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陡然裂開。
風雨,翻滾而落。
剎時間,整個神農架,都籠罩在了一層無窮的劍意之下。
這一刻,神農架似乎已經不再是一座毒山,而是一座巍峨高聳的劍峰。
山中種種,都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劍意。
身處在神農架之外,宇文興文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神農架內的情況。
顧及到其內的戰鬥,他甚至都不敢去近距離檢視,只敢死守在山口之外。
在他心中,和宇文山實際上有著根本的原因。
他怕死……眼下的情況,白痴都知道宇文山肯定是讓秦川動用了底牌。
那可是超脫要再現塵世的一戰,他去近距離的探查,保不準被戰鬥的餘波都得給鎮死。
“一劍裂蒼穹,和當初京都的一戰何其相似.”
“鳳瓊薇也是劍道高手,看來秦川是真正的將底牌動用了.”
宇文興文喃喃自語。
剛開始,神農架內動靜很大,他只能夠猜測宇文山逼迫了秦川動用底牌。
現在這番巨大的動靜之下,他徹底的肯定了一點。
鳳瓊薇,當真是重現了世間。
此時此刻,籠罩在神農架之上的那無窮劍意,便是最好的證明。
只是……他心中還是有那麼一些震撼。
超脫境,果然是可望而不及的境界。
當初京都一戰,秦久歌便是一劍裂蒼穹。
如今。
他又是親眼看到一次一劍裂蒼穹,威勢之恐怖,駭人聽聞。
“一方的氣勢很是強勢,而宇文山老祖的氣勢在這股氣勢之下卻好像很微弱,雖然已經提升了很多,不過始終還是差了點.”
“看樣子,宇文山老祖這一次的極致一戰是失敗了,他似乎並不能從這最後一戰中得到極致的昇華,他無法踏足到超脫之境.”
“看樣子,我們宇文皇族想要一統四海八荒,還需要不少的歲月。
不過眼下的情況也是很不錯了,至少宇文山老祖已經完成了最基本的目標.”
“秦少武沒了最終底牌,那麼我只需要在此地耐心等待,待得秦川從山內出來,我將之直接鎮殺,到時候將他暴屍三月,便是可以塑造吾宇文皇族無上威名.”
“屆時,九州之內,他人就不敢不怕吾宇文皇族,其他三方皇族也會明白和我們宇文皇族的差距,到時候要一舉凌駕他們之上,可謂不要太輕鬆.”
宇文興文自言自語的說著。
這一刻,他的眼中有著無數的精芒閃爍。
而天然陣法之地中。
宇文山身上壓力無窮之大,他只看到眼前雲道中那一劍,如同蒼穹壓頂。
看似是一道劍芒,但實際上卻是整片天穹。
人力,豈能撼天。
這一刻,宇文山心中很是失落。
自己距離超脫之境,實在是差得太多太多。
看著那不斷朝著自己鎮ya下來的天穹,宇文山面如死灰。
這,這,這……自己如何能夠擋得下來啊!嘴唇很是蒼白,宇文山本來還很乾練的眼眸,此時此刻也是沒了過多的神采。
已然猜到了自己的下場,宇文山握著彎刀的手,都有一些不穩了。
彎刀在他手中,發出輕微的顫鳴。
似乎。
彎刀這個時候也是在害怕。
又似乎。
彎刀是在瞧不起自己的這個主人,竟然在這種時候沒了鬥志。
兵戈隨主,一生征戰。
主人強,則兵戈強。
哪怕只是一株青草,只要主人足夠強大,只要主人的意志足夠強橫,也是可以煥發出不世的鋒芒來。
正所謂。
一粒塵,可填海。
一根草,可斬日月星辰。
彈指間,天翻地覆。
然而。
當兵戈的主人失去了鬥志,那麼任由兵戈有著無窮風采,也不可能悉數能夠得以展示。
宇文山是宇文皇族現存的最古老的老祖,他手中的兵戈自然不是等閒之物。
可以這樣說,宇文山手中的兵戈若是放到了江湖之中,必定會被無數人哄搶。
稀世材質打造而出的絕世神兵,裝備上這樣的兵戈,那自身的戰鬥力都可以提升好些層次,絕對可以創造出不少奇蹟。
只可惜。
宇文山現在被雲道中的一劍,已經徹底的擊潰了信心。
任由他手中兵戈如何的風姿,他也是沒辦法將彎刀本身的價值悉數展示出來。
這一刻,他宛若個呆愣的傻子,只知道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天穹鎮ya下來。
唉……秦川輕嘆一聲。
道不同,不相為謀。
從立場上來看,他的確是要將宇文山這一類人盡數誅之。
但是,從一個武者的角度來看,宇文山在武道上也是走到了極其高深的地步。
誠然皇族之中底蘊無數,但想要培養出一尊九境強者,也是需要耗材許多。
況且。
此人和雲道中是數百年前的舊識。
能夠在數百年前就成就九境的人,能夠差到什麼地方去。
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在當初的宇文皇族中,宇文山絕對也是天資卓越的人,否則絕對不可能修煉到九境的地步。
