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使團一行人,在晨曦初現之時便早早出門。
歷經大半天的奔波,當守城士兵放行,他們得以進入大宋牢牢掌控的城池時,孫思成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
他下意識地回頭望去,目光落在了車隊中新增的那個人身上,正是昨天傍晚出現的那位中年道士。
清晨出發之際,此人便一直跟隨著馬車前行。
這讓孫思成的內心充滿了緊張與戒備。滿心以為又碰上了一位高深莫測的修士。
然而!
對方跟在後面,卻始終未有任何異常的舉動。
孫思成心中雖有疑慮,但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稍有不慎,便會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
直至進入邊軍掌控的城池,對方從容地掏出文書,邊軍守門將士僅僅看了一眼,便恭敬放行。
“這位道爺,你一路上跟著我們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應該互不相識吧!”
孫思成走上前去,神色間帶著幾分不滿與警惕,語氣也顯得不太客氣。
在那荒僻的郊野之外,他不得不顧忌對方那不明所以的來歷,心中始終懷著深深的戒備。
然而,當抵達大宋邊軍嚴格控制的城池之下時,他心中的顧忌便少了許多。
畢竟先生曾經說過,如今人道氣運昌盛繁榮。
在國度興盛之時,於人類大量聚居的地方,官府的法度嚴明如鐵律,雄渾的氣運猶如堅固的鎖鏈,將修士緊緊束縛,使其動彈不得。
他們那一身的法力被死死地鎖住,絲毫不敢肆意妄為。
即便是在臨安,作為帝都,龍氣匯聚之所,縱使是天仙降臨,也不敢肆意妄為。
也正因如此,妖魔殘害人類之事,通常都發生在偏遠的村落。
因為在城池之中,基本上都有各種神靈坐鎮,強大的氣運形成壓制之勢。
中年道士望著此時底氣十足的孫思成,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今天這一路行來,這年輕人對自已可是懼怕得很,可一回到這城池之中,當著街道上眾多的人,倒是瞬間變得毫無畏懼了。
“小友,路都是大家的,怎麼只許你走?”中年道士的聲音在喧鬧的街道中響起,帶著幾分戲謔與不滿。
“思成!這位道長願意跟著就跟著吧。”先生的話語傳來,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孫思成聽先生這麼說,心中雖仍有疑惑,但也知曉先生定有其考量,於是狠狠瞪了中年道士一眼,轉身不再糾纏。
中年道士站在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周圍是嘈雜的叫賣聲和匆匆的腳步聲。
他輕輕撫著下頜的鬍鬚,目光緊緊盯著離去的馬車,微眯的雙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剛剛入城的時候,他便透過各方打聽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回想起前日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他無比確定那股浩然正氣的氣息就是對方所遺留。
此次他奉師門之命,前往臨安與那位院長接觸,未曾想在此處竟能遇見這般人物。
“果然臨安現在是臥虎藏龍,一位學院先生竟然是儒道雙修的大儒。”中年道士輕聲喃喃道。
“不過對方看著身體,也差不多油盡燈枯了。”
中年道士微微搖頭,輕嘆一口氣。
在這方天地元氣消散、氣機隱匿的境況下,一旦遭遇實力相當的那些異化妖魔,就得燃燒生機拼死一搏。
他仔細檢視了一番,好在對方成功將異化妖魔擊殺。
雖然不明白為何會出現雷法,但這也讓中年道士心生佩服。
從那擊殺的妖魔殘留的氣息判斷,此妖魔在那些異化妖魔聯盟中也是強者之列。
中年道士暗自掂量了一下自已的實力,若是遇上,恐怕也是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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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曆元年,朝廷下令,開始北伐。同時傳令讓大宋所有報刊,登報這北伐檄文
朕承天之命,坐擁四海,念及祖宗之業,北地盡陷敵手,朕夜不能寐。今當興師北伐,復我大宋故土。
想我大宋,風華絕代,文明璀璨,然金寇來犯,佔我中原,又有草原諸部,趁亂而起,致使北方大地,盡落賊手。百姓遭難,背井離鄉,哭聲滿野。此等血海深仇,朕與萬民,銘記於心。
金邦無道,橫徵暴斂,百姓苦不堪言。如今雖勢微,仍負隅頑抗。草原諸部,兇悍殘暴,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吾等豈能容忍胡虜肆虐......
