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臣妾的確有此疑慮。”沈嘉歲頷首。
想到剛剛一直淡定從容的李美人，她眼裡劃過一抹懷疑之色。
那個李美人，似乎不太正常。
“皇上，那個李美人的父親是何人？”她突然問。
顧修遠雖然不解她為何這般問，不過有問必答。
“李美人的父親是武將，乃是從四品威武將軍，可惜在三年前就戰死沙場了。”
武將？
沈嘉歲的眼眸一亮，心中已經大致有了猜想。
“皇上，雖然種種證據都指向王婕妤，但臣妾心裡總覺得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再加上，她的父親乃是清正廉明的大理寺卿，一個家風清明的王家，應當不會教出惡毒的女兒。”
之所以幫王婕妤說話，一是這事情的確疑點重重。
二來，當初大理寺卿王士誠在朝堂上與丞相據理力爭一事她也有所耳聞，他也算是對自己有恩。
她沈嘉歲，從來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如果當真是王婕妤做的，她絕不姑息。
可如果她當真是被冤枉的，自己為了報答王大人也要查出真相。
還王婕妤一個清白，也能給自己和腹中孩子一個公道。
顧修遠挑眉：“朕聽說，王婕妤曾三番五次對你說話有些無禮，你竟還願意為她說話？”
“皇上，一碼事歸一碼事，臣妾可不會公報私仇！”
顧修遠想到什麼，對王武招手：“你附耳過來！”
王武湊近去，顧修遠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王武眼眸先是劃過一抹詫異，而後又閃爍著興奮。
“皇上放心，屬下定不負聖命！”
說完就離開了，看起來行色匆匆，似乎是要去幹大事。
沈嘉歲好奇一問：“皇上，王大人這是去做什麼了？”
“不急，晚上你就會知曉。”顧修遠一臉神秘。
沈嘉歲也不再問，她內心有些擔心王婕妤在天牢的安危。
“皇上，在事情沒有徹底定下之前，天牢可不是人待的地方，不如將王婕妤……”
她想說帶出天牢禁足在靈犀宮，可卻被男人給打斷了。
“朕認為不妥，留她在天牢另有用處！”
“你放心，朕會派人保護她。”
顧修遠似乎知道沈嘉歲心裡在擔心什麼，於是又添了這麼一句。
沈嘉歲這才放心了：“皇上，你真好。”
“朕的歲歲，當真是人美心善，自己受了這天大的委屈還總在為別人著想！”
歇息了一會兒，沈嘉歲被宮人抬回了韶華宮。
巧雲和連枝立刻擔心地湊了過來：“娘娘，您身體可好受了？”
“沒想到，娘娘剛入宮沒多久就被人算計，若不是皇上聖明，娘娘和整個沈家可就危險了！”
沈嘉歲拍拍她們的後背安慰：“沒事了，都過去了，現在就等著皇上查出真相，還本宮一個公道！”
張嬤嬤詢問：“娘娘，奴婢聽說是王婕妤下藥設計，她都被打入天牢了，莫非這事還另有玄機？”
她畢竟是宮裡的老人，對宮裡的爾虞我詐還是知道一些。
沈嘉歲卻是搖頭：“本宮不管這些，不問過程只看結果。”
張嬤嬤懂了她這話，不再問了。
想到什麼，她立刻福身對著沈嘉歲行禮：“奴婢還未恭喜娘娘懷上身孕。”
“這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巧雲連枝以及其他韶華宮的宮人都跪地大喊：“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他們娘娘是個有福氣的，一旦平安生下這個孩子，便可母憑子貴！
沈嘉歲亦是一臉喜色，用手輕輕撫摸著肚子。
“本宮很是期待這個孩子，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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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宮。
知道王婕妤被押進天牢後，皇后陳靈的臉色也沒見多好看。
“王婕妤這個廢物，這個事都辦不好！”
“那沈嘉歲中了合歡散那麼強烈的媚藥，就不能等她真的與葉子清發生點什麼再去麟德殿通知皇上？”
“竟然那般莽撞，讓皇上及時趕去，倒是救下了沈嘉歲那個賤人！”
“更可惡的是，那個賤人怎麼會懷了皇上的孩子，這怎麼可能？”
秋嬤嬤在旁邊聽著她不甘心的話語，卻是一直沒有說話。
直到她發洩完不滿了才開口：“娘娘莫急，這皇宮裡不想她生下這個孩子的，可不止娘娘一人。”
“她躲得了一個，躲得了兩個，躲不了三個四個！”
“奴婢打包票，她這孩子絕對是活不過六個月去！”
陳靈聽完一臉不屑：“本宮自然知道，就是不知誰會先出手，本宮可不想親自出馬去除掉那賤種，會髒了本宮的手！”
秋嬤嬤眼眸一狠，當即表忠心：“娘娘放心，就算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那也是奴婢去做，絕不會髒了娘娘的手！”
“那沈昭儀，還不配。”
秋嬤嬤是陳靈的奶孃，是看著她長大的，對她十分了解。
可以說，她就是陳靈的第二個母親，她們之間無話不說。
陳靈聽了這話，眼眸裡劃過笑意。
“還是嬤嬤對本宮最好，秋嬤嬤，本宮想吃你做的杏仁酥了。”
“皇后娘娘等著，奴婢這就去小廚房做去！”秋嬤嬤興沖沖地去了鳳儀宮的小膳房。
御書房外。
聽說王婕妤被押入天牢等候發落，大理寺卿王士誠急匆匆地趕來皇宮。
此刻，他就跪在御書房外，李威在他身邊不斷勸說。
“王大人，實在是證據確鑿，皇上也沒有辦法啊！”
王士誠一個大男人，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李公公，我的女兒我最是清楚，她雖然性子張揚但絕對不是這種惡毒婦人，此事一定是被人設計陷害了！”
“求公公替我給皇上說說情，讓我去查此案，我一定會給皇上和沈昭儀一個滿意的答覆！”
李威卻是連連搖頭，眼眸裡也有些無可奈何。
“不是奴才不幫您，實在是皇上說了，他不會見您的！”
“大人清正廉明，但王婕妤畢竟是您的親生女兒，若由您親自查案，恐怕無人會信服。”
王士誠跌坐在地上，想起在天牢受苦的女兒就心痛如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