很可惜這樣一個人,卻是喪失了身為一個武者最應該有的東西。
武道無敵心。
不管境界如何,但心中的這個信念卻是最重要。
失去了這等重要的東西,宇文山已經是徹底廢了。
眼下,要看到這樣一個武道上走出很遠的人黯然的接受寂滅的事實,秦川心裡面也是有點小不是滋味。
當然。
這些也只是存在心中這種感覺。
換做他在雲道中的這個位置,才不會因為宇文山這樣黯然失色就選擇手下留情。
甚至。
他可能還會做得更絕。
弱肉強食,本就是叢林法則。
強者吃肉,弱者赴死。
已經是存在了很久的規矩。
只因為對方是弱者,就選擇手下留情,那麼等同於傻子。
雲道中也是漠然的看著宇文山此時這種黯然失色,他的想法和秦川一模一樣。
皇族的人,既然選擇了來到這個地方,既然選擇了要殊死一戰,那就只能有一個人可以繼續活著。
因為你放棄了抵抗,就收招不在針對。
三個字,沒可能。
轟隆隆——巨大的聲響炸開。
以宇文山為圓心,一陣沙塵翻滾不斷,直衝雲霄。
剎時間。
整個天然陣法之地,都被沙塵所籠罩。
這些沙塵,更是朝著天穹漫布而去。
恍惚間,好似有一朵蘑菇雲從天然陣法之地升空而起。
敗了。
徹底敗了。
宇文興文看到神農架之內的那一朵蘑菇雲,嘴裡碎碎叨叨的念著。
與此同時,其他許多個地方。
可以說整個北湖之地,已經全部被這種巨大的動靜所驚動。
床上睡覺的,公司上班的,外出休假的,街道遛彎的。
無數雙目光,都朝著神農架這個位置看了過來。
一個個的,眼中全部都是震撼之色。
那邊……發生了什麼?很多人的腦子裡都有這種模糊的念頭,一個個的都壓抑不住想要去探明一下真相。
可是,這個想法也僅僅只是存在了片刻功夫。
如此巨大的動靜,擺明了是在發生驚天大戰啊!明知道這些還過去探明,純粹就是作死的行為嘛。
除卻這些普通民眾,北湖之地中好幾個地方出現了一群著裝不凡之人。
這些人與普通民眾一般,全都是看著神農架的方向。
這些人當中,有很多都是入道境的武者。
能夠在俗世之中有如此規模的隊伍,顯然這些人都是出自皇族。
北湖之地雖然是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不過怎麼說也是一個大地方。
所以。
皇族之中,也是有人在北湖之地有駐點。
畢竟那些自認為高貴的雲端皇族,可是想要將整個天下都掌控在他們手中。
九州內閣的存在,於他們眼中也不過只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角色。
“剛才那種動靜,莫非是有至強者出手?”
“不應該,那個方向是神農架的位置,距離此地數十里地,除非是達到九境的存在出手,否則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動靜.”
“沒什麼不應該的,你們看那邊的天穹.”
這些人相互討論著,很快就是有人指向了神農架那一方的天穹。
當這些人的目光看了過去,這些人全部都呆愣在了原地。
那一方的天穹,從中間裂開,似乎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斬裂開。
嘶嘶——看到這樣一幕,這些人倒吸涼氣。
劍裂蒼穹?這一刻,這個念頭出現在了這些人的腦海裡。
他們一個個的,全部都是驚駭的看向了那一方,同時腦海中又是浮現出了另外的一副畫面。
那個畫面,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還記得在京都之地。
那一次有過一戰,大夏皇族將自身的真正底蘊用上了。
那一次,大夏皇族的開族老祖夏羽穹再現塵世間。
一念之間,雷暴壓京都。
也正是那一日,秦氏久歌,持劍而出。
一劍,斬那雷暴,裂那蒼穹。
時隔許久,他們沒想到在北湖之地,竟然又是看到了相似的一幕。
原來,當真是有至強者在出手。
而且,還是超脫之境的至強者。
這一方皇族的人倒吞唾沫。
無一例外,每個人的嘴角都是直抽抽。
放眼如今九州,何處還能有超脫之境?北皇族大秦氏,早就沒了精血底蘊。
大夏皇族的精血底蘊,也是在京都一戰虧空。
而宇文皇族和申屠皇族,底蘊更是在數百年那一次圍剿已經用上。
如今。
貌似整個九州就只有一人還有精血底蘊了吧!這一方皇族的人都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名叫秦少武。
很快,這些人的眼中都是泛起了冷光。
這些冷光之下,還有著無數的興奮。
那人,竟然將底蘊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