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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鳳麟

空惹痕一把拉住百里蘭舟的手臂,大叫道:“快走!”但是為時已晚,腳下騰出一團白霧,籠罩住幾人,所有的人掙扎一番,都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等他們醒來的時候,換作是他們被結結實實的捆綁在銅柱上。

百里蘭舟一眼看到燕天北被綁在對面的銅柱上,渾身上下被打得傷痕累累。早已昏死過去。

她一向堅強,不愛流淚,這時卻止不住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天北哥哥,你醒醒,你沒事吧?你睜開眼睛啊……”

好像聽到了她的呼喚,燕天北睜開腫脹的眼睛看看她,溫和的安慰道:“小舟,我沒事,你不要擔心。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你一個女孩子也吃苦了。”

婆提一臉惱怒的撇嘴插話:“行啦,你們兩個別噁心人了,好不好?所有的男人都受傷了,你的眼裡只看到他有傷了。蠢女人,不聽勸,這下我們都被連累了。”

“婆提,住嘴。”空惹痕嚴厲地眼神警告婆提。是的,他也受傷了,但是眼睛依然明亮。

百里蘭舟委屈巴巴地挨個看看大家,抽了一下鼻子,嘟嘟囔囔的說:“誰讓你們跟進來的。我又沒請你們來。”

“哎,你還不知好歹呢。要不是我們殿……”婆提硬嚥回殿下兩個字,哽了哽說:“要不是我們空山大人心地慈悲想救你們,誰願意搭理你們。這下害得我們也引火燒身。真是害人精。”

“婆提,不要再說了。”空惹痕有些惱火自己貼身衛林郎如此婆婆媽媽。身上的繩索勒進皮肉裡,他渾然不覺。思索著如何脫身。

“是。大人。”婆提雖然嘴上答應著,可難掩心頭的焦慮,眼圈一紅:“奴才們死不足惜,可大人您……奴才們沒保護好您。”

他們東越國的皇室律法明文規定,皇室成員出門在外,誰也不許暴露他們的身份,稱呼要模糊,比如大人,大宮,主子等。

一聲神秘悠遠的鐘聲傳來。

隨之一隊肅穆而安靜的隊伍走進正殿。他們肩挑手抬各種祭祀的用品。誦經的,挑幡的,主事的,上達下傳的……各司其職。祭祀大殿裡莊嚴恭敬,每個人臉上都畫著古怪的紋飾。

古鳳國的人祭祀時的裝束也非常怪異,白色長袍拖地,頭上插著各種顏色豔麗的鳥雀羽毛。

他們嘴裡唱著一種悠長古老的歌調,雙手有節奏的拍打著皮鼓,搖擺著身軀跳著祭祀天神的舞蹈。卻涇渭分明的空出中間的地帶。

空出的地方馬上燃起了一堆篝火。火勢熊熊,所有的囚徒都隱隱感到在劫難逃。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匍匐在女王靈位面前,老淚縱橫,激動的語無倫次說:“女王陛下,多年前在此地您慘遭毒手,臣子們無能,沒有為您報仇雪恨。今天是陛下的祭日,奴才們抓住了幾十名諜者,今天就用他們的血祭奠女王陛下。陛下您放心,老奴從來沒有忘記給陛下復仇!女王保佑!鳳麟保佑!”

老者呼完,下面一片山呼海嘯般的呼應:“女王保佑!鳳麟保佑!……”

然後他們又舉行了一系列的祭拜與誦經儀式,鄭重而莊嚴,程式繁瑣而冗長。從中可看出他們對逝者的極其崇高的敬意與愛戴。

古老神秘的祭祀儀式令大家感到生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最後白袍老者一揮手,下面嗡嗡的誦經聲霎時停住,他用蒼老而悲壯的聲音吩咐道:“來人,把這幾名為首的諜者,投入大火中,讓熊熊烈火替我們古鳳國報仇吧!來告慰女王陛下地下的英靈吧……”

百里蘭舟一個激靈,趕緊大聲懇求道:“大人,是我執意要闖進來的,與他們無關。請您放了他們,要殺殺我一個吧!”

老者冷笑一聲,絲毫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幾十名彪悍的兵士一擁而上,架起幾人,準備投入熊熊火舌之中,火光把殿內的人臉上都鍍上了一層怪異的紅光。

千鈞一髮之際,傳來一聲高亢婉轉的鳴叫,然後大殿內突然霞光萬道,璀璨奪目,一隻模糊的鳳凰神鳥的影子從百里蘭舟處蒸騰而出,它拖著流光溢彩的尾巴在火堆上方轉了一圈,兇猛的大火瞬間熄滅。

“什麼妖術?”老者喝問,他揉揉昏花的眼睛,大手一揮又吩咐道:“把火再燃起來。”

火焰再次竄起,幾名囚徒感到在劫難逃。神鳥的鳴叫聲再次響起,突然它的身形由模糊的變得清晰,一隻金碧輝煌的神鳥鳳凰出現大家面前,然後它慢慢變形。變成一件光彩奪目的神器。

“遠古神器——鳳麟!”一個人驚呼一聲。大火 隨之無聲無息地突然熄滅。

大家屏氣凝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鳳麟圍著女王的畫像和古鳳圖騰盤旋一圈,眾目睽睽之下,重新飛回了百里蘭舟身邊,化為一縷金光,瞬間不見。

百里蘭舟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她甚至懷疑自己臨死之前產生了幻覺。自認這是幻象。或者說即使這一幕是真的,也與她無關。

白袍老者看見這一幕激動得渾身打顫,眼眶發紅,口中喃喃自語道:“鳳麟!鳳麟出現了!”

正在這混亂之際,無數東越國的將士衝了進來。他們本來是莓牆皇后派來追捕百里蘭舟和燕天北的,來到鳳儀別苑的紅牆外,忽然發現了失去主人的七郎,於是斷然斷定他們要追捕的人肯定在裡面。

沒想到闖進正殿一看,赫然發現他們的太子殿下也受困與此。於是,東越國的衛林郎也顧不得他們的重要人犯了,和古鳳國的守衛士兵拼死廝殺,浴血奮戰起來,誓死也要保護太子殿下安然離開。

一時間刀光劍影,白刃閃閃,血肉橫飛。慘叫聲,兵器碰撞的和鳴聲不絕於耳。雙方的戰鬥無比的慘烈。從大殿內,糾纏不休地打到外院,雙方互有傷亡。

白袍老者從極度震驚中清醒過來,他在後面振臂高呼:“住手,我保證你們安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