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玉虛宗主皇甫雲天與大長老柳長風四目相對,目露兇光,猶如實質的壓迫四散開來,幾位長老尚好,後方的供奉就慘了,實力稍遜一籌之人,更是一口老血噴出,被無形的勁道逼退到了牆角。
大神打架,小鬼遭殃,皇甫雲天劍宗大圓滿,大長老柳長風更是初窺劍君之道,他們無形中釋放的威壓即便是二長老這些高階劍宗都吃不消,更何況初入劍宗境界的供奉們。
修道之路猶如逆水行舟,多般不易,然則每每提升一個等級,卻又是另一番天地,修為低些或許不明顯,但隨著修為逐步提升,這種等級帶來的差距會愈發明顯。
或許人家只是領先一步或者半步,但或許十個自己都不是敵手,若非天賦超群或者偶有奇遇,沒有誰會想越級較量。
皇甫雲天也是明白這一點,才屢屢忍讓,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或者說他沒有絲毫把握可以勝過大長老,以前不能,眼下在大長老邁出這一步後更是不能。
大長老沒使出全力是可以感受的到的,每每他傾盡一分力,大長老總會適時添上一分力,眼下他已經放出了九分氣勢,大長老仍然遊刃有餘,深不見底。
皇甫雲天也知力敵無疑十分不明智,只得智取才有轉機,隨即收斂起自身勁勢,冷哼一聲,甩袖嘆道:“大長老何須咄咄逼人,依你所言又如何”
話音剛落,柳系諸人均是迫不及待、面露喜色,皇甫雲天同意作廢第一次試煉成績,就說明這次博弈又是他們勝出,焉能不喜。
可是真能如其隨心所欲嘛?
只見皇甫雲天冷笑一聲,目帶寒光,挨個掃過柳系諸人,除卻大長老,餘下諸位皆是冷不防一個寒顫。
頓了一頓,他極為堅定的說道:“我知道你等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依你等又如何”
“不過,既然上次成績作廢,那我們重新來過,就依此次到山門的先後順序來重新決議前十之人,越先到達,越晚被獵捕小隊捕獲,那名次越前,如此,你等可還有什麼異議?”
皇甫雲天擲地有聲,言辭犀利,飽含不容拒絕的味道。他是一宗之主,他可以為宗門興衰做出讓步,但泥人也有三分火氣,誰如果膽敢
蹬鼻子上臉,他決計不答應。
大殿之中,落針可聞,鴉雀無聲,沒有誰敢在此時去觸其眉頭...
最終,還是大長老率先開口了,只聽他道:“宗主,我等無異議,就依你所言!”。
言語間,他依舊和顏悅色,看不出喜怒,不知又在心底醞釀著些什麼!
見再無人出聲,皇甫雲天聲如洪鐘,大笑道:“如此便好,既然大家暫無異議,就莫要著急下山,不妨在此觀上一觀,孰優孰劣,一眼可現,既能從各方面甄選弟子,又可堵悠悠之口,豈不美哉!”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了一面手掌大小的圓盤,邊緣鐫刻有符文,盤中靈光閃耀,一看就不是凡品。
而底下眾人自皇甫雲天取出圓盤之後,眼中也帶著歆羨,佔有之慾一閃而過。
眾人注視下,皇甫雲天單手一揚,將圓盤拋於虛空之中,而後雙手不停解印,射出道道靈光,而又可見,在每道靈光浸入圓盤之後,那圓盤隨之就會閃耀張大幾分,才不過須臾,虛空中就呈現出了一面兩丈有餘的古樸靈鏡。
施展如此手段當真不易,饒以皇甫雲天劍宗大圓滿修為,面對如此繁瑣的印術也頗顯吃力,打出最後一道靈光之後,他額頭也已生出了汗跡。
眾人無視,皆在底下竊竊私語,原因無它,因為他們很多人只是對這面鏡子有所耳聞,從來沒有見過。
“這就是玉虛三寶之一通天鏡嗎?”,一位供奉問道身旁好友,有些目瞪口呆,一個勁向前伸著脖子。
身旁諸人不外乎如此,徑自答道:“我哪裡知道,來玉虛當供奉已有四年,今日我也是第一次見這傳聞中的通天鏡,真不一般吶!”
“嗯,就是,就是....”
喧囂聲此起彼伏,愈演愈烈,皇甫雲天抬手,示意眾人閉口,而後一指擊出,金黃色靈力從指尖迸射,如同一柄長劍斬進了通天鏡之中。
”不要啊!“
有供奉不明所以,煞時叫出了聲,生怕那道劍氣把重寶通天鏡斬出個好壞來,更有甚至,不由自主的向前邁出了幾步。
見狀,皇甫雲天輕笑,示意大家不要擔心,道:“無妨,憑我這點道行,是傷不到通天鏡的,剛剛此舉乃是撥雲見日,沒有那一劍,你們是看不到鏡中任何東西的”
眾人明瞭,隨即抬頭看向懸掛於虛空之中的通天鏡,果不其然,鏡中人影攢動,竟連身懷隱身符的獵捕小隊也盡顯無餘,好不霸道。
通天鏡中,棲霞谷全貌無遺,悉數籠罩其中,十分清晰。
絕大多數弟子眼下依舊逗留在最外層,處於獵捕小隊的包圍之中,唯有極少數弟子幸運些,穿過了封鎖層,進入到了更深些的林子。
而細細數來,最深處,離山門最近的一人竟然是....竟然然是君無極與紫菱二人。
供奉不知此間重點,幾位悉知此事的長老可是坐不住了,先前逼宮不外乎排擠鏡中男子,可偏偏此子運氣逆天,又走在了人前。
嘭!
見此一幕,大長老驟然起身,身下座椅頓時四分五裂,炸飛開來,嚇得身後柳系供奉不知所措,心生莫名。
不止大長老,其側柳系諸長老同樣沒有好臉色,如吞黃連一般難看,預言又止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反觀對面嫡系幾位長老,個個喜形於色,微微點頭,滿意慶幸之意溢於言表。
又道先前有言在先,大長老等人也不好出爾反爾,只得變著法找茬,只聽四長老北宮楚冷笑道:“這是哪裡來的弟子,如此懶散,明知是考核,還窩在溫柔鄉里,難成大器啊!”
身後供奉不明所以,但見四長老這樣反駁,以為又是博弈,甭管是對是錯,連連點頭應是。
先前忍讓已經是最大讓步,面對眼前的諷刺,饒是八長老和善也怒火中燒,兇道:\"甭管人家幹嘛,按照先前約定,越先到達名次越前,難不成你們又想出爾反爾不成?\"
自知理虧,四長老氣急敗壞,連連否定道:“誰說的,我可沒說,我只是說這小子不務正業,不值得培養”
“搞笑吧你,我先前說管豹品性不好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好意思說?”,實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四長老啞口無言。
四下無聲,大殿中安靜了許多,柳系極為長老亦只能獨自生悶氣,這是為數不多的一次悶虧,他們吃不慣。
大長老出奇的沒有吱聲,就連皇甫雲天也心生疑竇,不敢相信大長老會就此作罷,心底惴惴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