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座大山!對秦川而言。
說出這些話,褚若蘭的心情格外失落。
這種感覺,就像是將心愛的玩具拱手讓人。
其間滋味,難以言表。
兩人的過往,褚若蘭早就知曉,也很佩服楊子矜,能夠堅守那麼多年,從來沒因為紙醉金迷的生活迷失方向。
只是,紅顏薄命。
儘管在她知曉的事情中,秦川從未正面答應過楊子矜的追求,但從各種跡象表明,楊子矜在秦川的心中,依舊有著很重的地位。
褚若蘭很迷茫,她不知道若是楊子矜重新出現在秦川面前,秦川會如何做。
畢竟。
這些時日,她已經習慣了待在秦川身邊。
蹭吃蹭喝,不過只是她為自己找的能見上秦川面的理由罷了。
無論什麼人,無論多麼非凡。
青澀的記憶,始終最入人心。
秦川的思緒被褚若蘭這番話拉回現實,他備顯意外的盯著褚若蘭:“不用安慰我,我還沒這般脆弱。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我一直在令人探尋此事,不過也是為了給曾經的自己,一個交代而已.”
二人發生轉變,褚若蘭的心緒變得格外沉重。
秦川越是如此,她心裡越不是滋味。
“大叔,我沒開玩笑.”
褚若蘭一咬牙,沉聲說道:“其實,我也有安排人探尋此事,前些日子正好有了發現,一直,一直沒告訴你.”
驀然轉身。
秦川背對褚若蘭,感慨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真的不用以此來安慰了.”
見秦川不信,褚若蘭哭笑不得,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把這結果說出,結果卻被秦川誤認為是安慰。
大叔就是大叔,一點兒風情都不懂。
“我沒開玩笑.”
褚若蘭不服了,她語氣堅定:“楊子矜還活著,這件事情我百分百保證,之所以沒告訴你,只是因為……”最後,褚若蘭還是沒能將藏在心底的話說出。
秦川又是轉身,他認真的看向褚若蘭,確定褚若蘭不似在開玩笑,也相信過來:“她在何處?”
……江川,距離江城大概有半天車程。
不同於江城的經濟繁榮,江川的經濟可以說很是落後。
縱然是東部城市,也趕上了發展的大步伐,但地勢不優,終歸錯過了發展之機。
拋開經濟不談,江川有山有水,也是一處妙地。
褚若蘭的確沒開玩笑,她動用了自己家族的力量,真正的探明瞭楊子矜的下落。
一葉障目。
這種事,在任何人跟前都會發生。
之前,秦川將範圍侷限在了江城周邊,甚至將大部分的範圍都集中在了周蘇二家的影響力範圍內。
因為罪魁禍首是周蘇二家的人,他單方面將這些認為是周蘇二家的報復。
但,真是沒想到,他探尋無果之人,卻是在江川這座落後的城市。
這一日。
時至正午,賓士商務車在泥濘小道上行進。
入山了,道路很不平,車子跛得很厲害。
車內,秦川閉目養神。
在他身前,有幾張a4紙,上面記載著很多東西。
呂鵬專心致志的開著車,他眸光堅定,一絲不苟的看著前方。
除卻二人之外,車內還有其他兩人。
一人,是依依。
還有一人,便是褚若蘭。
目光復雜的坐在後排,眼前的景色是泥濘小道邊上的成片綠樹。
時至此刻,褚若蘭還是沒明白自己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明明已經是一個消失在歷史中的人,她卻是讓對方再次從歷史中歸來,重新活在當下時光。
真要說起來,她現在內心很惶恐。
不知何時,秦川已經悄然鑽入她的心扉。
有些時候,夜不能寐之時,腦海裡面也是浮現的那道身影。
現在,她將那位對秦川有很大影響的人再次擺到檯面上,她真的害怕自己從今往後徹底與秦川成為兩個世界的人。
又是半個多小時,車子到了一座小鎮。
說是小鎮,其實也就和一般鄉村無異,因為整個小鎮只有一條水泥路貫穿,水泥路兩側都是商鋪,很樸素的那種。
街道之外,便是農田,莊稼地也很是貧瘠,並不適合開墾。
水泥路不寬,兩側很多商鋪又是將攤子支到了外面,因此車子沒辦法繼續通行。
一行四人,三大一小,行走在了水泥路上。
昨夜應該下過雨,地面很潮溼,每一腳下去都能帶起一串泥水。
“叔叔,我們來這裡幹什麼呀?”
縮在秦川懷中,路途也的確有些遙遠,秦川並沒捨得讓孩子下地,一路都是抱著。
探出一個小腦袋,依依好奇的看著秦川,她發現今天的叔叔和往日不太一樣。
嗯,好像太認真了。
孩童眼中,秦川項來和藹。
但,今日她看到了和曾經完全不同的叔叔。
“叔叔帶依依來見一個人,依依一定會很高興的.”
秦川解釋了一句,寬厚的手掌在依依的腦門上撫過,語氣柔和。
依依哦了一聲,便是沒有繼續言語。
街道自東向西大概有一千多米,幾人也是走了許久時間。
路盡,農田繁多,能看見很多衣著樸素的人正在地裡忙活,哪怕天氣已經寒冷,也依然可以看見這些人面門上掛著汗水。
一眼望去,看不到這些農田的盡頭。
呂鵬神情異樣凝重,他真沒想到褚若蘭給出的訊息會是如此勁爆。
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到底是什麼人心思那般歹毒,居然將那般柔弱的一個女子送到了這種不毛之地。
原先想法中,許是有人心存善念。
但,真正的真相,卻是對方在進行惡意報復。
自許多農田中走過,又是穿過一片山頭,一大片乾田出現在眾人眼前。
一眼看去,隱約可以看見一道人影在田地裡忙碌。
再仔細看去,乾田四周還站著好些人,這些人手中拿著傢伙,在田坎上抽菸喝酒,而目光都是集中在那忙碌的人身上。
這些人,更像是在監工。
站在山頭之上,秦川目光眺望在那個忙碌之人身上。
數年歲月,已經在此人身上留下太多風霜,樸素卻又簡陋的衣衫之下,肌膚已經不復曾經,是幹黃是缺乏營養。
那面容,也是有許多滄桑之色。
盡是如此,秦川依然認得出。
那人,正是楊子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