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是大張旗鼓的上了諸葛世家的舊所,後續也就只放言要讓當事人血債血償,同樣也是沒有更多動作。
但,越是如此,金陵本土人卻越是懸著一顆心。
山雨欲來風滿樓,每個明眼人都知道這兩日是大風暴來臨的徵兆,這短暫的平靜,恐是要爆發更大的恐怖之事。
靜謐,是如今金陵的主色調。
恍若天公預警,這兩日金陵一直都是細雨綿綿,天穹亦是被一層陰雲籠罩,許多人都無法外出,只能在家中關注外方訊息。
前些日子人流湧動的登龍臺也是空寂下來,碩大的登龍臺周圍竟然只有寥寥數個人。
少年十一,依舊執劍,於雨幕靜坐,紋絲不動。
不遠處,何舊年依舊還是在那一張老舊的行軍床前,不過他身邊是搭著了一個簡易的棚子,是有好心人過來打造的。
或許,是某個有已故英靈的後代,看到何舊年這般一個退役老兵還在風雨中飄零,終是心中不忍吧!任你風雲起,我心靜山舊。
換做以往,十一現在已經過去對何舊年噓寒問暖,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但,現在他不能。
時機未到,動了那就……白費了。
玄氣蘊心田,動則散。
承載著何舊年最後那口氣,以及他堵上的一輩子命數,都在他心口那口氣上。
王族,尚未前來。
他的使命,還未完成。
古有言,捨身殊死可戰天。
多日時間,十一已經將這口氣養到了極限,那一擊驚天動地之勢,要留給王族之人。
他,要請將軍登臺!這一點,就像是那些幾十年不曾出手,一出手就超乎尋常之人,幾十年如一日。
有些人,在養劍。
有些人,在養刀。
殊歸同途,這些方式的最終目的都是要將多年的氣勢都積累下來,如此方可真正爆發出震世一擊。
循規蹈矩的方法需要用太長時間,轉眼就可能是數載光陰。
少年十一不同,他沒有那麼多時間,他只能用自己的命來養這口氣,如此才能最短時間內達到所要的效果。
行軍床上,何舊年的身體情況每況愈下,他渾濁的雙眼看著登龍臺下的少年郎,臉上滿是落寞之色。
只是,這落寞之下,更是欣慰。
曾經,他有想過讓少年十一成人成才,最後還能取上一個漂亮的媳婦兒,給這傳宗接代的事情完成。
如今,他不追求了,他很清楚這一次事情之後,他們爺倆是要一起上路。
或許,他自己還要先走一步。
很可惜,他已經不知道,在餘下光景,是否堅持到那一天,看到那一位集榮譽於一身之將,登上那龍臺。
雨幕,依舊。
金陵城外,浩浩蕩蕩的人馬已經齊至。
王族之軍,到了。
登龍臺附近的那一處屬於百里王族的豪宅之中,百里紅顏已經在侍從的擁護之下走近雨幕。
他有一些實力,地上泥漿沒能沾染他身。
一步步,不急不緩,他到了這處豪宅的觀風樓,目光眺望在登龍臺處,神色清冷,不怒自威。
“明日,大軍開動,齊聚登龍.”
“大人,不聯絡一下安氏那位小王爺嗎?”
侍從應聲,簡要提醒。
“不用!”
百里紅顏大手一揮,他一隻手探入到雨幕之中,那周圍的雨水都在他掌心匯聚,最後形成兩個奪目璀璨的百里二字。
王族身,王族事。
同是王族中人,百里紅顏自然知曉安氏王族的事情,安城那位王族小王爺也是請王令,調動了二十萬大軍至此。
不過從最開始到現在算下來都過去了很多天,他這位後來者調動的大軍都已經到了,安氏王族的大軍卻是沒有任何音信。
百里紅顏想,果然是安城那位小王爺還是太年輕,辦事情太不牢靠了,根本沒有他這般穩重老練。
調兵遣將,要的就是效率,區區小王爺,年紀輕輕,辦事不牢,聯絡了又是有何等作用。
再者說來,百里紅顏可不認為這個時候金陵之地還能有誰可以和自己一爭風雲。
縱然只是自己一方登場,亦能引領風騷。
“雨,連著好幾天了.”
臨江小築,秦川二人立身在雨幕之中,兩人都沒有撐傘,也不擔心有雨水落在身上。
兩人,就像是瀑布下的礁石,雨水來了直接就分流而過。
呂鵬信手抓起一把無根水,輕微舔舐,頗是感慨:“半個小時前的訊息,百里王族的數十萬軍已入金陵。
明日,應該會開往登龍臺.”
雨水兮兮,秦川散掉了身上的那一層氣罩。
這一刻,連綿細雨很快將他周身浸溼。
於他身後,仿若有一尊虛幻戰將在凝聚,那是他們北域的無敵之王。
數十萬的王族大軍,的確很是氣魄啊!只是,不知道這些王族之軍,是否還是如同安氏那些不堪一擊。
之前那一次,安氏王族的二十萬軍有呂鵬出手,也是進行得順風順水,甚至到現在都還沒訊息傳出去。
有些人吶,已經無視掉了他那金陵江岸的八十萬大軍。
沙場男兒何顧生死,虛名往往皆是無意。
不過,這些虛名,有些時候還是要去在意。
這一次,他要讓自己的北域男兒,真正於世人眼前盡顯風姿,于山河之前表無畏。
“那些事情,可以做了.”
秦川幽幽開口,聲音之中略帶可惜,事情終歸沒有按照他的預計路線發展。
呂鵬神情嚴肅,他默默地將秦川說的事情記下。
這,是一則訊號,他心中很是明瞭……他,要下場了!將相王侯,他為將。
四方之內,他最前。
扛起那名,就要扛起了那萬里山河。
他,要對那山河萬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