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太醫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由院首張太醫出來回答。
“皇上，臣觀德妃娘娘脈象雖然紊亂，但並無滑胎之象，只要多多觀察無出血現象龍嗣就沒有大礙。”
聽他這麼說，顧修遠總算放心了些。
畢竟自己患有無嗣之這症，這孩子得來不易。
若是滑胎了，他恐難再有子嗣了。
“啊！好痛，皇上，臣妾好痛！”
這時，帷帳內的沈嘉歲突然大喊一聲。
顧修遠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趕緊進去緊緊握著她的手卻又無能為力。
“歲歲，你堅持住！”
“太醫說孩子暫無大礙，朕這就讓他們給你開止疼的藥！”
說完，他朝著外面一臉無措的太醫們怒吼一聲。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給德妃開止疼的藥來！”
幾名太醫有些猶豫：“皇上，德妃娘娘腹痛原因不明，臣等怕開藥會傷到腹中的龍嗣啊……”
帷帳中的沈嘉歲自然不能一直演下去，就算是假的也很費體力啊！
而且，流汗丸和脈象紊亂丸是有時效的，超過一個時辰便不管用了。
必須讓這些太醫給自己開止疼藥來喝了，才能順利矇混過關。
聽完太醫的話，顧修遠原本還有些猶豫。
可下一秒，沈嘉歲直接開演，手緊緊掐著他的胳膊嘶吼：“啊！”
他慌了，顧不得胳膊的疼痛趕緊關心她：“歲歲！”
“皇上，臣妾要堅持不住了……”她聲音中帶上了哭腔，雙眼紅得嚇人。
身上的汗珠唰唰流，她好像掉進了水裡，如同剛撈上來一般。
顧修遠心疼極了，手緊緊握著。
掙扎片刻後，他終於是忍痛對著太醫吩咐道：“張太醫，你現在立刻回太醫院給德妃熬一碗止疼的藥來，要快！”
他幾乎是完全用吼的，神情有些崩潰。
目光落在沈嘉歲的肚子上，他心中暗暗祈禱。
朕的孩子，父皇相信你一定能挺過去的。
雖然父皇很想你能平安出生，可不能眼睜睜看你母妃忍受這般痛苦。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沈嘉歲已經悄然走進了他的心裡。
帝王最忌諱有情。
但他今日看到沈嘉歲痛苦的模樣時，他就知道，他這輩子已經回不了頭。
上次她被設計陷害與葉子清抱在一起時，自己心中的難過大於憤怒。
只是那時候，自己還未曾意識到，心裡已經有了她。
皇上都下令了，張太醫不敢再耽擱，忙應下：“臣遵旨。”
王武再次抓住他的肩膀，運起輕功朝著太醫院而去。
有了之前的經驗，張太醫雖然還是害怕，但到底沒有那麼害怕了。
他們走後，其他太醫又輪流上去把脈，以免脈象有變。
顧修遠握著沈嘉歲的手，放在嘴邊親吻了一下，眼中是滿滿的疼惜。
“歲歲，張太醫已經去熬止疼藥了，你再忍忍。”
他將自己的左手送上去，寵溺地說道：“若實在忍不住，便咬住朕的手吧。”
之所以是左手，是因為右手要留著批閱奏摺。
而左手，就算被沈嘉歲咬傷了，也沒關係。
沈嘉歲也不客氣，直接就照著他的手咬了下去。
演戲就要演全套，顧修遠讓她咬的，不咬白不咬。
“呃！”男人吃痛悶哼了一聲。
“皇上！”李威在外面急得直跺腳。
皇上他金尊玉貴，怎麼能讓德妃娘娘咬呢！
顧修遠抬手製止了他的話，並表示自己沒事。
皇后帶著秋嬤嬤來的時候，賢妃淑妃王修儀幾人已經早早就來了。
但她們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外面乾等著。
看見陳靈過來，她們趕緊福身行禮：“見過皇后娘娘！”
陳靈趕緊擺手：“免禮平身，本宮聽說德妃腹痛難忍，你們可知裡面情況如何啊？”
其實她是迫不及待想知道，德妃那個賤人是不是真的要小產了。
王修儀臉上掛著淺笑，似乎是在為沈嘉歲感到高興。
“張太醫已經去熬止疼藥了，他說德妃姐姐並無滑胎之象，許是受了些驚嚇，動了胎氣導致的腹痛。”
孩子沒事？
陳靈聞言眼眸中的冷意深了幾分，那賤人當真是運氣極好。
她嘴角一如既往，始終噙著淡淡的笑意：“那就好，這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可不允許出任何差池。”
殿內，有連枝和巧雲守著，張嬤嬤和其他宮人則在殿外招待這些後宮妃嬪。
皇后示意秋嬤嬤將禮品遞給她：“張嬤嬤，這是本宮給德妃的東西。”
“有皇上最喜歡的桂花湯丸，若是德妃喜歡，可讓她泡在水裡沐浴，香氣很好聞。”
張嬤嬤從秋嬤嬤手中接下禮品，十分端正地行禮謝恩。
“奴婢替德妃娘娘，多謝皇后娘娘賞賜！”
身為宮中老人，她很敏銳地發現了皇后今日的變化。
她的那雙眼眸中，總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陰森來。
從前的她都是溫婉大方的，難道是恨上了自家娘娘？
張嬤嬤在心中暗暗想道，今日之後定要提醒娘娘，小心皇后。
不過，她現在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
“皇后娘娘，想來要止疼還有一會兒，奴婢給您泡杯茶！”
陳靈收斂起眼眸中的情緒，坐下後頷首：“也好。”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賢妃、淑妃以及王修儀圍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小聲說些什麼。
旁邊肚子端坐的皇后陳靈倒像是被孤立了。
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來，跟往常一樣剋制著自己的脾氣。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
不過是群烏合之眾，除了德妃，其她人都不足為患。
大概半個時辰後，王武再次帶著張太醫和熬好的藥急匆匆回來了。
“皇上，止疼藥好了！”王武親手端著碗遞給了皇帝。
顧修遠接過碗，也不顧自己被咬傷的手了，低聲誘哄著疼痛的女人。
“歲歲，止疼藥來了，雖然有些苦但喝了就不疼了！”
“來，朕餵你喝。”他親自拿著碗準備喂沈嘉歲。
旁邊的連枝十分沒有眼力見地插了一句：“皇上，還是讓奴婢來吧！”
顧修遠搖頭，堅持自己給沈嘉歲喂藥。
“不必，歲歲怕苦，朕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