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裡高興，帶著妝特地去沐浴了一番。
沐浴完，臉上精緻的妝容還是完整的。
她穿著一身薄薄的裡衣，裡面凹凸有致的身段若隱若現。
這是她第一次穿得這般大膽。
宮內燈火通明，將她身上的肌膚襯得越發雪白瑩潤，那臉上還帶著一絲羞怯。
她邁著小碎步款款走來，聲音都不自覺放柔：“皇上～”
忙了一天的顧修遠有些乏累，剛剛坐著闔眼歇息。
聽見這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眼眸中有些發紅。
美妙的身段在眼前晃動，他卻絲毫激不起任何情慾來。
陳靈心疼了，上前替他按摩著肩膀：“皇上辛苦了。”
“朕身為皇帝，這些年都習慣了。”他抬起手輕拍陳靈給自己按摩的手背。
忽然，他鼻尖一動，問道：“用香了？挺好聞。”
身後，聽他誇讚陳靈眼裡劃過一抹得意。
她到底當了皇上這麼多年的枕邊人，自然知道皇上最愛什麼香味兒。
剛剛沐浴時，特意讓宮女們放了桂花湯丸。
她柔聲解釋：“皇上，臣妾沐浴時特意放了您最喜歡的桂花湯丸！”
“沐浴完身上就會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花香不濃烈刺鼻，很好聞。”
“原來如此。”說完，顧修遠又深呼吸了一口，一臉享受。
有了香氣的薰陶，本以為下一步二人就該就寢了。
陳靈的耳垂泛著淡淡的粉色，原本放在男人肩膀上的手，開始慢慢往下移。
察覺到她的動作，顧修遠微微蹙眉，心中竟升騰起一絲排斥來。
自從歲歲入宮，他就算偶爾留宿鳳儀宮，也再未與皇后親密過。
他心中也有所愧疚，但的確除了歲歲，對別的女人再也提不起情慾來。
就算是用了他最喜歡的桂花香，他也會在心裡想。
若是用這香的是歲歲，若歲歲沒有身孕，定會被他折騰到半夜去。
可如今，要與皇后同房。
以前再稀鬆平常的事，現在在他眼中竟成了完成任務。
“皇后，回頭給德妃送一些去，朕很喜歡這個桂花湯丸的味道。”他竟然鬼使神差地來了這麼一句。
就差一點將手伸進他胸口的陳靈，動作頓時就僵住。
“是，德妃妹妹受寵，臣妾定給她送些去。”她勉強勾起笑意應下。
“只是她現在畢竟有孕在身，恐怕不宜過多侍寢，皇上，自從德妃入宮您就再未去過其他嬪妃宮中。”
“這後宮的一朵朵嬌花們都在期盼著皇上的恩寵，臣妾只願皇上跟從前一樣，雨露均霑才是啊！”
她說得情真意切，比唱的還好聽，自己都要相信了。
其實她內心深處，比誰都希望皇上能日日在鳳儀宮留宿才好。
顧修遠心中雖不願，但到底不會反駁她。
“皇后用心良苦，朕明白你的苦心。”
二人就那麼幹坐在床邊，顧修遠看起來沒有絲毫要歇息的意思。
陳靈咬了咬下唇，只好開始找話題。
“皇上，臣妾有一請求，還望皇上能允許。”她語氣有些猶豫。
顧修遠見她語氣糾結，故而問：“何事？”
“你是西楚國的皇后，只要不是特別過分的要求，朕都會盡力滿足。”
陳靈的臉上露出淺笑：“臣妾謝皇上。”
她站起身來，半蹲在地上臉色認真。
“皇上，臣妾想將瑞王家的小兒子過繼到臣妾名下，還望皇上准許！”
聞言，顧修遠沒有立刻叫地上的陳靈起身，反而眯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換作從前，他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可現在，歲歲已經懷了他的親生骨肉。
如果歲歲生的是個皇子，貿然將瑞王家兒子過繼給皇后，豈不是給自己的親兒子找了個皇位的競爭對手？
侄子固然親，但哪有自己的孩子親？
“皇后，朕現在還不能答應你，先起來吧！”他面色嚴肅。
被他拒絕了，陳靈有些不敢置信。
“皇上，您的侄子很聰明伶俐，將他過繼給臣妾，臣妾會待他如親子一般的！”
“您之前也知道此事，為何如今……”
說完一半，她似乎猜到了什麼：“皇上拒絕，可是因為德妃肚子裡的皇嗣？”
顧修遠也不打算隱瞞她，很坦誠地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皇后，朕之前答應是因為朕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可如今德妃懷了朕的子嗣，朕已經後繼有人為何還要去過繼其他人的？”
“皇后，你身為皇后應當明白皇位之爭的殘酷，就連親兄弟都揮刀相向，更何況一個外人？”
陳靈無力反駁，但她心中尤不甘心。
“皇上，臣妾只想要一個孩子作為依靠，絕對不會讓他與德妃的孩子去爭搶皇位的，還請皇上恩准！”
見她這般固執，顧修遠臉色也不好了。
他突然站了起來，面色發寒：“你可以保證自己沒有野心，但你能保證丞相府，保證瑞王府也沒有野心嗎？”
“你是中宮皇后，你的孩子就是中宮嫡出的皇子！”
“一旦將他過繼給你，到時候肯定會有野心之人攛掇他爭搶那至高無上的皇位。”
“不是朕不恩准，朕必須為了朕的孩子著想！”
“皇后，你無論有無子嗣，只要是朕的孩子登基你都是太后，你到底有什麼不滿足的？”
“在德妃生產前，這個事情，以後無需再提！”
之所以是生產前，也是考慮到可能生的是公主。
公主不能稱帝，這個規矩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廢除，會被整個西楚國討伐。
雖然他是皇帝，有些事情也不是想如何做就如何做的。
陳靈被一番呵斥，身子微微顫抖，臉色也有些發白。
皇上，還從未對她說過這種重話。
“皇上，臣妾知錯了……”她顫著聲音輕輕說道。
雖然被拒絕了，但還有機會。
一切，只等沈嘉歲那個賤人了，希望她沒那個福氣給皇上生下皇子。
見她臉色發白，看上去委屈的模樣，顧修遠知道自己剛剛的語氣有些重了。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握住陳靈的手將她扶起來。
陳靈順勢靠在他懷中，他強忍住心中的異樣，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剛剛是朕語氣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