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隨著這一聲爹響起，沈嘉歲迅速撲向了沈密懷中。
原主和她爹的關係極好，自然是要演戲就演到位，不能惹這個世界的人懷疑她的身份。
上次是在監牢裡，這次出獄了自然要喜極而泣，激動一些。
“爹，我好想你！”淚水滴答滴答落下，眼睛很快就紅了。
“歲歲，爹的好女兒，你沒事就好！”
兩人相擁哭泣了一會兒，沈密才想起旁邊的慕青陽來，趕緊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
“臣參見太子殿下，讓您看笑話了！”
“這次臣能出獄還得多謝您出手重查了安平大橋一案。”
“您又收了歲歲為貼身婢女，沒讓她吃苦，此等大恩我們沈家當真是無以為報啊！”
他一直待在監牢裡，還完全不知道沈嘉歲如今已經成了太子良娣一事。
只以為，還是太子的貼身婢女呢！
見他跪下行禮，慕青陽趕緊給他扶了起來：“沈大人快請起，客氣了。”
“一個多月前孤遇到了晉王府派的刺客，若非小歲替孤擋箭恐怕凶多吉少，再說沈大人也一直對孤忠心耿耿，查個案子也是應該的！”
“更何況，還查出了晉王府私自打造兵器的驚天秘密，得到了父皇重賞，說起來孤還得感謝沈大人才是！”
其他話沒聽進去，沈密光把沈嘉歲擋箭的話聽進去了，當即面露擔憂。
“歲歲啊，你中箭了傷得嚴重嗎？可是落下了什麼病根沒有？”
見他這般擔心和緊張，沈嘉歲趕緊擺手：“爹，女兒福大命大沒事的，什麼事也沒有，您就儘管放心吧！”
“而且，現在我已經不是貼身婢女了，而是太子良娣！”
說著，她臉頰兩邊掛起了兩朵紅暈：“太子殿下他對我也很好……”
沈密是過來人，從慕青陽看沈嘉歲的眼神中也看出一些端倪，現在得到證實心中又喜又憂。
喜的是，太子看上去很喜歡歲歲，想必會對她好。
憂的是，太子日後可是要登上皇帝之位的，到時候可就不止有太子妃，還有後宮佳麗三千。
儘管他的歲歲不想，到時候也要被迫參與宮鬥。
唉！
“也好，你成了太子良娣那以後就要好好侍奉太子，如此，爹孃也好放心啊！”
剛說完，他突然望了一眼四周，疑惑地開口：“歲歲，你娘呢？她怎麼沒來？”
他有些疑惑不解，夫人一向與他恩愛，自己出獄怎麼沒一起來接？
奇怪，實在是有些奇怪。
聽他這麼問，沈嘉歲和慕青陽對視一眼，心裡同時咯噔一下。
完了，沈密還不知道他夫人自戕的事情……
“爹，先回沈府再說，皇上下令重新整修了一遍，可好看了！”沈嘉歲敷衍道，還試圖轉移話題。
但沈密是個心思縝密的文官，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
“歲歲，你快告訴爹，你娘在哪兒？”
想到一種可能，他試探著問：“莫非是憂思過度，傷了身子不能來？”
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壞的結果。
不曾想到，結果竟遠比他想的還要嚴重。
“爹，還是回去再說吧，娘她，她……”支支吾吾的，沈嘉歲怎麼也沒忍心說出口。
沈密神色變得激動：“你娘她出事了對不對？”
“快，快告訴我夫人她到底怎麼了！”他急得冒出了汗水，雙頰變得通紅。
慕青陽趕緊安撫他的情緒：“沈大人，你先別急。”
見沈嘉歲不肯說，沈密知道一時半會兒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乞求地看向了慕青陽。
“太子殿下，求您告知臣，臣入了監牢後，夫人她到底發生了何事？”
說完，雙腿咚的一聲就跪在地上，看起來有些悽慘。
慕青陽於心不忍，只好告訴他那個殘忍的真相。
“沈大人判處秋後問斬當晚，沈夫人就自戕，去了！”
說完，他竟撇過頭去，不敢再看地上的人一眼。
噗！
話音剛落，地上的沈密就猛地噴出一大口血，整個人瞬間彷彿老了二十歲。
看起來，就像個垂垂老矣的老年人，已經到了風燭殘年般。
沈嘉歲見此瞪大眼眸，趕緊蹲下身子扶他：“爹！”
“娘已經去了，您要節哀啊，女兒已經失去了娘，不想再失去爹了！”
她傷心哭泣著，沈密卻根本聽不進去，滿腦子都在想從前與夫人的甜蜜時光。
他和夫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成年後便順利成婚相愛不已，不曾想這一場牢獄之災，竟讓他失去了此生摯愛。
他的心痛啊！
跟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裡面不斷翻攪一樣，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夫人，你糊塗啊！”
他說完這一句，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倒在了沈嘉歲的懷裡。
“爹？爹！”這可給沈嘉歲急壞了，慕青陽趕緊讓暗衛將其揹回了沈府。
經過太醫檢查，乃是傷心過度導致的。
太醫給開了藥，但叮囑千萬不要太過傷心，否則藥石難醫。
有一種病叫做心病，是吃任何藥都不管用的。
正所謂對症下藥，心病還需心藥醫，可沈夫人已經死了，如何去找心藥來醫？
慕青陽和沈嘉歲都愁啊。
就因為慕從南貪汙銀子，才導致這一切悲劇的發生，皇上只是將他流放苦寒之地，當真是太過便宜了！
沈密醒來以後，沈嘉歲帶著他去了沈夫人的墓地，當初沈家大廈傾覆，原主就將其屍體隨意埋了起來。
沈嘉歲後來成了良娣後，重新選了一塊風水寶地，墓地也修得很好。
但人都死了，墓地再好又有何用？
沈密到那裡時，直接跪在墓碑前，用手一遍遍撫摸著墓碑上的文字，心痛如絞。
“夫人，我出獄了，咱們沈家沉冤得雪了！”
“你好傻啊，以為我要死了居然隨我而去，你讓我以後怎麼獨自活在這個世上？”
回去以後，沈密鬱鬱寡歡，一度有想輕生的念頭。
沈嘉歲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必須得想個辦法，解了他的心病才行。
現在自己成了太子良娣，娘死了，他覺得已了無牽掛，所以想隨娘而去。
那如果，他有了新的牽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