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王勝屈怨氣上湧,他眸光陰沉。
王勝屈何嘗不知道,李問合最後那番話,固然冷漠知己,但又是人之常態。
就是換他在李問合剛才的位置,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做出同樣的決定。
如此事情,可以發生在其他人身上。
但,他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李問合,今天的事情我王某記下了,我倒是要看看,我王勝屈不想死,誰又能讓我死!”
王勝屈朝著李問合的背影怒吼,眉宇炸裂。
言罷,他又是憤恨的看了一眼依舊完整的院子。
最尷尬的還是那些挖掘機師傅,他們聽從安排來到了這裡,但卻是什麼事兒都不能做,連一地縣令都跪了,他們哪兒還有膽子敢對眼前院子下挖鬥。
從此地離開,秦川為多名老兵紛紛購置了大量物件。
終歸到底,是他沒能妥善好退役兵眾的事宜。
東方宇心有瑣事,秦川也沒有提及讓東方宇回去服役的事情。
人人立世,各有牽掛。
這,就是人生百態。
……晚間的風,有一些涼意。
許是江南小鎮水河眾多,時而蕩起的河風帶來了不屬於這個季節的寒冷。
一處民房,秦川站在屋頂望臺,目光環顧四周夜景。
只是一座小鎮,沒有大城市裡面的霓虹燈四起,有的只是靜謐。
“我們,是不是快被世人忘了?”
秦川自言自語,心生感慨,幽幽輕言:“我們這批人,為國為民,於邊塞征伐,回到自己用血淚保下的河山,卻是飽受坎坷。
這樣,很不公平.”
後方陰影,呂鵬的身形從裡面走出。
他大步上前,為秦川披上外套,聲音低沉:“世間百事,何曾有過公平可言?這樣的事情,放眼全天下,太多了.”
呂鵬自然知曉秦川說的是什麼事情,他們這樣都人最看重的就是戰友情,特別是看到自己曾經的戰友退役之後飽受不公平對待,心緒註定不可能平靜下來。
人力,終歸有限。
心想之事,不一定能稱心如意。
“於常人而言,我們就是一群大頭兵。
享受我們的付出,是他們的理所應當.”
末了,呂鵬又是吐出一句話,他的聲音稍顯沙啞:“東方宇是如此,以後有一天我若是退役了,恐怕也是如此吧!”
似乎對這話不太滿意,呂鵬趕忙又是改口:“口誤了,東方宇那混小子的事情,我肯定是遇不到了。
我這一條命,以後肯定是要葬身在沙場上。
尋常之地,哪兒可能葬得下我的屍骨.”
秦川沒有言語,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前方江景。
夜色,真的很美。
秦川負手而立,他目光眺望遠方天穹。
許久。
他方才吐出一言:“增兵五十萬,要讓這世人看看,我們的血,何曾白流.”
聞言,呂鵬身子一震。
前有三十萬雄師,如今又是增兵五十萬。
這,八十萬大軍…………這一次,關於王勝屈兩父子的事情,李問合是真的在認真操辦。
關係到自己項上人頭,連晚間時分他都是在整理資料,不敢遺漏分毫。
同一時間,此地很多人也知曉了李問合要動王勝屈兩父子的事情。
在以往,對這些事情他們從來都是嗤之以鼻,兩人的關係他們何嘗不知道,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但這一次,李問合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他是鐵了心要對江家父子動手了。
如此情況,也是讓此地很多平民都關注起來。
確定事情真不是開玩笑之後,很多平日裡遭受了不公平對待的平民百姓都紛紛開始上坊王家父子的罪行。
一時之間,群情激憤。
僅僅兩日,王家父子的罪行就堆滿了李問合的桌案。
臨縣。
李問合在大肆收集他們王家過往罪行的時候,王勝屈帶著自己兒子來到了此地縣衙。
王威的手是徹底廢了,問詢了很多地方都不能醫治。
此事,他也是不再打算忙碌。
此事之外,他自然需要忙碌求生之事。
頭上懸刀,不甘認命。
臨縣縣衙,王勝屈兩人在烈日之下暴曬,他們兩人已經來到這裡幾個小時,苦等傳訊。
這一切,他們無非是想見一見這個地方的縣令。
但,所求不得。
“爸,乾爹不會也不想幫我們吧?”
身處在縣衙之前,王威平日裡出行都是專車接送,上一次去東方宇那裡也是怒氣上頭了,才多走了幾步。
這一次,在縣衙大門前苦站數個小時,他心態早就爆炸了。
王勝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還不是正夏時節,但站這麼久也是有點難受,他比之王威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多等等吧,恐怕是你乾爹聽到了什麼風聲,在猶豫吧!”
王勝屈強行解釋了一句,心裡實際上還是很不是滋味。
沒出事的時候,一個個都是稱兄道弟,都是相見恨晚的樣子。
然而,真的出了事,這些傢伙都拿他們兩父子當瘟神了,一個個都閉門不見,生怕惹禍上身。
“還等什麼啊!”
王威怨氣徹底爆發:“肯定是李問合那個老東西告知了乾爹什麼風聲,他們這些人就是相互照應,怎麼可能為我們的事情以身犯險?”
王勝屈苦笑連連。
這個道理,他又怎麼可能不懂。
可是,現在不在這裡等著,又能去幹什麼?“爸,我們不等了.”
王威眼珠忽然一轉,一道靈光在他腦中閃過:“我想到了一個辦法,這一次就是不靠他們這些傢伙,我們也肯定能安然無事.”
這麼一句話,頓時讓王勝屈來了興趣。
要是有其他辦法,誰願意受眼下這個鳥氣。
“之前那個傢伙不是放出狂言,哪怕是一地王侯,他也照斬不誤。
我們江南之地,能有幾個王侯?”
王威咬牙切齒的說道:“他這句話,擺明了就是在對那一方挑釁!我們完全可以禍水東銀,到時候有那個傢伙好受的.”
嘶!王勝屈趕忙捂住自己兒子的嘴巴,又是瞪了一眼。
身在江南,提及到王侯世家,語氣卻這麼散漫,被有心之人聽了可要真的完蛋。
“禍從口出!”
王勝屈瞪了王威一眼,隨後話鋒又是一轉:“不過,這個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
如果操作得當,我們興許還能搭上更大的船.”
辦法有用,兩父子奸詐的對視一眼。
怒瞪縣衙大門,兩人憤恨轉身。
你不幫,以後可就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