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繁花似錦,恰處兩情依依。
沒有沙場的崢嶸,也沒有染血的詩畫。
靜身在老舊的四合院中,褚若蘭依偎在秦川肩頭,相識許有兩年的時間,這個風風火火的女子,也是文靜了許多。
回想當時,看誰不爽就是懟誰的她,也是多出了幾分大家閨秀的恬靜。
秦川手指捲起一縷秀髮,心神格外空寧。
那一日,民眾、軍武,皆是等他強勢迴歸,重掌軍武大權,叱吒沙場風雲。
也同樣是那一日,秦川選擇了真正的沉寂。
相望江湖,再不回首。
人生在世,本就要隨波逐流。
大勢如此,就得如同江間柳枝,當起則起,當沉則沉。
“過些時日,我們就又可以啟程了,該去見識見識這萬里河山的美景了.”
秦川溫柔的在褚若蘭額間一吻,輕語道:“曾經答應過你的事情,拖了這麼久的時間,沒怪我吧!”
褚若蘭白了一眼,哼哼道:“肯定怪,不過誰讓你是我家大叔,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你啦.”
秦川哈哈大笑。
褚若蘭也跟著一笑。
兩人甜膩,就只存在四合院內。
“咚咚咚!”
青銅大門被敲響,隨後呂鵬從外方進入。
如同前日刑場一身,呂鵬依舊穿著那一身制式的戰甲,挺拔的身軀有了秦川往昔的崢嶸風采。
“秦帥,南方還需要我,我準備回去了.”
進入四合院,呂鵬看著甜蜜蜜的二人,聲音悶沉如雷:“此去,恐怕很久都不能回來了.”
秦川點頭。
皆是沙場人,誰又不知誰。
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充斥的永遠是刀光劍影。
無人可以保證自己的歸期,也無人可以保證自己能身骨健全。
呂鵬的眼中,便是將這一切都寫滿,那是一種別離的堅決。
“保重!”
許久之後,秦川僅僅吐出兩字。
一切,盡皆在這無言中。
呂鵬鄭重點頭,轉身便是出去,永遠都是那樣的乾脆。
行至大門前,呂鵬突然停了下來:“秦帥,曾經你說過,要將界碑外推百里。
南方的界碑,就交給我吧!”
落下這最後一言,呂鵬完全離去。
又是三日。
雷暴也是前來拜訪,隨後便是辭去禁軍統領之位。
沒了禁軍統領身份,雷暴義無反顧的投身入了北方戰域,成為了北方戰域一無名士兵。
再之後,戚鏵也是辭去龍衛總隊長職位,亦是投身入戎馬沙場,真正的厲兵秣馬。
前後送走三人,秦川與褚若蘭也是離開了京都。
從再歸到離去,前後不足一月的時間。
也就是這一月的時間,京都之中卻是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
明明有許許多多的風波,卻都是在無聲中進行。
鍾良漢雖死,但他實行的政策依然全部實行了下去,北方戰域原一線將士全部解甲歸田。
隨著這一批一線將士的卸甲,九州各地多出了許多的退役將士,原先在北方戰域可以讓無數域外蠻寇聞風喪膽的最強番號,徹底泯滅在紅塵之中。
那個番號,名為蒼龍。
……南方某座小鎮。
一家茶肆中,秦川穿著一件背心,面前擺著棋盤。
四周,喧囂的聲音很嘈雜,時不時還會響起一兩聲亢奮到極點的聲音。
比如:終於贏了!在秦川對面,坐著的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子,老頭子剃著一頭平頭,粗得不行的眉毛皺成一團。
就在剛剛,秦川落下一子,這一子可是折騰死他了。
“老爺子,想好了沒?”
秦川似笑非笑的看著老人,調侃道。
徐榮華一手捏著下巴,一手執著白子,哼哼唧唧:“你小子就不知道尊老愛幼啊,每次都玩這些手段,老頭子我的腦細胞都快死一半了.”
秦川啞然,沒多說什麼。
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徐榮華索性也不在繼續思考怎麼下了,按照以往的程序,就算想出了,下一手也還是要繼續頭疼。
多這麼頭疼幾次,能夠暈死一個人。
“我說你小子,天天給自己媳婦兒丟家裡,自己卻跑到這裡來下棋,不怕每天回去跪搓衣板啊!”
秦川笑了笑,調侃道:“看樣子,徐老你以前是沒少被這樣懲罰過吧?”
被提及到的事情,徐榮華老臉頓時一紅。
幾番閒談,一下午的時間就都是過去得差不多了。
一處小院。
左右一共就三間房。
秦川回到這裡,褚若蘭正在院內忙前忙後。
看著忙碌的女子,秦川上前將女子扶住:“不是說這些都等我回來弄嗎,你現在還忙這些事情幹什麼?”
“我還沒惱火到小事情都幹不動,再說了才三個月呢,要是現在就什麼都不幹,那後面半年我不是要無聊死啊!”
褚若蘭嬌憨的回了一句。
秦川手掌輕輕的在褚若蘭小肚子上著,似乎感受到了其內生命的跳動,臉龐貼在了褚若蘭臉上。
一時之間,那是無盡的溫柔。
“大叔,你如果心裡難受,就說出來吧!”
褚若蘭感受著身邊男人的溫柔,猶豫了許久。
聞言,秦川笑了笑:“有什麼難受不難受,看到你現在這般樣子,看著我們的孩子正在發育,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不,你在說謊.”
褚若蘭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秦川的偽裝,直言不諱道:“這幾個月,我一直都看在眼裡,從京都離開之後,你就沒怎麼笑過了,你肯定是關心著各方邊境的戰事吧!”
“特別是前天,北方大軍又是被擊潰,數萬將士損失在那一場戰役中。
你一直都不提這些事情,只是你心中有愧,你覺得你對不起他們.”
“我不想看到你這樣,我希望你還是我見面認識的大叔,還是那個能夠叱吒風雲,揮斥方遒的大叔.”
“不是現在這樣,為了讓我放心,將一切情緒都藏在心底,夜晚一人來獨自神傷.”
秦川無言。
靜靜地聽著褚若蘭說著這些。
這一刻,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什麼。
原來,褚若蘭一直都將這些事情看在眼中啊!“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秦川摟著褚若蘭,溫柔的詢問。
褚若蘭靠在秦川懷中,表情一變又變:“直面內心,我知道大叔你肯定有你的打算。
所以,放手去做吧!”
“好,我知道了!”
秦川沉聲作答,幽幽的嘆了一聲:“蒼龍軍,本就不該埋沒於塵埃間。
是時候,讓蒼龍騰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