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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以我之名,掛帥旗

黃沙漫天。

一如既往的色調,只是多出了抹森然。

所有森然,全部都來自那黃沙盡頭的那個人。

鎏金的戰甲,在漫天的黃沙中,閃爍著徹骨的冰涼。

暗衛在側,正中間那一人步伐緩慢的朝著這一頭城門行來,身邊卻是發出哐當的聲響。

城門之前,欲要拔掉那些翎箭計程車兵驚愣在原地,其他那幾個樊成焱舊部中的將領亦都是驚愣當場。

鎏金山河甲,甲冑之下的人是誰,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是他們眼下最不想看見的那個人。

而那些聲音,正是那一人手中拖拉著的碗口粗的鐵鏈發出的。

鐵鏈盡頭,十多個人狼狽不堪的在地上拖著前行,身上的甲冑已經在地面的摩擦中破爛不堪。

一行人額頭上冷汗直冒,他們如何認不出在地上被拖拉著的那十多個人是誰,不正是他們派出去截殺那漏網之魚的小隊人馬麼。

現在……這……“見著我,很意外?”

人影行近,秦川森寒的眸光直視著城門前的人馬,語氣亦是泛著冷意。

蹬——秦川駐足在城門之前,手上一拽,鐵鏈拖拉在了他身前,那十多個去掉半條命的小隊人馬已經半暈厥。

“你……你怎麼會……會來這裡?”

帶隊將領聲音磕磕巴巴,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否管方才多麼有底氣,真當在秦川面前之時,他所有的底氣也都付諸東流。

面對這個人的問語,秦川不語理睬,冰冷的眸光落在了袁保山身上,數十隻翎羽穿插在這位北域的扛旗人身上。

秦川還記得,上一次見面的時候,袁保山在他面前拍著胸膛說過:“王主,俺別的不會,就這一身蠻力,你可別讓俺退伍啊,俺要一輩子都扛旗.”

昨日的話,依稀在耳畔迴響。

一輩子扛旗,的確實現了,他用他這一條命,完成了要一輩子為北域扛旗的願望。

“剛才,你們說他是垃圾?”

秦川踱步到袁保山身前,那一個士兵見到秦川走來,慌忙後退,根本就不敢在秦川眼皮子底下繼續動手動腳。

袁保山身上,數十隻翎箭穿透,其中致命傷有十多處,但秦川看得出,這些致命傷都沒能取走袁保山的性命,這個糙漢子靠著自己那一口蠻力,活生生的堅持了下來。

真正致命的,還是顱骨上那一隻前後對穿的翎箭,自額前穿過,箭頭從後腦勺穿出。

秦川輕輕握在袁保山額前的翎箭上,輕輕的將翎箭拔出,並未帶出丁點血線。

“今年,他二十七,入伍已經八年了。

八年戎馬生涯,他有七年的光陰都在抗這杆旗。

每逢大戰,他永遠都是衝在最前沿的.”

“單論戰功,他可封六星將官,而你們身上的將官之銜,多少又是在沙場上立下的戰功換取而來?”

“這樣的人,你們稱呼他是垃圾?”

秦川一邊細語,一邊將袁保山身上的那些翎箭清理乾淨,每句話都如同驚雷一般在樊成焱這些舊部心中炸響。

面對秦川這些質問,樊成焱的這些舊部屁都不敢放一個,只能在原地呆愣,什麼都做不了。

“秦……秦將,我……你聽我們解釋.”

“我……我們沒有說他是垃圾,我們只……只是想要幫忙清理一下,絕……絕無他心.”

樊成焱的這些舊部,惶恐不安的齊答,全部都驚恐的跪在了當下,腦袋死死地伏在黃沙地中。

饒是這些人一副認錯的樣子,秦川那冰冷的神色也沒有絲毫削減,他手上又是拽了一下,那一隊半死不活的人被他狠狠地託拽到了身前。

許是力道太大,半暈厥的這一隊人醒過來幾個,幾個人看到跪在秦川面前的那些將領,頓時驚醒。

只是,不待他們出聲,秦川便又是開口道:“既然絕無他心,那你們告訴本王,你們派出的這一隊人此前是打算去做什麼事情?”

“本王聽說,他們是想要去截殺去本部給本王通傳戰報之人?你們可曾知曉,那人也是北域的兵?那兵也是我們的袍澤?”

這一次,秦川的每句話讓此刻清醒著的人如墜冰窖。

面對這一次的質問,樊成焱的這些舊部再無一人敢開口,渾身的骨骸都彷彿被萬年玄冰凍住。

“依照九州律法,殘害袍澤者,視若叛國.”

“所以,你們,當死!”

此言一出,四周的黃沙飛舞的更快,許多小型的黃沙龍捲連線天穹,都在為秦川的宣判造勢。

樊成焱的這些舊部,猛地抬頭,每個人的眼瞳中都開始翻白,身子紛紛哆嗦起來。

“秦……秦將,我……你不能殺我們.”

“關外還有十萬蠻夷,只有我們能繼續活著,才能帶領關內將士繼續抵抗域外蠻夷.”

一干人都開始玩弄小聰明,想要用樊成焱舊部只有他們這些舊部中的將領才能號令來當做條件。

秦川靜靜地聽著,不言語只是輕輕揚起手。

跟隨秦川來此的那些暗衛紛紛上前,腰間戰刀全部抽出,泛著冷澤的戰刀懸在樊成焱的這些舊部頭頂。

“秦將,你不能對我們動手,你不能殺我們。

要不然,要不然關內的數萬大軍都不會出關抵抗蠻夷,一旦關外蠻寇那十萬大軍再次進攻,隴頭關將徹底陷落.”

“動手!”

回應這些人的,只有秦川輕描淡寫的兩個字。

於他而言,不聽調者,要之無意。

更何況,他何時輪得到這麼一些糟粕來威脅。

剎那間,暗衛手中的戰刀紛紛落下,四周只餘下那一聲聲的哀鳴。

秦川兩手將袁保山身子扶直立,拂手將袁保山到死都不願閉上的雙目合上,低語道:“保山,你做到了,旗沒有倒。

以後,也不會倒.”

清理到樊成焱這些舊部,那些暗衛將戰刀收起,全部重新回到秦川身邊立足。

只是清理掉一批糟粕,哪怕是與他們都在同一方陣營,他們也不會有絲毫心慈手軟。

憐憫,根本不可能存在。

“王主,現在我們如何做?”

暗衛隊長恭身於前,提出疑問:“眼下關內的那些兵,都不是我們北域原部眾,要調動他們恐怕不太容易.”

“不服者,殺無赦!”

秦川轉身,他背對隴頭關,發號施令道:“然後,關外那些域外蠻寇的事情也該解決了,欺我北域群龍無首,也敢入關殘害我九州百姓.”

“所以……以我之名,掛帥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