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麗德在翻找抽屜時,雙手顫抖得愈發厲害,那感覺就像無數細密的電流正透過指尖,使得每一次觸碰物件都帶著難以抑制的心慌。
紙張被她慌亂地翻攪著,發出簌簌的聲響,可除了幾張泛黃的水電費賬單、幾支乾涸的圓珠筆,再無甚有價值之物。
她心急如焚,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汗珠滾落,洇溼了一些紙張上模糊的字跡,那些字跡仿若被淚水浸泡,越發難以辨認。
奧菲莉婭那邊,書架上的舊書仿若倔強的衛士,被她觸碰時,撲撲地掉落,揚起大片嗆人的灰塵,在那昏黃且閃爍不定的燈光下,灰塵似幽靈般肆意飛舞。
她憋著氣,眯著眼,手指艱難地在書的夾縫、封底摸索,期望能尋到哪怕一絲線索,可回應她的只有指甲劃過粗糙紙張的沙沙聲,以及因失望而愈發沉重的呼吸。
塔利亞依舊沉浸在自已的小世界裡,緊緊抱著布娃娃,眼神呆滯,腳步機械地跟著兩人挪動。
偶爾被散落的書本絆倒,她也只是默默起身,輕拍一下裙襬,仿若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嘴裡還時不時嘟囔著旁人難以理解的囈語,那布娃娃的臉在昏暗燈光下,顯得越發陰森詭異,似在無聲嘲笑著這場慌亂的搜尋。
就在阿麗德幾近絕望,準備放棄這個抽屜時,她餘光瞥見抽屜底部有個暗格,那暗格極小,隱匿在陰影之中,若不刻意湊近、以特定角度端詳,極易被忽視。
她心臟猛地一緊,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忙不迭地伸手去摳,指甲因用力過猛都險些翻折,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費了好大勁才把暗格開啟。
裡面躺著一張泛黃的明信片,明信片上的圖案是這座公寓昔日的模樣,陽光灑在樓體上,滿是溫馨祥和,與如今這陰森驚悚的情境形成鮮明反差,刺痛著她的雙眼。
而背後,用工整的字跡寫著一串數字,數字下方還有個模糊的署名“L”。
“快來看,這說不定是關鍵!”阿麗德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高呼,聲音因激動而變得尖銳,劃破屋內緊張壓抑的寂靜。
奧菲莉婭趕忙湊過來,眼睛瞪大,瞳孔因緊張與期待而收縮,緊盯著明信片上的內容,眉頭緊鎖,嘴唇微微顫動,似在努力拼湊腦海中零散的思緒,思索著這串數字的深意。
“這數字像是密碼,可會是開什麼的呢?”她喃喃自語,目光在屋內逡巡,試圖找出匹配之物,那眼神猶如餓狼尋覓獵物,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這時,屋內的燈光猛地閃了幾下,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充滿惡意的手肆意拉扯著電路,隨後“啪”地熄滅,黑暗瞬間洶湧襲來,將三人徹底吞沒。
窗外透進的微弱月光,在這滿是詭異氣息的屋裡,勾勒出一片片不規則的暗影,似有鬼魅蟄伏其中,隨時準備伸出冰冷的爪子。
阿麗德驚恐地尖叫出聲,那叫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迴盪,撞在牆壁上,又折返回來,疊加出層層寒意,直鑽心底。
奧菲莉婭強裝鎮定,手在兜裡摸索手機,手機早就沒什麼用處,但還算可以作為手電筒使用。
手指慌亂地觸碰著各種雜物,好在螢幕亮起的那剎,有了些許光亮,可那慘白的光打在臉上,反倒讓她們看起來更像幽靈,在黑暗中瑟瑟發抖、孤立無援。
藉著手電筒功能的光,她們發現牆角處有個老舊的保險櫃,保險櫃上的鎖盤正對著明信片上的數字排列樣式。
“難道就是它?”阿麗德嚥了口唾沫,那吞嚥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帶著一絲期待又滿是緊張地走上前,雙腿仿若灌了鉛,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奧菲莉婭緊跟其後,塔利亞則被拽著衣角,亦步亦趨,布娃娃的腦袋隨著她的動作晃悠,似在冷眼旁觀這場緊張的解謎。
阿麗德顫抖著手指,按照明信片上的數字轉動鎖盤,每一下轉動都伴隨著“咔咔”的聲響,在寂靜夜裡格外清晰、驚悚,那聲音仿若來自地獄深處的倒計時,敲打著她們脆弱的神經。
然而,第一次嘗試失敗了,鎖盤紋絲不動,阿麗德急得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幾欲奪眶而出。
“別急,再試試,可能順序有誤。”奧菲莉婭出言安慰,可自已的聲音也帶著難以掩飾的顫音,猶如深秋枝頭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殘葉。
阿麗德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洶湧的情緒,調整順序又試了一次,這一次,只聽“咔嚓”一聲脆響,保險櫃門緩緩開啟,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嗆得人咳嗽連連,那氣息仿若沉睡多年的惡鬼撥出的濁氣,瀰漫在屋內每一寸空間。
裡面放置著幾本厚厚的賬本,賬本紙張泛黃起皺,仿若老人佈滿皺紋的臉,訴說著往昔的故事;還有一疊疊信件,用褪色的絲帶捆著,絲帶鬆鬆垮垮,似隨時都會斷裂,讓那些秘密傾瀉而出。
奧菲莉婭率先拿起信件檢視,信紙脆薄,輕輕一碰就簌簌作響,似在發出微弱的抗議。
信大多是公寓前任管理員寫給友人的,字裡行間起初透露著日常瑣碎,諸如樓道燈泡更換、住戶糾紛調解之類,可翻著翻著,語氣驟變,提及公寓某間房曾有個神秘租客,行為詭異,總是深更半夜出入,搬運一些可疑的大箱子,周圍住戶雖有怨言,卻也沒深究。
而後租客突然消失,那房間就開始傳出怪聲,夜裡常能看到陽臺上有黑影晃動,嚇得其他住戶紛紛搬離,管理員試圖調查,卻被莫名阻撓,之後身體也每況愈下,只能作罷,言語中滿是無奈與恐懼,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冰冷的石子,投入三人的心湖,激起驚濤駭浪。而最後一句卻儼然就是她們的湯麵。
“女孩每天都站在對面陽臺和我打招呼,我卻不敢再踏進陽臺了。”
“看來這神秘租客是罪魁禍首,可他到底在那房間裡做了什麼?”阿麗德咬著嘴唇,直至嘴唇泛白,滲出絲絲血跡,滿臉疑惑,眼神中透著憤怒與不解。
奧菲莉婭繼續翻看賬本,發現那租客入住期間,水電費高得離譜,尤其用電,幾乎是普通住戶的數倍,結合信件裡提到的大箱子,她大膽推測:“會不會是在屋裡搞什麼非法實驗或者藏了違禁物品,用電是為了維持裝置運轉,後來出了事,留下這一攤子邪乎事兒。”
正說著,塔利亞突然掙脫阿麗德的手,緩緩走向房間中央,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嘴裡唸唸有詞:“上面,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