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恐怖的龍吼,竟連他都承受不住。
那處洞穴又是什麼地方。
沈牧揉著額頭,只覺好似身處迷霧之中。
“還是先去觀雨湖看看。”
想到這裡,沈牧心思一動,整個人消失在房間中。
月色如紗,籠罩著整座餘府。
觀雨湖前,小亭內一道人影默然矗立。
不知何時,人影忽然開口:“來了?”
沈牧從他身後走出,說道:“二長老久等。”
二長老擺擺手:“不久,小友可得到答案了?”
“沒有。”沈牧頓了頓,才說道,“所以來找二長老。”
二長老扭頭,盯著沈牧看了一會兒,才嘆氣道:“我對不起陳公子。”
沈牧沒有回答,只是盯著粼粼的湖面。
“妖禍?”二長老喃喃自語著,忽然嗤笑道,“妖禍焉有人心毒。”
“沈公子若是想知道真相,我隨我去家主府,那裡有公子想要的答案。”
沈牧默然片刻,點了點頭。
兩人又穿行一會兒,來到了一個院子前。
院牆高聳,守衛來回巡視著,見到二長老,紛紛問好。
沈牧跟著二長老走進院子裡,立馬感到氣溫驟降。
空氣之中,更有濃濃神魔氣息飄蕩。
《吞天魔訣》瘋狂運轉,將侵入體內的神魔之氣盡數吸收煉化。
魔訣本就是吞萬物以養自身,正是發揮之時。
沈牧默默感應,發現神魔氣息正是來自正屋。
“走吧,家主就在房中。”二長老作勢就要推門而入。
沈牧凜然,明白即將知道一切真相。
身後卻陡然響起一道冷喝。
“二哥,大晚上的,怎麼還來打擾家主休息?”
沈牧回頭,看見一個身形佝僂的老頭站在面前。
老頭面色和藹,目光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
二長老動作一僵,笑著回答:“五弟,我只是想看看家主恢復的如何了?”
老頭頷首道:“這就不勞二哥操心了,有李姑娘帶來的藥引子,家主不久便會藥到病除的。”
李姑娘?
李月白?
沈牧眯起眼看向老頭。
“這位是?”老頭察覺沈牧的目光,笑著問道。
“這位是沈牧小友。”二長老笑著說道,“護送李姑娘來青州的,便是他。”
“是嗎?”老頭竟躬身一拜,“多謝小友。”
沈牧連忙還禮:“晚輩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而已。”
“小友過謙了。”老頭好似是來嘮家常的,說完便告辭一聲,轉身離開。
二長老見老頭離開,才緩緩鬆開拳頭,轉身便要推門。
房間內忽然傳來虛弱的回應:“二長老,我累了。”
二長老的手停在門上,許久,才收回:“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擾家主休息了。”
房間內並未再有回應。
二長老帶著沈牧又離開家主府。
“二長老,這可和說的不一樣。”沈牧走在巷中,無奈的說道。
二長老思索著回答:“和我想的也不一樣。”
“小友還有什麼問題嗎?”
沈牧想了想,問道:“剛才那位前輩所說的藥引子,是真龍心臟?”
二長老:“看來小友都知道了。”
他點點頭:“不錯,正是真龍心臟。”
沈牧搖搖頭:“不對,真龍心臟根本不在餘府。”
剛剛他壓根沒有察覺到任何龍族氣息,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真龍心臟的氣息。
二長老臉色微變,笑道:“小友這是何意?難不成我餘府會冒著被龍族記恨的危險,撒下這等彌天大謊?”
“長老不想說,不說便是了。”沈牧搖搖頭,道,“明日我便離開餘府。”
二長老哭笑不得:“小友是覺得我在騙你?”
沈牧說道:“這是事實。”
“如果前輩是想查清府內妖禍之事,還請如實告知。”
二長老忽然不說話了。
許久。
他才淡淡道:“小友還有別的問題嗎?”
沈牧想了想,問道:“李月白三人還在餘府嗎?”
二長老點點頭。
“李無忌和姜知文認識?”
“不錯。”
“餘府妖禍和龍族有關?”
“無可奉告。”
“讓我前來,也是想牽制龍族注意力吧?”
“……”
二長老默然不語。
兩人間只剩下沉默。
巷子裡,巡邏的守衛迎面走來。
沈牧看見守衛,忽然想起一件事:“李福生可是府中守衛?”
二長老悵然道:“是。”
“貴府有多少守衛?”
“兩三萬吧,都是些負責日常巡邏的,公子問這個幹嘛?”
沈牧笑了笑:“多謝二長老,另外,麻煩二長老跟姜知文前輩說一聲,明日我想去看看僕人下葬的墓地。”
二長老停下步,看著沈牧,好一會兒才搖頭道:“算了算了,既然你想去,那我就幫你說一聲吧。”
“多謝。”
沈牧沒有再說什麼。
心裡卻也明白幾分。
真龍心臟並不在餘府,但餘府確實有妖禍發生。
不僅妖禍會引來龍族注意,真龍心臟也會引來龍族注意。
而他自已,似乎只是一個添頭,目的是讓龍族注意力儘可能放在餘府這個地方。
不過妖禍到底是什麼呢?
還有,二長老為何會記得李福生的名字,是因為之前他問小廝時,二長老偷聽到了,還是他本來就知道。
兩三萬僕人,為何他單單記得李福生的名字......不對!
小廝說李福生本來只是僕人,負責領路灑掃,並不負責巡邏。
“二長老,李福生何時調來巡邏的?”
二長老想了想,說道:“大約七天前吧。”
“那他在那之前是做什麼的?”
“這我可不知道了,你可以去問方才的小李。”
小李......是方才問話的小廝。
“多謝二長老。”
沈牧告辭一聲,消失在夜色中。
二長老望著沈牧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沉聲道:“現在你滿意了?”
姜知文悠悠從黑暗中走出:“你這叫什麼話,我還不是為了你餘家。”
二長老冷哼一聲:“說的輕巧,難道你姜家沒得到好處?”
姜知文:“都是為了人族大業,計較這些幹嘛。”
二長老:“可那些死去的人,他們連自已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有什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姜知文忽然皺起眉頭,“你怎麼變得優柔寡斷的?”
“如果你親眼看到那麼多少年人死亡,你也會變成我這樣。”
“說的我鐵石心腸一樣。”姜知文笑罵一聲,收斂起笑容,問道,“你覺得這小子怎麼樣?”
二長老闆起臉回答:“最好不是被你害死的最後一個。”
姜知文:“什麼話,這又不是我一個人謀劃的,你也有份好嗎?”
二長老不說話了。
良久,姜知文才拍拍他的肩膀:“行了,總之結果到底如何,明天自然知道了。”
二長老拍掉姜知文的手,抬頭看了眼月色,長嘆一聲,消失在原地。
姜知文喃喃道:“也罷,縱有千般罵名又如何,為了人族,便是叫我死,我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