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從北域離開，他便是一直在籌劃著這件事情。
如今，不知不覺已經是好長的日子過去。
終於。
這件事情，可以付諸實踐了。
天下的百姓，山河的那些平民，等這一天應該也是等了有太久的時光了。
時至此刻，秦川並不知道最後是不是能夠成功。
但……他必須要去賭。
成敗都在這一賭之中。
“要不我讓阿紫去將鬼醫請到北域來，少主您繼續在北域坐鎮？”
阿倩明白北域的眾多將士在秦川心中的分量，忍不住提議道：“這樣，少主您既可以指揮北域的戰事，也可以等待鬼醫過來幫你治療.”
“到時候再說吧！”
秦川不喜提前將事情安排好。
正所謂，天下之事，瞬息萬變。
提前安排好了，不一定就能運用到實際當中。
……“報告巴扎哈大人，秦少武已經從極北之地離開，他沒有任何耽擱，直接回歸了北域.”
“巴哈扎大人，我們現在是不是集結諸多部落，對北域再度發起一次總攻呢？”
巴哈扎的住所。
巨大的*之內，巴哈扎盤腿修煉著，一個部落的酋長特地過來詢問意見。
單膝跪在巴哈扎面前，這個酋長的眼中滿是瘋狂之色。
圖蒙部落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北蠻之地。
無數部落，全部都是怒起雲霄。
他們，恨不得拿著兵戈直接殺入到九州內部。
一部落被滅的事情，他們只想透過殺lu來將恥辱全部找回。
“此事，以後再議.”
巴哈扎彈幕的說道：“之前那一次突襲，最終也是我們北蠻之地損失慘重.”
“秦少武重新坐鎮北域，若沒有十全之法，不要輕易去嘗試進攻.”
“我已經聯絡了大王，大王說今年我們便不繼續進攻了，等待開春之日，傾城一戰.”
說到這裡，巴哈扎的眼中也是閃過了許多厲色。
酋長見到巴哈扎這麼一副樣子，脖子微微的縮了縮，從巴哈扎身上，他感受到了太多的戾氣。
對。
沒錯。
就是戾氣。
這種戾氣，很是恐怖。
身處在同一個*之內，這個部落酋長心神劇震。
莫非……王庭那邊是做出了什麼大舉措不成？“巴哈扎大人，大網那邊是？”
巴哈扎冷冷的哼了一聲，冰冷的目光掃落在這個酋長身上：“不想死，就不要問不該問的事情.”
將這個酋長遣退，巴哈扎站了起來。
負手在*內踱步，他腦子中還回蕩著前不久從王庭下來的訊息。
好多年了。
王庭又是下達了要傾城一戰的指令。
這一次，戰場之上，又會是一番腥風血雨。
而且。
最讓他驚訝的還是，大王已經決意要徹底壞了規矩。
他不知道王庭的大王是如何有這樣的想法，又是如何有這樣的自信。
直接撕破規矩，這需要承擔的後果可是不小。
稍有不慎。
他們，北蠻之地，恐是要直接世間除名。
至強者的一行，那是真正的可以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動，滅下一國，不在話下啊！“唉，王庭的事情還是不考慮這麼多了.”
“現在，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先給這幾個月過去在看.”
“就著眼下這個情況，恐怕是王庭有了許多底氣，亦或是大王已經突破到了更高層次了吧！”
巴哈扎嘆息道。
對這些事情，他分析不出個所以然。
唯一能夠說得通的，就是王庭那一方已經不懼九州這一方的頂尖戰力。
這些事情他沒辦法去求證，只能在這裡默默地分析。
……邊陲城。
離開了有快一個月的時間，秦川一行人又是回到了這裡。
行走在街道上，秦川看到街道上的將士都是少了許多。
如此變化，讓他著實意外。
本部。
回到這裡，秦川見到了唐峰。
唐峰依然還是之前的唐峰，只是臉上多出了許多憔悴之色。
“秦帥！”
給秦川問好之後，唐峰就那麼站在秦川面前。
雖然就那樣站著，但唐峰那魁梧的身軀卻是在顫抖。
“發生了何事？”
秦川問道。
唐峰虎目含淚，悶聲回答道：“報告秦帥，黃谷地殲敵十一萬，我方戰損六萬.”
“王副將，為阻敵增援，攜五千將士，抗敵三天，全…全軍覆沒.”
秦川靜靜地聽著。
神情上，他沒有任何的變化。
但是，心底卻是忽生一陣絞痛。
王副將，他如何不知道這三個字代表的是誰。
那個人，叫王莽。
掛旗之日，點將之日。
是他，是他給王莽委命的副駕之位。
本是主將之位，但王莽謝絕了這樣的安排。
秦川耳邊彷彿回想起了王莽當時說過的那句話，他不是當主將的料子，他只想上陣殺敵。
現在。
他的夢想，完成了。
上陣殺敵，他辦到了。
只是，他人，沒了。
“可否收回屍骨.”
秦川問道。
唐峰搖頭：“有三十將士，拼死欲要搶回王副將屍身，可惜沙場之亂.”
“王副將，屍骨無存.”
秦川微微點了點頭。
這個回答，他明白了。
埋骨黃沙，真正的埋骨黃沙。
沙場之地，一旦交戰，那死傷的人是何其之多。
馬蹄之下，兵戈之下，幾人可留得全屍。
五千將士，阻敵增援。
不用唐峰詳細說來，秦川都知曉王莽他們阻攔的敵人絕對不在少數。
要不然，以黃谷地那樣的地勢，是沒可能殲敵十一萬的。
這一切，其中肯定有許多王莽帶隊阻敵的功勞。
功勞，有了。
可是，人沒了。
秦川喉嚨有一些乾澀。
“他的衣冠冢，立下了嗎？”
秦川再問。
唐峰迴答道：“有留存一口氣的將士臨死之際說過，他說王副將不想要衣冠冢，他想……回去.”
回去二字，擊中秦川心中軟肋。
他如何不明白，王莽的回去，是何地。
“記下這件事.”
“他日，我親自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