今朕決意北伐,舉全國之力,集四方之勇..............志在討回北方全境................天理昭昭。
一時間,大宋各地皆在宣讀繼文,激昂地調動著北伐的情緒。
在這二十年間,自新學變革以來,大宋的官家、朝廷大員、地方官員、學院,以及新學士子們,都在有意無意地宣傳著同一件事。
那便是——遲早是要北伐的,偏安一隅實不可取,此乃自取滅亡之道。
各種報刊之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慷慨激昂,講述著北伐的必要性;話本之中,繪聲繪色的情節令人熱血沸騰,主人公們無不心懷北伐之志;甚至是那戲曲舞臺,婉轉的唱腔與精彩的表演,也在傳遞著北伐的呼聲。
尤其是北方草原部落日益壯大,將金國打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他們在北方肆意屠戮,所造成的各種血流成河的慘狀不斷傳來。南宋的民眾聞之,倒是人心堅定起來。
畢竟被金國下場擺著,一旦讓國破這些年新學變革這些年後過的好日子可就沒了。
而且下場悽慘無比,男子過車輪這斬殺,直接斷絕了百姓僥倖的的念想。
在新學士子們倡導學說下,國力昌盛,宋人自強,方能避免北方那慘絕人寰的景象降臨自身。
所以,在這二十年中,南宋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皆形成了強烈的憂患意識。
在這種憂患意識的籠罩下,所有人都清晰地意識到,將來必定會發動北伐。
偏安一隅只能捱打的份,尤其是這十年新軍在戰場上初見成效,在與金國交手過程中,不斷地打出勝利,讓所有人的信心上來了。
當朝廷宣佈北伐,傳誦天下檄文時候,並沒有引起恐慌,民間很平靜的接受了,各個地方大城中糧價非常平穩,沒有波動,當然這也是官府管控的嚴格。
在新學變革後,各種的商社,民間組織,各樣的新奇事物增多,無法按照以前的方式父母官一攬子治理,畢竟現在稅收,工坊和商業的相關稅收,已經超過農業了,就連海上貿易稅都日漸與農業稅錢相當了。
估計過兩年也超過了,所以面對官府越來越精細化,分類專職化。
比如由於民間的官司越來越多,地方官府衙門根本忙不過來,畢竟律法為了應對大宋發生的這些,條文也越來越多。許多父母官審理都沒法審理。
索性朝廷直接將審理之事,直接成立了一個官府機構,各個官府的審理許可權直接剝離了。
雖然有的地方鬧了很大的情緒,但是他們發現不得還真沒辦法,尤其是大城大縣官員,因為商貿發達,新鮮的事物也多,各種官司牽扯的到的律法條文,繁雜糾纏,涉及到調查各種取證,有些捕還處理不了,哪怕是有幕僚也應對不過來,而且和以前不一樣的是官司多到,每天都要忙這些根本幹不了什麼。
為此這些官員很是抱怨,他們也是助推倒逼朝廷改革的幫手,所以朝廷法令下來後大城官員欣然接受了。
畢竟官員的工作不是天天審案受理。
過了不久,捕快也單獨成立了一個官府機構,這只是官府各個功能專職化,分類化的其中幾個而已。
現在得官府原先權利不斷地分類,這才宋國成了一個共識。
雖然有許多老古董,老官員吵吵嚷嚷說這樣地方官員還是父母官嗎!
但是佔據朝堂和官府的新學士子,沒人搭理這些老古董,他們也只能吵吵幾句發發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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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峰手捧報刊,目光落在那傳教檄文之上,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位官家一旦做出決定,行事還頗有雷厲風行之風。
一邊有條不紊地調動物資,糧秣輜重甲冑器械,如洪流般匯聚;
一邊巧妙地調動民心,激昂的言辭,振奮的口號,讓民眾熱血沸騰,同仇敵愾。
如此手段,看來確實有些章法。
劉子峰施展望氣術,眼前景象瞬間變幻。只見大宋氣運交織匯聚,幻化成一個龐大無比的紅色巨龍。那巨龍身軀蜿蜒,鱗片閃爍著熠熠光輝,彷彿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緩緩地,巨龍睜開它那威嚴的雙眸,朝著北方發出一聲震天咆哮,聲浪滾滾,似要撕裂蒼穹。
與此同時,受到這股強烈刺激,遙遠的北方草原之上,一條黑色巨龍亦仰天咆哮回應。
那黑龍氣息陰森,散發著凜冽的寒意。
兩條巨龍,一南一北,代表著南瞻部洲人族最大的兩股氣運之意,開始激烈碰撞。
一時間,夾雜在中間的那條虛弱瘦小、殘破不堪的小黃龍頓時陷入兩難之境,身形震顫不穩,竟開始往蛟龍退化。
“金國已沒有實力,如今已成為兩國爭相搶奪的補品。”劉子峰緩緩收回望氣術,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滿意地點了點頭。
經過這幾十年的勵精圖治、發展壯大,宋國國力已然擁有了與草原一較高下的雄厚實力。
太上下棋,其落子於無聲無息之間,仿若清風拂過,不著痕跡。順勢而為,如水之就下,自然天成;聚勢壓頂,似山嶽崩塌,雄渾浩蕩。
儒學式微,各家學說爭鋒,劉子峰漫不經心的丟擲求知理論,學院出現,士子追捧,新學誕生,新學士子以科舉優勢進入官場和朝堂,擁護新皇,新學壯大容納百家學說,推動社會變革。
除了第一步之後每一步都是自然出現,劉子峰都沒有下場,僅僅只是落了一枚棋子,然後不斷地順勢而為。不斷聚勢,一直形成泰山壓頂之勢,裹著所有人往前走。
神庭中神魂不斷地被整個世界龐大的不斷氣運沖刷,神魂每一天不斷髮生蛻變,對此這個世界的掌握也越來越深。
神庭中憑空出現一道功德洪流一朵朵金花浮現,注入到在神魂邊的一柄如意中,如意柄頭三瓣捲雲此刻一瓣已經完全被金光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