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過頭點地。
真若有仇,直接殺死也比眼下此景要好。
但,楊子矜卻還活著。
按照正常的軌跡,周雲琴那個蛇蠍女人肯定是沒打算放過楊子矜,唯一的可能就是當初楊子矜是被人救了下來。
事實也證明的確如此。
只是,既然救了,為何又要如此做?單薄女子,卻幹著許多身強力壯的男人都幹不了的活,並且還要時不時的受到嚴苛暴行,這樣的活著毫無任何意義可言。
秦川臉上蒙上一層冰霜,哪怕對方將楊子矜就回就不管任由楊子矜自生自滅,他也不會如此憤怒。
然而,眼前這一幕卻根本不是自生自滅,是刻意而為之。
幾個監工略微愣神,他們看清楚秦川手中的圖紙,上面的人正是他們幾人。
頓時,這些監工勃然大怒。
好傢伙,居然還偷拍!他們都用陰沉的眼神盯著秦川,他們很清楚這樣的圖紙要是傳到了媒體記者手中,對他們主子家族肯定會造成一定影響。
真該死!“好小子,你還讓人偷拍了?”
“呵呵,看樣子你小子是有備而來,既然你是有備而來,老子也不怕告訴你,這裡的事情是洛家的安排,你要是想插手,首先看看你是不是洛家的對手.”
秦川聞言,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來之前,他有調查過江川情況,洛家便是江川唯一的豪門。
不同於江城的五大豪門多足鼎立,江川的洛家在江川這一畝三分地是真正的一手遮天,哪怕城主府都忌憚其三分。
儘管江川經濟水平不是很發達,但作為本土唯一豪門,洛家的能量也是非常雄厚,而且又是在本土發展了上百年光景,底蘊也令人震怖。
記憶中,楊子矜只是農村的普通人家,與江川洛家根本就沾不上任何關係。
洛家,何以如此做?監工見得秦川不語,他冷冷的笑著,又是開口道:“小子,你如果還想活命,那就老老實實的從這裡滾蛋,並且將你拍的東西全部刪掉.”
“否則,你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死。
那個女人,可是我們小姐點名只姓之人,你要是帶走那女人,必定會觸怒我們小姐.”
秦川抬眉,認真的打量著眼前幾個監工,幾人口中的那個小姐恐怕也就是洛家的那個掌上明珠——洛雲菲。
資料上,洛雲菲口碑還算不錯,為人樂善好施,典型的熱心腸。
現在看來,資料上的東西也不全為真。
命人做出當下之事,心腸能夠好到哪兒去,愧對資料上的樂善好施。
“那就通知洛雲菲吧,讓她親自過來,我當面詢問.”
秦川收起圖紙,淡淡的說道:“對了,我就給你們半個小時,半個小時若是我看不到你們那位洛家小姐。
就勞煩你們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明白?”
這句話。
頓時將這些監工激怒。
好狂的傢伙,還就給半個小時,還見不著人就讓他們自己埋了自己,白日做夢吧!“就你這種小子還想面見我們小姐,誰他媽給你的臉?”
“讓哥幾個自己挖坑埋了自己?現在哥幾個先給你埋了,真以為哥幾個很好欺負了是不是?”
幾個監工怒斥幾聲,紛紛抓起手中傢伙,氣勢洶洶的要動手。
瞬間。
秦川回首看了幾人一眼,冰冷的瞳光轉動。
似乎,有一片血海升起,殺氣盎然。
這一刻,正欲動手的幾人紛紛都呆愣在了原地,他們同時對上了秦川那一道眼神,從那道眼神中他們看到了屍山血海。
剎那間,他們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
這,這到底是什麼人?沒有證據,幾個監工卻都能肯定,眼前的秦川,必定是親手殺過人。
否則,身上絕無可能有那般恐怖的殺氣!“記住,你們只有半個小時.”
秦川再次提點,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從幾個監工身邊饒了過去。
這一次,幾個監工都不敢阻攔,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川朝著楊子矜走過去,哪怕明知道洛家有過交代,不得讓任何外人接觸楊子矜。
咕嚕——有兩人已經不爭氣的倒吞唾沫,兩腿都在顫抖。
“我們……通知小姐?”
幾人做出決定,戰戰兢兢的拿出手機準備求援。
另外一邊,秦川已經走入到了乾田之中。
乾田已經被翻好了許多土壤,真的踩踏在上面,秦川才能感受到這些土壤有多麼貧瘠,並且有多麼堅硬。
可想而知,楊子矜充當人形耕牛,犁好這些地有多麼不容易。
許是被虐打多了,楊子矜都不敢抬頭,咬著牙艱難的拖動這犁具前行,要努力很多次才能讓犁具動上分毫。
“子矜!”
秦川站在楊子矜身後不遠處,他看著那纖弱的身影,喉嚨微微有點乾澀,許久才是有一道聲音吐出。
前方,楊子矜正在賣著力。
本來,她已經沒了活下去的動力。
但,誕下一子,她有了母愛。
所以,被救下之後她就沒想過繼續尋死,她想見自己的孩子,哪怕那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是錯誤的。
哪怕被當成了人形耕牛,哪怕每天干的活遠超常人,哪怕時不時還會被施以暴行,她都咬著牙承受著,堅持著。
眨眼之間,已是五個年頭。
若非心有所想,她根本堅持不到這個時候。
忽然。
耳畔邊響起一道很熟悉的聲音,她身子僵硬在了原地。
這聲音,很熟悉。
她等了有許多年。
不敢置信的轉過身,當看到眼前的人時,楊子矜身子篩糠一般抖動起來,渾濁的淚水不爭氣的流淌而出。
“小川,是你麼?”
楊子矜嘴唇哆嗦著,她哽咽著,滿是泥土的手揉著眼睛,萬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秦川長嘆,脫下外套上前披在了楊子矜很單薄的身軀上,聲音柔和許多:“是我,我回來了.”
擦拭掉楊子矜眼角淚水,秦川知道自己愧對佳人,卻也只能做到如此。
楊子矜確定自己沒看錯,一頭扎進秦川懷中,無聲的抽噎。
秦川摟住楊子矜,剛那瞬間,他看到了楊子矜後背的衣衫破開許多,淤青縱橫,其中還有好幾道新鮮的口子,還沒結痂。
驀然間,他冰冷的眼神再次看向了監工那些人,殺意湧動更盛。
興許,半個小時。
有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