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蘇辰帶著一眾大理寺的同僚,神色凝重地朝著之前發現玉佩線索的那處煙花巷住所快步走去。
一路上,眾人皆是沉默不語,只有那整齊而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彷彿在訴說著他們此刻內心的急切與忐忑。
蘇辰走在最前面,眉頭緊鎖,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可能出現的情況以及應對之策。
他深知此次複查至關重要,若能再找到些關鍵線索,那便能在武則天給定的期限內,有力地證明自已的推斷,讓劉府命案的調查峰迴路轉;可若是一無所獲,那大理寺可就真的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了。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那處位於煙花巷深處的小院前。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本就略顯破舊的小院門,此刻竟歪歪斜斜地半掛在門框上,像是被人暴力踹開一般,門上的漆皮脫落了不少,露出裡面斑駁的木頭。
蘇辰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趕忙抬腳邁進院子。
只見院子裡更是一片狼藉,那口枯井周圍原本雜亂的雜草,此刻被踐踏得不成樣子,角落裡堆積的雜物也被翻得四散開來,彷彿經歷了一場洗劫。
眾人急忙朝著屋內走去,屋內的情況更是糟糕透頂。
桌椅全都翻倒在地,有的甚至已經斷裂成了幾截,桌上那些曾擺放著神秘紙張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地面上滿是破碎的瓷器碎片和散落的紙張碎屑,風從那破碎的窗戶吹進來,吹得碎屑在屋內打著旋兒,好似在嘲諷著眾人一般。
蘇辰蹲下身,撿起一片還殘留著些許字跡的紙張碎屑,看著那模糊不清的筆畫,心中滿是憤恨與無奈。
很明顯,有人提前得知了他們要來複查的訊息,搶先一步將這裡的證據銷燬得乾乾淨淨,絲毫不給他們留下一點兒機會。
大理寺的眾人看著這慘不忍睹的現場,一個個都像洩了氣的皮球,臉上原本還帶著的那一絲期待,此刻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沮喪和低落的神情。
一位年輕的衙役忍不住抱怨道:“蘇大人,咱們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就這麼沒了,這還怎麼查下去啊?對方也太狡猾了,根本不給咱們活路呀。”
其他的同僚也紛紛附和著,七嘴八舌地訴說著心中的無奈與絕望。
蘇辰站起身來,用力攥緊了手中的那片紙屑,環視了一圈眾人,高聲說道:“諸位同僚,我知道此刻大家心裡都不好受,這線索被毀,確實讓咱們陷入了困境。可咱們是什麼人?咱們是大理寺的官員,肩負著查明真相、懲處奸惡的重任啊!若是就這麼輕易放棄了,那才是真正中了那幕後黑手的圈套呢。”
眾人聽了蘇辰的話,漸漸安靜了下來,可那低落的情緒依舊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一時間,屋內陷入了一片沉悶的寂靜之中。
蘇辰看著大家的模樣,心中明白,此刻光靠言語鼓勵是不夠的,得趕緊想出新的辦法來才行。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道:“大家先別灰心,雖然這裡的證據沒了,但咱們可以從別的地方入手;這玉佩既然是王大人之物,咱們可以去查一查王大人身邊近期有沒有什麼可疑之人的往來,還有那神秘客人,咱們發動城中的眼線,全力搜尋他的蹤跡,只要他還在洛陽城,就一定能被咱們找到。”
眾人聽了蘇辰的話,眼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雖然這希望很是渺茫,但總歸是有了個方向。
當下,便有人回應道:“蘇大人說得對,咱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咱們這就去分頭行動。”
於是,眾人便按照蘇辰的安排,分成了幾個小隊,各自去執行任務了。
蘇辰則帶著一小隊人,朝著王大人府邸附近走去,準備先從暗中觀察王大人府的人員出入情況開始查起。
他們找了一處隱蔽的角落,悄悄潛伏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王大人府邸的大門。
可那大門緊閉著,偶爾有幾個下人進出,也都是行色匆匆,並未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時間就這麼一點點過去,太陽漸漸升高,熾熱的陽光烘烤著大地,蘇辰等人躲在角落裡,早已汗流浹背,可他們不敢有絲毫懈怠,依舊緊緊盯著那府邸。
然而,一整天下來,除了看到些尋常的送菜、送物的夥計進出,根本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蘇辰心中越發焦急,可又無計可施。
另一邊,去城中搜尋神秘客人蹤跡的同僚們,也是一無所獲。
那神秘客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任憑他們問遍了各個客棧、酒館,甚至連那些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都翻了個遍,依舊沒有半點兒訊息。
隨著天色漸暗,眾人陸續回到大理寺集合,看著彼此那疲憊又沮喪的面容,不用言語,都知道這一天的努力全都白費了,新的線索彷彿石沉大海,沒有泛起一絲漣漪。
大理寺的大堂內,氣氛壓抑到了極點,那劉府命案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蘇辰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心中滿是自責與無奈。
案件陷入了僵局,可時間卻在無情地流逝,留給他們的機會越來越少,而那背後的真相,依舊隱藏在重重迷霧之中,讓人看不透也摸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