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惹痕上前安慰她，被她一掌打了個趔趄。空惹痕在她眼中看到一道冷寒的光，冷到骨子裡。

“師父，這裡面好像沒有紹德邁疆什麼事啊？”百里蘭舟抹了一把眼淚，倔強的問道。

大悲大師回答：“這件事阿託那國師知道的最清楚，還是讓他來告訴你吧。”

阿託那點點頭，說：“好吧，公主，老奴來回答您。老奴也被紹德邁疆這個逆賊欺騙了多少年啊。當時圍困女王的叛軍中出現了紹德邁疆的影子，說實話老奴很是震驚。女王薨後，紹德邁疆迅速平叛了叛軍，殺了叛軍首領山梨。然後以風捲殘雲之勢，迅速收復了失地。

平定叛亂之後，紹德邁疆親口告訴老奴，他假意投降叛軍，是為了打入叛軍內部，以便抓住機會消滅叛軍，事實他也做到了。老奴被他的花言巧語所矇蔽，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甚至紹德邁疆還假惺惺的命令老奴尋找公主，打探公主的下落。

這裡老奴還要說明一下，這麼多年老奴是真的不知道公主的音訊啊！當年送公主走的飛囊，再也沒有返回。有人傳說飛囊出了意外，連帶著公主也沒有幸免，還有的說飛囊在返回瀚星時，飛囊消失不見，被敵人的飛囊趕上，打落了。總之各種傳言讓老奴越來越絕望。

同時有關紹德邁疆謀逆篡位的傳言也越來越多，說古鳳國叛亂是紹德邁疆密謀策劃的，叛軍頭子山梨就是他的心腹，山梨不過是紹德邁疆推到前面的傀儡，他的一切行動都是紹德邁疆操縱的。

紹德雲王爺的慘死，也是因為輕信了自己的弟弟。據說他就是和紹德邁疆喝酒時，被紹德邁疆用毒酒毒死的。以前老奴接到一封密信，沒有署名，讓老奴提防攝政王紹德邁疆，老奴沒放在心上，老奴現在想來真的是後悔莫及啊。

直到公主您被老奴接到古鳳國，紹德邁疆的陰謀才完全暴露出來。他沒有掩飾住慌亂，大概他也沒想到公主還活著。立馬要對公主下毒手，老奴不得已才安排公主逃離古鳳國。”

這時大悲大師深嘆一口氣，接過了話題說：“小舟，你和空惹痕太子逃出古鳳國之後，發生了慘絕人寰的事，阿託那國師現在是孤身一人啊。”

“什麼？”百里蘭舟和空惹痕同時驚問道。

“紹德邁疆把國師府和占卜天師府滿門抄斬，連三歲孩童都沒有，血流成河啊。阿託那國師被一位相貌相似的老僕救下，老僕把他鎖在地宮裡，自己化妝成國師的樣子，英勇赴死。”

“怎麼從沒聽說過這件事？”百里蘭舟顫抖著聲音問道。

“因為紹德邁疆封鎖了這個訊息。這個亂臣賊子不但心狠手辣，還唯恐天下人知道他謀權篡位呢。”

阿託那國師強忍著悲痛，繼續用蒼老的聲音敘述：“老奴躲在地宮裡，透過隱蔽的風口眼向外面望去，士兵湧進老奴的府邸，見人就殺，一個活口不許留。化妝成我的老僕，因為跟在我身邊多年，模仿老奴的神態，說話的聲音根本看不出一點兒破綻。

紹德邁疆趕來，對著扮做我的老僕狂妄大笑，囂張地說：‘國師，你知道泰最恨你什麼嗎？就是你對女王朝的忠心耿耿。臨死之前，泰讓你死個明白，政變是我紹德邁疆發動的，泰早就看不慣女人當家，更看不慣我的兄長為女王馬首是瞻，真是丟了我們堂堂紹德家族的人。於是策劃這場政變，殺了女王，殺了紹德雲，紹德家族取代了夜初家族，我紹德邁疆不就是古鳳國的皇上了嗎？你這個死腦筋，如果早就效忠我紹德邁疆，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真是無恥至極啊！我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人面獸心的叔叔？百里蘭舟痛苦得握緊拳頭，指甲都嵌進肉裡。

“師父，您說我有個雙胞胎妹妹，她剛出生就死了，可北幽國的十九王妃和我相貌幾乎一模一樣，不會是巧合吧？”百里蘭舟又想到了這個。

“師父正想告訴你，北幽國的十九王妃確實是你的同胞妹妹。小公主出生後沒有氣息，當時情況危急，叛軍馬上要攻進來，御醫搶救小公主一番，看小公主依然沒有氣息，於是斷定小公主無生還希望。

哪知北幽國的南疆王和王妃路過鬼域，聽到嬰兒的啼哭，救下了小公主，並養在了膝下，視如己出。後來把她嫁給了十九王爺。再後來的故事，你大概已經知道了。小公主還是沒有逃過英年早逝的命運。”

大悲大師眼睛望著遙遠的北方，似乎看到了穆寧郡主遠去的背影。

“師父，您既然知道妹妹的身份，為什麼不救她？”百里蘭舟想到妹妹生命的最後一程，骨瘦如柴的樣子，心裡一陣絞痛。

老天安排她們相遇，大概就是為了彌補一點她將來的遺憾吧。妹妹——穆寧，如果姐姐早一點遇到你該多好，我一定不會讓你死在蘇門洛的暗算下。

“小舟，我們也一直不知道小公主活在這世上，直到你去了北幽國，我和阿託那國師追隨你也去了北幽國，才注意到十九王妃。然後我們拜訪了南疆王夫婦，才知道了小公主還活在這世上。”

百里蘭舟點點頭。頭痛欲裂，她像做了一個荒誕不羈的夢，自己竟然是瀚星人，母親是古鳳國的女王，竟然還有個雙胞胎妹妹，但她們都離去了。

“師父你是鮫人嗎？你又怎麼去的地星？”她再次有氣無力的問道。

“小舟，我們最後一次以師徒的身份談話，以後我也要稱呼你為‘公主’了。”

“不，師父，我們永遠是師徒，我們之間沒有公主。”

大悲大師是看著，培育著百里蘭舟長大的，這個徒弟凝聚了他畢生的心血。夜初離離女王，公主已經回來了，大悲終於可以對您有個交代了。

“小舟，師父確實是個鮫人。是這個鮫人島的前島主。我年輕的時候想到外面的地方去看一看，於是到了人類的世界。雖然我穿著人類的衣服，遮住了魚尾，但走路怪模怪樣，還是吸引了一些心懷叵測的壞人注意，他們把我騙到酒館，勸我喝下了人類的美酒，我喝得酩酊大醉。醒來後，發現被鐵鏈縛住，關進鐵籠裡像小丑一樣供人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