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
九州之外,他是令無數蠻族強者望而興嘆的蓋世武王。
享有國祚之名,於北域風沙崛起,權傾朝野,平步青雲。
江湖宗門,錯綜複雜。
攘外必先安內,任意朝代,亙古永傳。
聖賢之訓,莫敢不從。
於是。
他鎮壓塞外同時,亦是鎮壓了江湖宗門。
只是……無論何時。
無論何地。
作死的人始終都有,不服從之人也層出不窮。
武盟之主,享有武盟第一人之稱,自容不得秦川壓得江湖宗門一頭,橫空出世以阻武王之勢。
那一戰,在深夜大山。
那一戰,持續不過數息。
最後,武王名依在。
而……武盟之主卻閉下死關。
“咳咳……”魏成羨實在受不了心中震駭,他強咳出一口淤血,雙瞳之中慢慢飄逝過絕望之色,最後合上雙眼,只有嘴唇微微開闔,似若有幾字從嘴中吐出。
今日,來錯了。
這,便是魏成羨,一位宗師人物,於人世間的最後念頭。
江湖宗門成百上千,在那人生最後一刻他也總算明白為何其他宗門都沒先來試探,也是知曉當年之強,哪怕重傷在身為強弩之末,也不敢擅動其鋒芒。
他,不信邪。
結果,代價很慘重。
這代價,就是命。
咚咚咚……竹青等人驚懼後退,她花容失色,他們老臉驚駭。
一代宗師,竟也不能壓得秦川低頭。
真的,無法抗衡麼?環顧所有人,一片死寂,全都是讓眼前一幕鎮住。
秦川尚未登場之際,他們所有人都認定秦川要命絕當場,自己等人的擔心馬上就可徹底放下,又可於江城呼風喚雨,號不自在。
現在,他們所有人都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十分離譜。
宗師又是如何,也依舊不是秦川對手。
對方,僅僅只是手指輕點,都不算真正意義的出手。
這等神蹟,世間罕見。
“以後,莫要這般自信.”
秦川理了理自己的衣角,手腕轉動一圈,目光在腕口的袖子上掃了掃,沒有沾上血跡,頗為滿意,笑容也顯溫和之色。
竹青等人又是鬆了口氣,聽秦川這話,今天是還不打算對他們動手了。
剛一鬆氣,又都提氣一口。
這般感覺,就像是一隻在貓咪眼下的老鼠,瑟瑟發抖。
秦川是那隻貓,而他們則是一群老鼠。
貓可以隨時掌握他們生死,而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危機逐步降臨。
無法反抗!“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竹青藉著自己與秦川還算熟悉,她上前一步,美眸泛著霧氣,嘴唇微微哆嗦:“你如今身份,何必還為當初的事情死纏爛打?”
“如今,以你的能力,再造一個秦家也非難事,何必要與我們多方死鬥到底,這樣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秦川抬眉,他神情盡顯滄桑。
這一刻,他不像是當世之人。
這一刻,他像是自歲月中走出。
唉……一聲輕嘆,秦川看到了曾經的故人徹底從歲月中消失。
餘下的,只是被利益利益服飾的蛆蟲。
空有人殼,卻無人魂。
活著,好比行屍走肉。
“你說的不錯,如今的我,再鑄秦家輝煌也非難事。
但……這並不能成為你們為非作歹的理由.”
“或者說,在你們的眼中,等我再鑄秦家輝煌,然後你們又悉數蠶食,最後又來與我說出同樣之話?”
“竹青啊竹青,你項來聰明,為何今日也能問出如此白痴的問題。
你捫心自問,若無當年野心,你們今日如何會落得此步?”
秦川做出回答,他身子轉動,只給竹青等人留下一道背影。
步伐抬動,他一步一步的朝著門外走去。
呂鵬讓開了一條道,在秦川走出之後又是鎮受在了大門口。
眼神徹底冰涼,他哼哼冷言:“此人之屍,暴曬三日。
若有違背,那便又你等替代.”
留下此話,他也是轉身,去追趕秦川的腳步了。
如同秦川曾經之言。
無規矩,不成方圓。
江湖中人,既然逾越了規矩,那自然得接受懲罰。
哪怕,人已死。
擅自涉世者,殺無赦。
屢教不改者,曬屍三日,以儆效尤。
否則,沒有警醒,那江湖中人都認為不會有太大後果,蒼蠅一般出動,總打著不成功就付出自己一人為代價,可以賭一賭。
真若這般,那還有什麼規矩可言,那些野心勃勃之人,那些滿眼利益之人,還不依舊會將當今社會攪得一團糟。
這……可不是秦川想要看到的結果。
他的眼中,安定的家國,方為最美。
為了這份美,他鞠躬盡瘁。
為了這份美,他可死而後已。
為美而生,為美而死!所以。
魏成羨縱為宗師,也必須要為自己的過錯承擔罪責。
否則,承受這一切的便是他身後的蔚藍宗。
一宗之人,都要為一人過錯買單。
這,便是世界。
弱肉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