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之中，忽然傳來破空聲。

白猿大驚失色，正欲側身避開，卻覺腳下一頓。

定睛一看，一條蛇尾已經纏在它腳踝之上。

“白猿，對不住了。”青鱗蛇妖蛇尾借力一拉，自已已經撲入身前出現的虛空入口。

而白猿被它一扯，自然慢上一步。

“你——”

白猿“你”字剛出口，就覺喉頭一甜。

元神還來不及遁出，便自體內爆炸粉碎。

刀氣縱橫，去勢不減。

直砍下半截蛇尾，才消散在房間內。

【斬殺洞虛境龍族子弟，獲得二百七十年修為】

【斬殺洞虛境白猿，獲得五百三十四年修為】

系統的提示聲接連響起。

沈牧收起天煞，手指曲張，《煉妖訣》施展，兩顆拳頭大的血丹浮現在面前。

收起血丹，他一步踏出，整個人遁入虛空之中。

客棧內，血腥味漸漸變濃。

十來間客房內，都有血跡。

這些，都是山君和黑鱗蛟聖派來的下屬，也都被沈牧一併格殺。

濃郁的血腥味，穿過走廊，漸漸瀰漫在整個客棧中。

後半夜的光景，正在櫃檯上打瞌睡的小二，忽的睜開眼，摸了摸身體。

“沒受傷。”

他自言自語著。

“哪兒來的血腥味。”

小二掌著燈，一一在客房檢視，只見地上牆上滿是淋淋血跡，地板上，還躺著數具屍體。

屍體乾枯，好似渾身血肉都被抽乾，但細看卻是一個個妖獸屍體。

其中，竟還有一具似是龍族！

“出事了，出事了......”

小二嚇得手一鬆，整個人踉踉蹌蹌朝外跑，兩條腿磕磕絆絆，好似纏在一起。

......

......

小院內。

天際泛白。

陳仇照舊支好烤肉架，默不作聲，只是一心烤肉。

徐羊抽一口旱菸，吐出一嘴菸圈，才悠悠說道：“別看了，他死不了。”

陳仇：“我沒看，我也不在乎沈牧死沒死。”

徐羊冷笑：“從我坐在這裡，你朝門口看了整整四十三次，還說不在乎？”

陳仇老臉一紅：“你吃飽了撐的，數這個？”

“我還沒吃飯呢。”徐羊瞪了他一眼，忽然笑起來，“想不到啊想不到，北境人人聞之色變的陳仇，竟然知道關心人的。”

陳仇板起臉：“我不是關心他，我只是覺得他是個好對手。”

“你想找磨刀石？”徐羊微微一愣，接著搖頭，“那你恐怕找錯對手了。”

“你覺得沈牧不如我？”

“……”徐羊一時語塞，“你還挺自信的，可惜，是你不如他。”

“我們同為洞虛境，同境之中，我至今尚未有敵手。”陳仇說著，手中悄然多出一柄砍柴刀。

這刀看起來普普通通，好似凡鐵打造，刀刃還有幾個缺口。

但正是這把刀，殺的北境無人敢提他的名字。

陳仇，只為報仇而生。

他要報的卻不是親人之仇，也不是朋友之仇，而是人族被欺壓的大仇。

他仇的是整個妖族。

妖族殺不完，他也就不收刀。

“那沈牧很快將不是洞虛境。”徐羊淡淡道。

陳仇撫摸著刀刃的缺口：“他幾日前才到洞虛境。”

徐羊冷笑：“你怎知他？”

他忽然嘆氣：“我也看不透他，或許在他面前，我等都是毫無天賦的凡俗蠢材。”

“你很看好他。”

“你也會的。”徐羊伸了個懶腰，笑道，“他來了。”

話音落下，一道身影已經落在門口。

沈牧確實來了。

這回他還是跟昨天一樣，不聲不響的走到烤肉架前，伸手就要拿一串肉。

卻被陳仇攔住。

沈牧想了想，問道：“昨天不是還好好的給我了？”

陳仇搖頭：“今日與昨日又不同。”

沈牧見狀，也沒有說什麼，收回手走到徐羊面前：“前輩，我有一事相求。”

“說吧，除妖人不講究這些虛禮。”徐羊擺擺手，臉上卻是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沈牧問道：“可有渡劫的地方？”

這回他掠奪的修為總計有三千年之多，沈牧有種直覺，或許會直接突破到合道境。

為防萬一引動雷劫，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為好。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問一問這位連李無忌都忌憚三分的屠夫了。

“自然是有。”徐羊說罷，餘光看見陳仇的手抖動了一下，頓時提高聲音，“你現在就去？”

沈牧正欲答應，身後傳來陳仇的聲音：“吃完這串肉再去也不遲。”

沈牧回過神笑道：“現在又讓我吃了？”

陳仇：“現在你可以吃了。”

沈牧也不客氣，拿起肉串三兩口吃個乾淨。

他這才看向徐羊：“現在可以了嗎？”

徐羊苦笑：“我還沒吃呢。”

天光大亮。

沈牧在房間裡坐好，將十三顆血丹盡數煉化。

煉妖訣也直接突破第六重，來到第七重。

如今的他，光憑肉身強度，便堪比合道境！

不過他也沒有再試驗實力，而是來到桌前，拿出那份名單，提筆劃去數個名字。

目光移動，最終定格在李月白的名字上。

從萬妖谷歸來後，李月白似乎已經失去蹤跡，但沈牧很清楚，他的身份資訊被暴露，不僅是李無忌的功勞，恐怕李月白也有參與。

要不要殺呢？

沈牧回想起那晚白依依的話......那小妮子應該是沒有那麼深的城府的，估計是李月白指使。

算了，突破完當面一問便知。

至於姜知文......暫時打不過。

此外還未處理的，便是楊家和血魔教的人。

先處理血魔教吧，楊家......楊家整體實力還是很強的，不過可以再殺幾個落單的子弟。

正思索著，一陣敲門聲響起。

“調整好了嗎？”

是徐羊的聲音。

沈牧起身走到門前，開啟門：“可以了。”

徐羊點點頭，大手一揮。

原本恬靜的小院，瞬間變了模樣。

只見腳下盡是虛空亂流，頭頂則是諸天星斗。

置身其中，好似置身無垠夜空。

徐羊見沈牧面色不變，頷首道：“此地乃湮滅空間，別問我為何叫這個名字，我第一次進入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名字。”

“也別問我此地在哪兒？因為我也不知道此地是何地。”

該問的都回答了，沈牧也沒什麼可說的。

他朝四下觀察，不多時，便看見一道孤峰聳立，其上似有鳥獸飛行，可惜雲遮霧罩，看不清楚。

“前輩，那裡是什麼地方？”

沈牧指著孤峰問道。

徐羊搖頭：“不知。”

徐羊前輩也不知道？

沈牧收回目光，他總覺得那孤峰和虛無之地的孤峰是同一座，可惜也看不真切。

索性不做他想。

定神片刻，沈牧暗暗說道：

“系統，我要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