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制”一詞一出,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老宋頭關心一點:“把餐券給我看看。”
陳澤遞出,老宋頭藉著燈念著:“山界基地通用餐券壹圓,山界基地通用餐券伍拾圓。”
張棟樑看著說道:“喲,這還是繁體字呀。”
老宋頭糾正道:“不是繁體,這是大寫數字,大寫單位。”
老宋頭有疑問但不敢說出來:“這麼快就廢掉了舊鈔,發行屬於自已的貨幣。”
擔憂著:“是不是有點割據的味道呀?”
老宋頭面無表情地將“餐券”還給陳澤:“蠻好的,說明基地順利運轉起來了嘛!”
“起碼收納了規模不小的倖存者!”
陳澤問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老宋頭笑著說道:“有市場才會有貨幣,有足夠的人交易,才會有市場。”
“地基的軍人,加上十幾天的救援。”
“不說幾萬人,幾千人總是要有的。”
陳澤恍然大悟:“宋老師果真有見識。”
吳寬撓了撓屁股:“澤哥,你能幫我向醫學院要點消炎藥嗎?”
“我屁股火辣辣地疼。”
老宋頭向張棟樑問道:“沒藥了嗎?”
張棟樑著急忙慌地拿出記錄本,翻了起來:“嗯,外傷藥,全都消耗光了。”
“還有半板抗生素。”
陳澤要過來一看,物資清單上的名稱都被劃掉了。
尤其是藥膏一類的,全劃黑了。
而且在劃線的尾巴上寫了一個小小的“陳”字。
“看來都是我吃完的。”
還給張棟樑,還把所有五十面額的餐券夾在裡面。
先對著老宋頭說道:“老宋頭,我覺得棟樑這些天恪盡職守,尤其是物資盤點,很細緻,很用心。”
“以後的物資都讓他來管吧!”
老宋頭摸了摸胡茬子:“我也覺得不錯,棟樑管賬是把好手。”
“棟樑,你的意思呢?”
張棟樑面露羞赧:“能為集體出一份力就好,只是這賬我怕我管不好呀!”
吳寬惱了:“咱們就四個人,幾個包,有什麼管不好的。”
“我看就你來管賬!最好不過了。”
見大家都同意,張棟樑也只好答應下來了這個差事。
陳澤拿著剩下的鈔票出了門,趁著月光,摸到了救護車的後車廂。
“咚咚咚,李醫生。”,陳澤掐著嗓子說話。
“誰呀?”,李醫生問道。
“是我,陳澤。”
“陳澤?聲音不像呀。”,李醫生半信半疑。
“您把門洞開啟,就能看到我了。”
李醫生開了縫:“真是你,我也正想找你呢?”
開門把陳澤拉進門後,左看右看,關了門,還把門反鎖住。
“你們這是?”,陳澤看見李醫生把門反鎖,外加眾人都一副“我懂你”的樣子。
李醫生也沒直接回答:“我們早知道你會來。”
“一直在等你!”
“啊,您知道我會來求藥?”
“求藥?你的傷不是好了嗎?”
陳澤看看左手掌:“我的傷是好了,是吳寬那小子屁股磨爛了。”
“小許?去拿點外傷藥來。”
“是,李醫生。”
陳澤接過李醫生給的碘伏,抗生素軟膏,不勝感激,正想返回。
李醫生叫停了陳澤:“除了拿藥呢?”
“你是不是還有其他事要找我們?”
陳澤頭都炸了:“沒有呀!”
“李醫生,有事您就直接說,這裡沒外人。”
李醫生不放心地檢查了一下把手,又開啟了窗子望了望。
夜色濃郁,冬日沒有蟲鳴鳥叫,格外靜謐。
“先坐,小許,給陳澤上杯茉莉花。”
陳澤不好意思地佔了小許的位置:“您有話就問,我知無不言。”
“茶來了,給!”
“哦,好,謝謝,”,陳澤先湊近聞了聞水汽。
捧在手心裡沒喝,嘴唇接觸到玻璃杯外簷又退了回來,吹了兩口氣。
吮吸了最上層一毫米的茶湯。
放下茶杯。
李醫生試探性地發問:“白天你為什麼要阻止朱心源把喪屍引到體育館?”
陳澤沒想到李醫生會這麼問,直接嗆了出來。
“咳咳咳!”
李醫生給陳澤拍背,小許往陳澤嘴邊遞出了一條藍白毛巾。
陳澤捂住口鼻,咳嗽兩聲,把嗆出來的口水鼻涕全擦乾淨。
“這個?因為我們要走經過體育館的那條路呀!”,陳澤找了個絕妙了理由。
李醫生難得怒了:“放屁!說謊!”
陳澤大駭:“真的,喪屍太可怕了,我很怕。”
“你怕的分明不是喪屍!”
“是從喪屍堆裡跳出來的那個東西!”
陳澤端著杯子的手在桌面顫抖,杯內茶水在晃盪。
目瞪口呆:“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醫生找到同伴了,平靜地笑了:“會做夢的又不獨你一個。”
小許拿過陳澤用過的毛巾,端起茶杯,抹乾淨桌面的水:“看來,我們是做了同一個夢!”
陳澤側仰著頭:“你也夢見了?”
小許環顧四周:“我們都夢見了!”
李醫生苦口婆心勸道:“陳澤,你一五一十地把你生病時候的夢說給我們聽!”
陳澤不敢怠慢,但還是隱藏了夢境中虛幻溫馨的家的片段。
只說了引屍,血池,暴君喪屍的回憶。
“就是這樣!”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李醫生嘆氣說道:“我們也差不多。”
說起了他們六個人的故事:“我們是夢見在逃離大學的路上。”
“只見體育館紅光四照,光芒萬丈。”
“攝人心魄。”
“我坐駕駛座,油門都捨不得踩下去。”
“就呆呆享受著光芒的溫暖。”
“光芒暴漲,我們都把眼遮著。”
“一聲撕破鐵皮的聲音,一聲野獸震地的跺腳聲。”
“我從玻璃向外看。”
“一隻一層樓高,大象這麼壯,身披灰白色塊狀外骨骼的人形喪屍。”
“兩手活活撕開一輛橙黃色的校車。”
“伸手抓住一人的雙腿,像咬糖葫蘆似得將那人的頭給扯下。”
說到一半,李醫生想到頭身分離的景象,不得不吐出一口黃水。
“李醫生,您緩一緩。”,陳澤將手裡的茉莉花茶順著他嘴裡送。
李醫生呡了一小口,擦乾淨嘴唇繼續說。
“那巨型喪屍手掌一鬆,無頭的身子就啪嗒掉在地上。”
“一個接一個,屍體堆成小山。”
陳澤聽完暗道:“京觀!”