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叔在京中待不了幾天就要走，這次去邊境，計劃帶一個皇子去磨練磨練，朕看你就很不錯。”皇帝心情似乎不錯。

顧羨的臉沉了下去，明顯不樂意了，“兒臣懶惰且愚笨，跟著皇叔去，怕是會耽誤皇叔的事情。”

“若是因此惹得皇叔危在旦夕，那兒臣今生今世都無法睡個好覺了。”

“不會，不讓你去前線，你就跟著去邊境看看，長長見識。”皇帝沒有生氣。

“不成。”顧羨又吐出兩個字，然後不說話了。

這死犟的性子，倒也有幾分像雅貴妃。

提到雅貴妃……

皇帝神思飄得有些遠，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待回過神來後，也懶得繼續跟顧羨扯東扯西了，直接把他打發走。

顧羨回慈寧宮的時候，太后還在等著他。

聽到皇帝有意要把他調到邊境去，太后問道：“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不去。”顧羨乾脆道：“邊境危險，兒臣怕死。”

連個像樣的理由都不找，太后被他逗笑了，笑了好一會兒後才停下來，示意嬤嬤把熱好的羹湯端給顧羨。

養心殿的飯菜不好吃，就連太后這種上了歲數的人都吃不慣，更別提顧羨了。

這羹湯來得恰到好處，顧羨正餓得有些心煩氣躁，喝了這碗，心情也就好了不少。

“你若不去，怕是享受不到皇子的富貴了。”太后提點他。

顧羨喝羹湯的動作頓了頓，緊跟著把剩餘的羹湯一飲而盡，而後擦了擦嘴，“富貴什麼的和命比起來，還是命更重要。”

這話自然也就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皇帝不出意外大發雷霆，好在他也只是在養心殿裡發怒，並沒有牽扯到雅貴妃。

至於雅貴妃有沒有聽到、聽見之後是什麼反應，那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在宮中，除了皇后和幾個妃子，很少有人在意雅貴妃。

而後宮中的女子又鮮少拌嘴，頂多茶餘飯後談論幾句也就散了。

在顧羨被叫到養心殿的第二日，宮中就大擺宴席，歡迎楚王歸來。

雖然尚未完全解決後顧之憂，但對於容國來說，也有了一絲喘息之機。

在宴會上，不出意料地，皇帝又提起了和顧羨提過的那件事情。

他說著的時候，目光還往顧羨那邊看，卻見顧羨又趴在桌上睡著了。

沒大沒小。

皇帝看在今日是家宴的份上，給了太后面子，只當做沒看見顧羨。

但總有人看他不順眼，比如五皇子。

按照排行來講，五皇子是不會坐在顧羨旁邊的。

但他有別的心思，一來就搶走了顧羨身邊的座位，六皇子只好無奈坐在了五皇子的座位上。

此刻，五皇子看皇帝在瞥七弟，心中有些不舒服，考慮到過完年後他會再次被軟禁，再加上他近日闖了禍，正想表現一下給皇帝刷刷好感度，於是就踴躍起身道：“父皇，兒臣可以！”

順帶著，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起身的時候動作幅度過大，“不小心”把顧羨驚醒了。

皇帝看著顧羨被明顯嚇了一下的表情，知道他是真的睡著了，並不是在裝睡，心裡氣得差點沒喘上來氣，直接點了頭，“老五去也行。”

楚王看了眼顧羨，有些不捨。

他其實是看好顧羨的，帶顧羨去也是他的主意。

沒成想，皇帝沒有阻攔，倒是顧羨自己不樂意了。

“老五幼年就展現出奇才，談判頭腦一流，帶上老五去磨練磨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皇帝環視一週，“還有其他人想去嗎？”

他也想看看顧羨的表現，這是在故意給他機會。

可顧羨不出所料地讓他失望了。

皇后將皇帝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裡，及時開口道：“陛下，楚王在外面辛苦這麼久，咱們也應該給他敬個酒了。”

皇帝點頭，舉起酒杯。

其他皇子也紛紛舉了起來，只有顧羨慢了半拍。

皇后含笑道：“那本宮就代替後宮各位姐妹乾了這杯。”

宴會後半段還算祥和，只是對顧羨來說更加無聊了，就在他再次陷入昏睡的前一秒，吉佳在他耳邊小聲道：“殿下，葉相這幾日都沒上朝。”

五皇子耳尖聽到了，他正想聽聽顧羨要搞什麼事，卻見七弟應了一聲之後，頭點桌面，差點點到了飯菜中。

顧羨最後睡得都不知道宴會是什麼時候結束的。

再次睜眼時看見自己在慈寧宮裡，太后坐在他床邊，見他醒了，問道：“什麼時候回澄縣？”

顧羨清醒了一些。

太后怎麼突然問這個？

“還沒到正月十五呢，急也回不去。”

“哀家給你備好了馬，明日便回吧。”太后簡短道：“皇帝有計劃在正月十五促成幾個皇子的婚事，你既然煩這種場面，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顧羨應了一聲，心裡有些懷疑是不是太后急著回去。

他若是不回去，太后一離開京城，不就漏了陷嗎？

不過能早些回去也是好事。

顧羨吩咐吉佳收拾一下行李，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京城。

皇帝那邊，他也沒去說，反正太后授意了，他也不怕。

澄縣這裡，阿玫繼續照常維持酒樓的正常經營。

正月十五之後就要給縣衙繳納下一筆銀子了，阿玫來不及思考那麼多，只想著能多賣一些是一些。

澄縣在北，京城在南，而偏生澄縣又是偏遠小縣城，聽不到京中動向也是正常的。

無人知道七皇子的提前離開讓京中議論紛紛，也無人知道五皇子即將跟著將軍一同去往邊境，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傳五皇子就是楚王的繼承人。

郡主在京中有不少耳目，因此知道訊息不算很晚，但這個時候，二皇子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事情發生在新的一日，這天，距離顧羨到達澄縣只剩最後一日。

阿玫照常早早地去了酒樓，新的選單早已打磨好，只等著雪一化，就可以立刻上新。

同時，阿玫還製作了正月十五限定版的選單，正在打磨中。

她進酒樓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正月十五的限定選單，因此，沒有注意到掌櫃的躲躲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