望精心構築而成的意識幽淵。
於此,所有的感知都像是被惡魔那邪惡的雙手肆意搓揉的麻花,混亂無序到極致,時間與空間仿若兩條被惡魔肆意把玩、瘋狂纏繞的巨蟒,往昔的秩序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如泡沫般崩塌瓦解。
只剩下那仿若能將靈魂吞噬的孤寂,以及因未知而滋生蔓延開來的惶恐,如同洶湧澎湃、遮天蔽日的黑色潮水,一波又一波,永不停歇地將人徹底淹沒。
四周彷彿被死亡那永恆且冰冷的寂靜施了強力封印咒,唯有那如雷鳴戰鼓般急促、沉重的心跳聲,在這仿若通往陰曹地府最深處的死寂環境裡,不斷地迴響、震盪,似是生命在這邪異絕境中發出的最後掙扎與絕望哀號。
澤費爾,往昔那面容好似被天堂神聖光輝輕柔撫摸、精心雕琢的絕美畫卷,每一絲神情皆是情感如奔騰江河般肆意流淌宣洩的絢麗詩篇。
或開懷大笑,聲若洪鐘,震得屋瓦都微微顫抖,那爽朗的笑聲似能如陽光穿透陰霾,驅散世間一切憂愁煩惱;或悲慟哭泣,淚如傾盆大雨,仿若能以淚水哭盡人間所有哀愁悲苦;或怒髮衝冠,氣勢洶洶,仿若能以沖天怒火衝破世間一切艱難險阻;或愁眉不展,憂心忡忡,恰似心懷天下萬物之憂慮,每一種表情皆具備動人心魄、牽人肝腸之強大魔力。
然而此刻,他卻仿若被一股源自冥界最幽深、寒冷刺骨的陰氣,如凜冽寒風般兇猛侵襲,所有的情緒瞬間被凍結成堅硬無比、寒冷徹骨的寒冰,僅僅留下一片仿若自開天闢地便存在、萬古不化、亙古長存的極地冰川般的漠然。
他的臉龐仿若被歲月那無情的巨手遺棄在黑暗角落的古老石雕,線條冷峻、生硬且毫無生機與溫度,彷彿世間一切的溫暖與柔情都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外,無法靠近分毫。
雙眸曾似浩渺星河中最為璀璨耀眼、能指引方向的雙子星,閃耀著靈動的智慧與熾熱的情感光芒,可如今卻仿若被無盡的黑暗宇宙以其貪婪的巨口徹底吞噬,深邃幽遠得令人膽寒,讓人哪怕只是匆匆一瞥,都不敢輕易窺探其中隱藏的奧秘。
那幽冷的眼神之內,仿若潛藏著足以重塑天地、扭轉乾坤的驚世隱秘,又似歷經了無數次靈魂在慘烈煉獄中的掙扎、磨難與浴火重生的嚴苛考驗,方才沉澱出這般令人費解、望而生畏的深邃。
而令人驚愕萬分、不禁咋舌的是,這般仿若超脫塵世、遊離於三界之外的奇異神態,竟與林凌相似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極致,就如同出自同一個巧奪天工的神秘模具,相似到讓人不禁揣測他們是否曾攜手並肩,共同踏入了某個被時光長河塵封、被上蒼諸神詛咒的禁忌神秘之境。
在那裡,人性的溫熱情感被殘忍地剝奪殆盡,獨留那能洞穿世間萬物表象、直抵靈魂核心的深邃洞察與冷峻威嚴,讓人於他們面前,不由自主地滋生出一種渺小如螻蟻面對巍峨高山、敬畏似凡人仰望神聖神明的複雜情愫。
此時,在一輛正沿著一條仿若由惡魔親自掌舵、引領向未知恐怖彼岸煉獄的道路上瘋狂疾馳的汽車內,那個黑衣男人,原本只是如同一具被精密程式操控、毫無自主意識的機械傀儡,麻木不仁地重複著駕駛動作。
然而,毫無任何預警徵兆,仿若一道晴天霹靂毫無預兆地劃破平靜天空,他仿若被自地獄深淵最底層洶湧而出的邪惡魔靈瞬間強勢附身,做出了一個徹底違背世間一切常理邏輯、猶如天方夜譚卻又真實發生在眼前的詭異驚悚行徑。
他的身軀依舊如石化雕像般僵坐在駕駛座上,紋絲不動地維持著開車的標準姿勢,雙手看似自然地搭在方向盤上,可那頭顱卻仿若被一股邪惡且強大到足以扭曲乾坤、顛倒陰陽的扭力所牢牢掌控。
以一種緩慢到極致、每一寸轉動都彷彿跨越了千年時光的節奏,卻又充滿了讓人毛骨悚然的決然堅定之氣勢,一寸一寸地、極其緩慢而又無可阻擋地朝著後方扭轉過來。
在那頭顱轉動的漫長過程中,頸椎發出的“咔咔”聲,恰似午夜時分廢棄千年古堡中傳出的幽怨幽靈那飽含哀怨與痛苦的沉痛嘆息,每一聲都仿若尖銳無比、能穿透靈魂的寒芒針針,狠狠地刺破車內那已然緊繃到瀕臨極限、仿若輕輕一觸便會轟然崩塌的空氣,直直地刺入澤費爾的耳膜深處,令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瞬間緊繃如弓弦,仿若被一隻無形卻力大無窮的巨手緊緊攥住、肆意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