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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寒夜幽夢

秋風蕭索,無情地吹落這一年的枝繁葉茂,一地的金黃,間雜裹挾著幾片血色般通紅的楓葉。穿過幽僻的後巷,靈雲隻身一人來到了別苑。又是那熟悉的夕陽西下的餘暉,又是那直衝腦門兒的飯香,靈雲恍惚間憶起兒時小小的自已吃力地趴上那矮墩墩的白牆青瓦,坐在牆頭兒歡喜地衝著正在忙碌的胡伯胡嬸招手,坐在院子裡一邊咬著一塊大大的月餅一邊與胡伯胡嬸嬉笑著一同欣賞著十五的月亮,她還記得她最不愛吃的是那月餅裡的青絲玫瑰,她只愛甜甜的五仁餡的月餅,後來胡嬸就單獨為她做自已的“專屬月餅”,那裡就再沒有那又辣又澀的“青絲玫瑰”了。

靈雲漸漸地走近,別苑裡忽而又燈火通明,紅紅的燈籠高高地掛在簷上,積雪堆滿了院牆,胡伯點燃噼噼啪啪的一串紅,過年的氣氛油然而生,她坐在胡伯胡嬸做的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前與他們碰著杯互相祝賀著,她大快朵頤地吃著,還有沈星河沈先生,他帶著盈盈笑意望著她,可畫面一轉,沈先生不見了,忽然跳出來的是她的小貓赤雪,它長了九條尾巴,它還會用筷子,它大口地吃著桌子上的魚,然後,就全都不見了,只留下那一片摧毀一切的熊熊大火。

“你要小心啊,小姐,沈先生很愛你,你不要害怕他,他是個值得託付的男人,要抓牢他!小心,小心你的父母!別讓他拆散了你們!”

“沈先生!沈先生!!我又夢到胡伯胡嬸了!!”午夜夢迴,靈雲緊緊地抓住沈星河的手,沈星河安慰著他,說著說著,兩人抱在了一起哭作一團。

多日不曾踏足別苑的靈雲,終於在胡伯胡嬸去世的一週以後,和沈星河手挽著手來到了別苑,別苑再也沒有以往的歡聲笑語,冷落如這深秋的寒風。

“大火的當天你說胡伯和胡嬸把自已反鎖在屋子裡,是你破門而入才進入了著火的房間的?!”靈雲問沈星河。

“是的,”

“我的房間裡沒有火只有濃煙?!”

“是”沈星河又道。

靈雲呆坐在胡伯胡嬸的屋門口。此刻的她才如夢初醒般地明白了原來她的命是胡伯胡嬸用自已的命換來的!他們反鎖屋門,是怕大火蔓延到她的屋子裡!想到這,靈雲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如斷了線的珍珠,一發而不可收拾……

“我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我已經沒有家了,星河,你現在是我唯一的家人,你去哪我就去哪,以後我就跟你在一起了。”

自從胡伯胡嬸死後,靈雲好似變成了孤女,她似乎無處可去,以前的她還可以回父母給她安排的那個家,雖然小一點,但卻也是她獨一無二的小窩,但現在的她,一想起胡伯胡嬸的死就心如刀絞般的痛。

“好,那我帶你走,世間本無家,但是有了我,便是你的家!”

“你給我一週的時間!我們這一走,或許許久不能回來,我回去把公司的事情都交代一下,等我安頓好了,就回來帶你走!”沈星河撫摸著靈雲的頭,溫柔地對她說。

靈雲又在煎熬中等了一週,一週以後,沈星河遵守約定,準時回來帶著靈雲離開了那個令他們感到傷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