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青陽來,白舒月以及文熙閣的宮人們都福身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
“妾身見過殿下!”白舒月緩步走上前,笑意盈盈地開口。
慕青陽伸手將她扶了起來,聲音變得溫和:“月兒,不必多禮。”
“來,與孤一同坐下。”他緊握著白舒月的手,齊齊落座。
歡兒給他們泡了茶水,就自覺地退了出去,免得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話。
屋內僅剩二人,白舒月抬起頭看向男人:“殿下今日,怎的來這般早?”
慕青陽輕抿了一口茶,頭也不抬地問:“月兒,你沒有話要跟孤說嗎?”
白舒月心裡一驚,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勉強笑了笑,她輕搖頭:“殿下何出此言?”
見她不願意坦誠告知,慕容淵皺起眉頭,抬起頭看向她。
正準備說些什麼,白舒月的臉便映入眼簾。
幾乎一夜未曾睡覺的她,此刻眼下烏青,嘴唇和臉頰上越發沒有血色,整個人充滿了疲憊感,彷彿精神氣都被抽乾了,看起來憔悴不已。
慕青陽晃眼一瞧,被嚇了一跳,心裡咯噔一下,已經忘了要問她話了。
“月兒,你今日怎麼這般憔悴?”
他忙看向外面,大聲吩咐道:“去請太醫來,為太子妃把平安脈!”
歡兒一聽,正準備應下,就被白舒月給攔住了。
“停下!”她的話讓歡兒頓時將邁出去的那隻腳收了回來,默默地站在門口,不再有所動作。
殿下心裡只有太子妃娘娘,只要娘娘的話,他一定會聽的。
白舒月小聲安撫著男人:“殿下,妾身無事的,不必驚動太醫。”
她此刻一雙眼睛無精打采,整個人看起來有氣無力,面容憔悴,似乎一陣風就能將她給吹倒,看得人十分心疼。
慕青陽將她摟進自己懷中,面色發緊:“還說自己沒事,你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
白舒月順勢將腦袋埋在男人胸口,呼吸著他身上的男人氣息。
“昨夜雨下得好大,窗外沉悶的雨水墜落聲擾得妾身睡不著,故而失了眠,殿下,當真不必麻煩太醫前來了!”
若換作往昔,慕青陽定會聽她的話。
可今日瞧她面白如紙,心裡還是忍不住擔心。
他不顧白舒月的阻攔,蹙眉對著門外的歡兒說:“還不趕緊去請太醫,孤的話都不聽了?”
歡兒頓時精神起來,雖心裡疑惑,但主子的事情不是她能管的。
“殿下息怒,奴婢這就去請太醫前來!”
白舒月是有些懵懵的,以前她說話殿下都會聽的,今日怎麼……
雖然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身體,但心裡還是感覺有些怪怪的。
就是感覺,似乎有些脫離自己的掌控了。
見她愣住,慕青陽摸了摸她頭頂的髮絲,柔和地開口:“乖,太醫來看了孤也能放心些。”
白舒月壓下心裡的異樣,輕輕點了點頭:“是。”
太醫來得很快,給白舒月把脈後說了建議。
“太子妃身子還是如往常一樣,只是失眠導致面容憔悴,補兩天覺就好了。”
“娘娘的身體不宜這般熬夜,若是失眠多,臣可以給娘娘開一副安神湯。”
聽說沒有大礙,慕青陽才放心了許多。
正準備讓太醫下去,白舒月卻又忍不住問。
“杜太醫,本妃的身子調理了這麼久,為何還不能懷上殿下的子嗣?”
“你給本妃把了脈,身體可有什麼好的變化?”
聞言,杜太醫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
“娘娘,您的身子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孱弱,需得靜心調理才有可能懷上子嗣,可萬萬急不得啊!”
其實,太醫院的太醫們都心知肚明。
太子妃天生孱弱,還有很嚴重的宮寒之症,這輩子想有子嗣,恐怕希望渺茫。
只不過,誰人不知太子妃是太子的摯愛,這話他們是不敢說的。
聽了這話,白舒月明顯生氣了,握緊了拳頭。
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你們只會說調理,可本妃喝了這麼多年的藥卻是一點變化都沒有,都是廢物!”
杜太醫嚇得立刻雙腿跪地,瑟瑟發抖:“娘娘息怒,恕臣無能!”
慕青陽知道白舒月心裡不好受,對著地上的杜太醫擺了擺手。
“你先下去吧!”
杜太醫如蒙大赦,一溜煙地出了門,就好像身後有鬼在追。
白舒月跌坐在座位上,滿臉痛苦:“妾身這輩子,怕是無緣要個孩子了!”
她眼眸裡飽含淚水,全然沒有剛剛的模樣,看起來柔弱無骨,可憐得很。
“殿下,不如您就聽了父皇母后的話,抬了側妃妾室進來,也好早些為皇室開枝散葉!”
“妾身福薄,不能為殿下誕下子嗣,還請殿下恕罪!”
她哭哭啼啼的樣子,讓慕青陽心裡難受極了。
“月兒,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還年輕,好好調理身子總會有孩子的,孤不許你說這樣的喪氣話,孤只想要你的孩子!”
看著白舒月如此脆弱的模樣,慕青陽哪裡還捨得去問沈嘉歲的事情,給她的傷口上撒鹽?
月兒是那般愛自己,不能孕育子嗣,又忍痛將別的女人送上自己的榻上來,她比誰都難受。
自己又怎麼忍心再去質問她、指責她呢?
兩人相擁了許久,慕青陽不得不離開了文熙閣,他還有公務要處理。
沈嘉歲回了大通鋪後,在其他婢女豔羨的目光下,收拾東西去了太子所在的雪院。
原本一等宮女是兩個人一間屋子的,但以前因為白舒月醋性大,慕青陽並沒有貼身伺候的婢女,連更衣洗漱都是太監乾的。
所以,沈嘉歲就自己一個人佔了一個房間。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對於新的住處,沈嘉歲表示很滿意。
姜公公是慕青陽的貼身太監,是皇后給他的人。
對於新來的貼身婢女,姜公公很滿意,心裡也希望太子能儘快寵幸她。
“以後你就是東宮的一等宮女,太子的貼身婢女了,在這雪院你什麼也不用做,只負責伺候好太子即可!”
“小歲,你可明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