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據嗎?我不識字。”秦來福搖了搖頭。
“沒有婚書就開不了介紹信呀。要不然這樣,讓小秦來寫婚約,然後您老在上面簽字。”
趙衛國已經猜到秦淮茹就在裡屋了。
秦來福想了想,覺得趙衛國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對著裡屋叫了幾聲女兒的名字。
過了一會,秦淮茹紅著眼圈走了過來。
她在裡屋都聽見了。
自已的父母為了錢全然不顧自已將來的幸福,居然把她嫁給一個太監!
有心不答應,又不想違背父母的意願。
同時又想和趙衛國在一起。
但一想到趙衛國那個地方……
在思想混亂之下,秦淮茹忍著淚水寫下了一張婚書,然後默默的回到了裡屋。
接著,秦來福就在婚約上寫下了歪歪扭扭的姓名。
對於秦淮茹奇怪的態度,趙衛國也沒有太在意。
女孩子嘛,總是害羞的。
再說了,秦淮茹一結婚就要離開父母了,所以這時她感到有些難過也是正常的。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趙衛國和秦家人約好,等到他開好介紹信後,就和秦淮茹馬上去領結婚證。
當趙衛國回到四九城後,第一時間就來到軋鋼廠行政科準備開結婚介紹信。
這年頭什麼都要介紹信,更別說結婚這種大事了。
當趙衛國走進行政科時,就看到一個胖女人坐在那裡。
趙衛國聽人說起過,行政科的科長姓徐是一個非常胖的女人。
因此當他走進辦公室時,一眼就知道徐科長是誰了。
來到徐科長面前,趙衛國客客氣氣的說明來意,並且把婚書拿出來遞了過去。
“你叫趙衛國?”徐科長接過婚書看了一眼。
“是的,我叫趙衛國,我的物件叫秦淮茹。”趙衛國回道。
“趙衛國……”徐科長重複了一遍趙衛國的名字。
她對這個名字感到有些熟悉,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
“你的出身是什麼?”徐科長問道。
“地主。”趙衛國老老實實的回道。
“地主?”徐科長的臉色立即就板了起來。
她想起來了,面前這個人不就是把韓大哥大兒子給擠掉進廠名額的人嗎?
另外聽韓大哥說這個趙衛國在和一個貧農爭女人,而且那個女人還挺漂亮的。
可是,他一個地主兒子憑什麼娶這麼漂亮的女人?
他憑什麼跟一個貧農來爭女人?
憑什麼?!
徐科長越想越氣。
這個趙衛國太可惡了!
擠佔貧農進廠的資格,還搶貧農的老婆!
這三樣不管哪一樣,都夠槍斃的了!
不行,這種不正之風到了她這裡一定要狠狠的殺一殺不可,不能任由這些壞分子任性胡為!
“你不符合條件,介紹信不能開!”徐科長把婚書扔在了桌子上。
“我物件那邊都開好了介紹信呀,怎麼會不符合條件呢?”趙衛國愣住了。
秦淮茹那邊已經在大隊開好了介紹信,而且自已還有秦家寫的婚書,這些難道還不夠?難道還需要什麼材料不成?
“那邊開了介紹信,說明他們沒有覺悟警惕性不高!但我和他們不一樣,在我這裡是不會有漏網之魚的。”徐科長道。
“你把話說明白,什麼叫做警惕性不高?什麼叫漏網之魚?難道我是犯人嗎?”趙衛國火了。
“你一個地主家的兒子還這麼囂張?我告訴你,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徐科長也火了,她一拍桌子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度:“我告訴你,秦淮茹這樣的漂亮女人要優先供應給有需要的貧農!像小賈就不錯嘛,人家祖輩都是貧農。而你是什麼?你的父母都是蛀蟲是吸血鬼!”
徐科長越說越激動,而趙衛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當徐科長說到他的父母是蛀蟲是吸血鬼時,趙衛國再也忍不住了,指著徐科長的鼻子就罵了起來:
“你這個狗東西,你先說說你身上的肥肉是哪來的?你才是蛀蟲!你這個死肥婆!”
徐科長被趙衛國罵的差點暈過去了,她躺在椅子上說不出話來,渾身肥肉都在顫動著。
趙衛國從桌上拿起婚書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用力把門重重的一摔。
他的父親是孤兒從小被組織收養,然後以一個地主兒子的身份打入到敵人內部,做地下工作。
他的母親是商人出身,放棄了優越的家庭條件,也加入到地下工作中,後來和父親一起犧牲在敵人的槍口之下。
但結果卻被那個死肥婆說成了蛀蟲!
趙衛國越想越氣,同時也感到難過。
也不知道父母的真實身份什麼時候才能公開。
回到家中,趙衛國把父母留下的一個鐵盒子取了出來。
裡面存放著父母的照片還有一些物件。
儘管他來自另一個世界,但繼承了這個世界的前身一切的記憶。
因此看著這些遺物,趙衛國還是感到很傷感。
無形之中,他已經把前身的父母當成自已的父母了。
這時,鐵盒中一張紙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在紙片上面有一個名字,還有一行地址。
他記得這個鐵盒是一箇中年人送來的,當時這個人還讓前身如果遇到困難就去找他的。
“時間過了這麼久,也不知道這個人還在不在這裡。”趙衛國看著紙上的地址自言自語。
想了想,趙衛國決定去看一看。
他猜測這個人應該是父母的戰友,要不然就是朋友之類的。
不然的話也不會說遇到困難就去找他之類的話。
抱著試試看的心情,趙衛國向廠裡請了假,然後按照紙條上所寫的地址來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這裡是一個大院子,門口還有站崗的軍人。
這讓趙衛國更加堅信留下紙條的人就是父母的戰友。
來到門崗,趙衛國表示自已是來找宋東林的。
守衛問過趙衛國的姓名後,又問趙衛國的來意。
趙衛國想了一下,說自已是宋東林朋友的後代,今天有點事要和宋東林說。
門崗聽了就打了一個電話出去,然後就讓趙衛國在門崗邊上等著。
過了一會,一個三十歲左右剃著平頭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在簡單交談了幾句後,趙衛國就被帶到了接待室中。
又過了一會,一名老者走了進來。
趙衛國立即站了起來。
他記得很清楚,這個老者就是小時候給自已送來父母遺物的人。
當時這個人還沒有這麼蒼老,現在一晃十多年過去了,他臉上皺紋又增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